終悔道人感激地接了過來:“多謝師叔給他們這個地方,雖然我們並不想給其他人添麻煩,但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我們就只能打擾了。這件事我會和陳小姐好好商量的。”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哦,對了,今天晚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按照皇甫夜的意思,當然是越快越好。不過我勸了幾句,他暫時平靜下來了。我告訴他,半夜的時候離開比較安全,他也同意了。”在云溪法師面前,終悔道人覺得沒有必要隱瞞。
“那我就馬上叫廚房準備齋飯,也算是爲你們餞行。”說完,云溪法師就把悟明叫了進來,吩咐了一番。悟明答應了一聲,又看了看終悔道人,也就離開了。悟明離開以後,云溪法師走到一個櫃子前面,打開,拿出一個盒子,轉過身,交給終悔道人,道,“初次見面,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這個盒子裡裝的是定神丸,對各種毒藥暗器都有一定的抑制作用。雖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可也能夠解決燃眉之急。你拿去吧,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終悔道人一聽,趕緊接了過來。這個東西他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只知道它是一種非常厲害的解藥,無論染了什麼毒素,只要抹了這個,就可以暫時抑制。他知道這個東西的寶貴,也看得出,云溪法師其實也沒有多少,本來不想要,可是盛情難卻,拒絕了也不好,何況他也需要這個東西。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感激地說道:“多謝師叔。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辜負你的希望。”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云溪法師笑了笑,扶他起來。接着說道:“今天晚上我可能沒有辦法親自去送你們,到時候我會讓人把後門打開,你們就從那裡離開吧。那裡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進入江落城,而且不會讓被人發現。”
“弟子記住了。”
這時候,悟明推門進來,走到云溪法師面前,說道:“師父,我已經讓廚房把道長他們的齋飯準備妥當,道長可以自己去取。”
“多謝小師父,也謝謝師叔。貧道不打擾了,這就告辭。”終悔道人行了個禮,繞過悟明,走了出去。
看到終悔道人終於走了,悟明鬆了一口氣,走到云溪法師身邊,低聲說道:“師父,這些人是朝廷欽犯,我們把他們藏了那麼久,如果讓上面的人知道,我們可是要擔責任的。如果那個曹生明查到這裡,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以爲我不知道這個道理麼?但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不可以隨便反悔,他們當初有求於我,我沒有辦法拒絕。”云溪法師重新坐下來,嘆了口氣,說道,“好在他們馬上就要離開,等他們走了以後,事情也就結束了。”
“我看沒有那麼簡單。”悟明搖搖頭,非常擔心地說道,“剛纔我在外面的時候,也聽到你們說的話了。按照道長的意思,曹生明已經知道這個地方了,萬一他們走了以後,曹生明突然帶人到這裡搜查,我們該怎麼辦,師父不能不想好對策。”
“既然曹生明已經知道他們離開了,還來這裡搜查有什麼用?”云溪法師反問道。
“這-----”悟明被問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雖然白雲寺地處偏僻,先皇在世的時候曾經來過這裡,這裡也算是皇家寺院;再說前幾日,魯嬪娘娘也來過這裡,我們也算是得到她的庇佑,曹生明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就算他來了,人已經走了,見不到人,他是不敢把我們怎麼樣的。”云溪法師非常坦然地說道,“這樣吧,爲了以防萬一,你讓幾個人偷偷地跟着他們下山去,看看他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我們也就可以放心了。但是記住一點,千萬不可以讓他們發現。”
“弟子明白。”
