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應該認識這兩個人吧。”歐陽元指着兩具屍體問道。
曹生明點點頭：“當然，昨晚上我就是讓他們兩個人在這裡巡查，可是今天早上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們……”
歐陽元點點頭：“肯定是他們，他們出城了。曹大人請過來看。”說着，帶着他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一個磚頭旁邊，踩了踩，蹲下來，打開，裡面露出了一個漆黑的通道。
“這……”曹生明看到這一幕，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曹若燕雖然早有準備，可看到這個通道，也是驚訝萬分。
歐陽元看到他們的目光，完全是在自己意料之中，輕輕地笑了笑，說道：“剛纔我在這裡仔細察看了一下，無意中發現了這個，我想他們三個人可能就是從這裡逃脫的。”
“你是說這個密道是通向那個院子裡？”曹生明有點懷疑地問道。
歐陽元點點頭：“應該是這樣，不然的話，他們怎麼出來，而且避開我們的耳目。剛纔我下去走了一下，裡面很長，應該可以到院子裡，我已經走到了盡頭，卻只看到了一面牆，我沒有能夠打開，我想一定有機關。只要打開了那堵牆，大概就可以發現答案。”
“你是想讓我帶人下去把牆推翻？”
“難道不能這樣嗎？難道曹大人不想知道他們到底躲在什麼地方？”歐陽元問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曹生明。看到他臉上猶豫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曹大人這樣猶豫不決，難道是害怕了？放心，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笑話，我怎麼會害怕這些東西？”曹生明不屑地說道，“別說他們現在不在裡面，就算他們在那裡，我們這麼多人，還拿不下他們三個人？不過既然要去推牆，那就得多派幾個人。”回頭對身後那些人說道，“你們和我一起下去，相互之間不要離得太遠，走得近一點。”囑咐完畢，又對歐陽元客氣地說道，“既然歐陽大人已經進去過了，那就請在前面帶路，省得我們這些人走錯了方向，迷了路。”曹生明有自己的小算盤，萬一遇到什麼意外，有歐陽元擋在前面，自己也可以及時退出。
歐陽元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小九九呢，也不點破，只是笑道：“曹大人多慮了，在裡面只有一條路，不存在什麼迷路不迷路的問題。不過曹大人信得過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請跟我來吧。”說完，歐陽元沿着樓梯先走了下去。
曹生明看到裡面一片漆黑，於是叫人點了火把，剛走了幾步，就感覺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回頭一看，卻是曹若燕，看來也是準備下去的。曹生明當然不允許，說道：“你不要下去了，就在上面等着。”
“不，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曹若燕不依不饒地說道。她比曹生明更着急，因爲他想知道付瑞海到底有沒有和她們在一起，雖然她知道里面已經沒了人，可她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如果讓父親提前發現了什麼，可就不好了。
“下面那麼黑，什麼都看不見，你一個女孩子家跟着下去非常危險。”曹生明擔心地說道。
曹若燕不以爲然：“有爹爹在我身邊，而且還有這麼多人陪着我，有什麼可害怕的；何況剛纔歐陽大人也說了，裡面什麼也沒有，根本不需要擔心。爹，你就讓我去吧。”說罷，拉着他的衣服，撒起嬌來。
“曹大人，你就讓她下去吧，裡面真的沒有什麼。”走在前面的歐陽元見他們半天沒有下來，心裡奇怪，只好返回去，剛好聽到曹若燕說的話，便勸了一句，“曹小姐那麼聰明，如果我們遇到什麼問題，也許她還可以點撥一下呢。”對於曹若燕的小心思，歐陽元也是知道的，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付瑞海，他可以理解。
曹生明想了想，只好點點頭：“歐陽大人都沒有意見，你想下去就跟着下去吧。不過下去以後不能隨便行動，跟着我後面，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是，父親。”曹若燕興奮地應道，回過頭，感激地看了一眼歐陽元，歐陽元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笑，轉過頭，往前走。曹生明拉着曹若燕，帶着後面的人，也跟了下去。
歐陽元的記憶力很好，昨晚上剛剛走過，這次再走，無疑是輕車熟路，很快就帶他們走到了第一間密室。走進去，說道：“這裡面有一些腳印，還有血跡，他們在這裡呆過。也就是說，在他們離開之前，很有可能是在這裡停留。”突然發現前面有些光亮，便走了過去，是一個小洞口，朝裡面看了看，深吸一口氣，說道：“從這兒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他們可能是發現這裡沒了人，纔敢出去的。”
“我來看看。”曹生明也走過去，朝外看了一下，點點頭，讚道，“果然如此，皇甫凌天可是煞費苦心啊。”
曹若燕卻沒有心情去看那些，低着頭，四處尋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付瑞海留下的東西。歐陽元看她如此，便走過去，故意大聲說道，“曹小姐不需要白費心思了，剛纔我來的時候已經找過了，什麼也沒有。”
聽了這句話，曹若燕放了心，但還是說道：“還是仔細找找吧，千萬不要遺漏了什麼。”這句話是說給曹生明聽的。
這時候曹生明轉過頭來，擺擺手，說道：“不必了，剛纔我也仔細看了，這裡的確沒有什麼，我們到別
的地方看看吧。歐陽大人，剛纔你說的那堵牆到底在什