陳雪音在房間裡收拾東西,又要離開,她感到非常無奈,其實她覺得這件事根本沒有那麼複雜,把事情給皇甫夜說清楚,該怎麼辦讓他自己決定。爲父報仇,這是天經地義的,爲什麼不能去?這件事早晚是要告訴皇甫夜的,如果以後告訴了他,他還是要去報仇的,陳雪音看得出來,皇甫夜和自己一樣,都是一根筋,對於殺父之仇,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即使皇甫夜不打算去,自己也是要去的。那個歐陽元,自己絕不可能放過他。雖然這樣做,讓陳雪音感到有點對不起何雲秀,畢竟這個女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可她相信,何雲秀會理解的。這種事情,任何人恐怕都不會輕易放棄。
聽見敲門聲,陳雪音停下手裡的動作,走過去,打開房門,看見來人,有些失望。淡淡地說了一句:“你來了。”然後就轉過身,走到牀邊,繼續收拾東西。
皇甫夜看到陳雪音對自己這麼冷淡,也有些失望。走到她身邊,看着她,想說什麼,可就是開不了口。
陳雪音感到他站在自己身邊,好像要對自己說什麼,就一直等待着。等了好久,還沒有聽見他開口,只好轉過頭看着他,主動開口問道:“你這個時候過來找我有什麼事麼?”陳雪音對他還是沒有什麼好感,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覺得非常尷尬,不知道怎麼面對。爲了不讓他察覺到什麼問題,陳雪音的聲音很平靜。
“沒什麼,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皇甫夜非常溫柔地說道。皇甫夜也聽得出陳雪音對自己的語氣有點冷淡,也許她還沒有習慣自己,畢竟上次見面的時候兩個人拔劍相向,再加上各種事情,陳雪音對自己有怨氣,皇甫夜可以理解,也不怪她。而且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心一意、真心誠意地對她好,陳雪音就一定可以愛上自己。
皇甫夜這麼溫柔地和自己說話,讓陳雪音心念一動,擡起頭對上皇甫夜動情的眼睛,一時竟然移不開了。皇甫夜趁機趕緊握住她的手,緊緊地,半天沒有鬆開。陳雪音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溫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被皇甫夜握住,掙扎了幾下,沒有成功,羞紅了臉,輕聲喊道:“皇甫夜,你別這樣,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哪還有別人啊?”皇甫夜看她又氣又惱的樣子,倒覺得她越發可愛了,忍不住逗她說。
“你-------”陳雪音不知道怎麼面對,輕輕地把頭扭到一邊,不理會他。
皇甫夜看她的樣子,好像是真的生氣了,不忍心再逗她了,不情願地把手放開。卻發現放開以後,陳雪音還是不理他,有點着急了,但還是儘量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陳雪音聽他的聲音,非常小心,回過頭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一副做錯事的樣子,那個樣子有點可愛。陳雪音也忍不住了,“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看到陳雪
音笑了,皇甫夜知道她並沒有真的生氣,也就放了心,鬆了一口氣。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身上的傷好一些沒有,頭還疼不疼?”陳雪音關心地問道。
“已經沒事了,武功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是走路是沒有問題了。我們真的可以今天晚上離開這裡嗎?”皇甫夜想再確認一下。
“那是當然了,道長既然答應過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陳雪音肯定地點點頭,然後看了看周圍,問道,“我們真的要離開這裡嗎?其實我覺得這個地方挺不錯的,環境清幽,很適合在這裡休養。”
“我知道這裡很好,剛纔我出去看了一圈,環境的確不錯。但我們的行蹤已經被付瑞海發現,說不定曹生明很快就會找過來,我看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何況,”皇甫夜也看了一下這個房間,看樣子,陳雪音在這裡住了不少日子,也許是從李豐死了以後,她就來到了這裡。皇甫夜很快肯定了這個答案,看着陳雪音,接着說道,“何況我們對這個地方並不熟悉,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可能不好應付。”
“那又怎麼樣,有道長在這裡,他可以保護我們的。”陳雪音本能地脫口而出。
又一次聽到陳雪音說起那個道士,仍然非常信任,皇甫夜越發覺得奇怪了,那個道士到底說了什麼,讓陳雪音對他如此信任?皇甫夜想問個清楚,可想到剛纔兩個人在這個問題上起了爭執,不想再重蹈覆轍,忍了忍,什麼也沒說。可心裡畢竟不舒服,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地問了一句:“你爹和李先生死了以後,都是那個道長在照顧你嗎,這個地方也是他選的麼?”
陳雪音卻搖了搖頭:“這些日子確實是道長在照顧我,可是這個地方是我自己要來的。我爺爺以前來過這裡,和云溪法師有些交情。父親回去的時候,把這個地方告訴了李叔,所以我們就來了。”
“可那個云溪法師認識你嗎?”
“一個月前我和李叔就來過這裡,和云溪法師早就見過面了,他還是認識我的。”陳雪音解釋道,“云溪法師挺不錯的,自從我們來到這裡,對我們非常照顧。”
聽到此處,皇甫夜漸漸地放心了,這個地方是陳雪音主動提出要來的,看起來還算是安全。可是這麼半天也沒有見到那個道士,他去哪裡了呢?“我起來這麼久都沒有看見道長,你知道他去哪兒了?”皇甫夜假裝隨口問道。
“他去找云溪法師告別去了。我們在這裡打擾了這麼久,如今突然要走,當然要和人家說一聲。”
“去了這麼久?”皇甫夜很是疑惑,中午自己醒來的時候,那個道士和自己說了幾句就走了,現在都已經傍晚了,怎麼還沒回來,難道還有別的事情?
陳雪音倒不以爲然:“道長和我說過,云溪法師和他的師父是同門師兄弟,如果這樣算起來,道長也可以算是云溪法師的弟子。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而且我們馬上要走,說不定以後就見不了面了,當然要好好說一說。”
陳雪音這麼一說,又讓皇甫夜心裡不安了,自己猜得沒錯,那個道士果然和云溪法師有關係,看來這個地方真的是不安全,必須馬上離開。正要說什麼,忽然看見陳雪音從包袱裡拿出了一件東西------那個玉佩,皇甫夜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那天晚上被人偷走的麼?皇甫夜不敢亂下結論,急忙拿過來仔細查看。
“你怎麼…….”陳雪音看皇甫夜突然把自己的玉佩拿走了,有些驚訝。這個東西除了父親,自己還沒有給過別人,現在突然被皇甫夜拿走了,而且提前沒有說一聲,陳雪音就有些惱,禁不住伸手去奪,“你給我。”
皇甫夜並沒有還給她,而是後退幾步,舉在手裡,認真地問道:“這塊玉佩是不是我爺爺讓人打的?”皇甫夜想確認一下,儘管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玉佩,但爲了把事情弄清楚,還是不得不小心。
陳雪音點點頭:“當然啊,這是我爹交給我的,很早就給我了,說是我們兩個的定親信物,天底下獨一無二,非常珍貴,所以平時我一般不戴。來到江落城,我爹就讓我戴上,可我怕弄壞了,一直沒有戴。只有那一次去見曹若燕,爲了好看,我才把它戴上的。”趁着皇甫夜愣神之際,陳雪音把玉佩拿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笑道,“這幾日東奔西走的,我怕把它弄丟了,就一直把它放在包袱裡,也沒有經常拿出來看看,差點忘了,現在看起來,沒有損壞。我記得父親說過,你也有一個玉佩,兩個是一對。現在在哪兒,能不能拿出來看看?”
“早就找不到了。”皇甫夜嘆着氣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我非常喜歡它,所以一直把它戴在身上。家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被人打暈,昏迷不醒。醒來以後就發現東西沒有了,找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看到陳雪音失望的眼神,皇甫夜心裡一直緊張,“沒有見到那個玉佩,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真的皇甫夜?”
陳雪音笑了:“怎麼可能呢,雖然我沒見到那個玉佩,可我也不會因爲這個就認爲你是假的;就算沒有玉佩,你還有暗器,福興鏢局的獨門暗器也是騙不了人的,所以我相信你。但我心裡一直想看看那個玉佩是什麼樣子,現在看不到了,確實有點可惜。”
皇甫夜聽她如此一聲,也就安了心,寬慰道:“我一直帶着它,所以它是什麼樣子我心裡非常清楚,和你的差不多,只不過你的是鳳,我的是龍。你如果真的想看,以後我們安定下來了,我就讓人再打一個一模一樣的。”
“真的還可以再打嗎?”陳雪音吃驚地看着他。
“當然,我會讓它們成爲我們的傳家之寶,我們傳給我們的兒子,然後再傳給我們的孫子,一代一代地傳下去,你看好不好?”皇甫夜說完,興奮地看着陳雪音。
大概受到情緒的感染,看到皇甫夜笑了,陳雪音也禁不住微微一笑。
“哦,對了,你真的可以肯定這個玉佩就在你的包袱裡,沒有被人拿過?”皇甫夜又試探地問了一下。
“沒有啊。”陳雪音非常奇怪,皇甫夜怎麼老是問這樣的問題,難道他以前見過這個玉佩?可是付瑞海從來沒有說過啊。
“你再仔細想想,好好想想,有沒有誰看過你的玉佩,或者趁你不在的時候動過它?”
“不會吧,我一直把它放在包袱裡,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拿出來,連我自己都快忘記了,別人怎麼可能知道?”
看陳雪音的樣子,沒有騙自己,這個玉佩沒有人動過,那自己看到的那個玉佩是怎麼回事,皇甫夜想不明白。其實這個問題當時他就非常糊塗,玉佩
應該在陳雪音手裡,怎麼會從李豐手裡掉下來?只是曹若燕當時說的那些話讓自己沒有時間仔細考慮,再加上那個時候自己誤會了陳雪音,許多事情不清不楚的。要是那個玉佩還在就好了,可以拿出來當面對質,只可惜被人偷了,無憑無據,也說不清楚了。想到這裡,皇甫夜又想到了那個道士,不就是他偷的玉佩嗎?
正想着,終悔道人推門進來了,手裡端着一個食盒,看到皇甫夜在這裡,愣了一下,然後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說道:“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就可以出發了,可以在前半夜趕到江落城。”
“道長親自把晚飯送過來,真是不好意思,您說一聲,我自己去取就可以了。”陳雪音笑着說道,急忙趕去幫忙把東西擺好。
“沒事的,我也是順路。云溪法師聽說我們馬上要離開,特地讓人準備的,我剛纔路過廚房,就端了過來。”終悔道人說完,又轉頭看向皇甫夜,接着說道,“皇甫公子,快吃飯吧,吃完了飯,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你不是擔心曹生明會帶人找到這裡嗎?”
“可我記得剛纔道長說過,要等到半夜沒人的時候才安全,怎麼突然有改變主意同意讓我現在離開?”皇甫夜警惕地問道,他覺得終悔道人突然改變主意一定有什麼秘密。
終悔道人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皇甫夜這樣詢問是什麼意思,他也並沒有覺得自己改變了主意。事實上,不管他們什麼時候離開,曹生明都不會過來。終悔道人知道,皇甫夜也知道,都是心知肚明,可還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終悔道人覺得很累,也覺得可笑,突然他有了和陳雪音一樣的想法,與其在這裡互相欺騙,還不如把事情和盤托出,忍了忍,還是沒有說出來。他忘不了陳穆文的叮囑,要好好保護他們兩個人。可現在皇甫夜既然問了,自己也不能不回答。想了想,才笑着說道:“皇甫公子大概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沒有說要等到半夜才離開,只要天黑了就可以了。我剛纔看了看天色,等咱們吃完了飯,天就已經黑了,我們當然就可以早點走了。”
“可我們三個人就這樣走了,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啊?”
“皇甫公子放心,我已經和云溪法師商量過了,等會他會把後門留給我們,那裡一般沒有人,我們就從那裡走;而且那裡的小路可以直接到達江落城,比較近,地處偏僻,不容易讓人發現。”
“云溪法師如此盡心盡力地幫忙,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們的事情?”皇甫夜盯着終悔道人問話的語氣雖然非常平淡,但卻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這----”終悔道人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卻聽陳雪音開口說道-----
“云溪法師確實知道一些事情,不過不是道長告訴他的,而是我和李叔半個月前告訴他的。”知道皇甫夜又要爲難終悔道人,陳雪音不忍心,就把話接了過來,“云溪法師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知道我們的事情後,不但沒有出賣我們,而且還收留我們、保護我們。但是你放心,我們告訴他的事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都沒有說。”爲了讓皇甫夜徹底安心,陳雪音只能這麼說,雖然她覺得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聽了陳雪音的解釋,皇甫夜不但沒有安心,反而更加不安。陳雪音這樣向着那個道士說話,更加說明兩個人關係非常,那自己說的話,陳雪音還會不會相信,如果不相信,自己怎麼辦?一定要和她翻臉嗎,不行,他做不到,那怎麼辦?最好的辦法就是帶着陳雪音悄悄地離開,可那樣的話,父仇怎麼辦,曹生明的託付怎麼辦?曹生明對自己有恩,不能不報。現在的問題是不知道夜明珠在哪裡,如果在陳雪音手裡,事情好辦了;可如果在那個道士手裡,他是不會輕易交給自己的,必須儘快把問題弄清楚。
看看陳雪音,又看看那個道士,皇甫夜突然明白了玉佩是怎麼回事。按照這個人的身手,要從陳雪音手裡偷走東西、再放在李豐身上,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再加上兩個人對他非常信任,自然也不會懷疑,那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爲了夜明珠,他早就可以得到,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哄騙陳雪音?難道他是想挑撥自己和陳雪音的關係?皇甫夜被這個突然的假設嚇了一跳,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看了看他們兩個人,又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仔細地想了一遍,雖然還是沒有想清楚他的目的,可心裡已經清楚,大概就是這樣。想讓自己和陳雪音打起來,兩敗俱傷,然後再漁翁得利,肯定是這樣。如果是這樣,一定不能讓他得逞,皇甫夜在心裡發誓,反正自己已經回來了,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說服陳雪音,畢竟自己和他的關係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至於那個道士,皇甫夜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還是等到以後見到付瑞海,讓他想辦法幫自己解決吧。這樣一想,皇甫夜也算是心裡有數了,收回目光,看着別處。
終悔道人發現皇甫夜剛纔的目光如芒如刺,看着自己,非常不舒服,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麼。自從知道皇甫夜把自己當成殺父仇人後,在心裡不得不提防。尤其是此刻,更是覺得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回頭去看陳雪音,陳雪音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讓他心裡更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想對皇甫夜動手,可架不住皇甫夜突然對自己動手。如果發生這樣的事,陳雪音肯定會幫着自己,那她和皇甫夜不就反目成仇了,曹生明大概最希望看到這樣,一定不能讓他得逞。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趕快離開他們,可是自己走了,曹生明來了怎麼辦?必須儘快想辦法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才能放心地離開。可是天下這麼大,要到哪裡去呢?他突然想到云溪法師剛纔給他的東西,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陳雪音,讓她自己決定。思及於此,本能地看向陳雪音,她也看着自己,使着眼色,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又不方便開口。一定和皇甫夜有關,終悔道人這樣想着,找個時間一定要問清楚。
陳雪音看見皇甫夜此時的目光很冷,也嚇了一跳,他是怎麼了,爲什麼怎麼看着道長?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可她突然想起皇甫夜看到玉佩時候的表情,那麼吃驚,反應那麼劇烈,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事,必須得告訴終悔道人。可皇甫夜就在這裡,自己開不了口,只能使使眼色。看樣子,他是明白了,這樣就好。等找個機會把這件事告訴他,如果有可能的話,問問付瑞海,看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心裡雖然着急,但也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慢慢地等待。
三個人各有心思,卻都沒有說出來,這頓飯,三個人都是沉默,所以吃得很快。吃完了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三個人就悄悄地離開了白雲寺,趁着夜色儘快趕回江落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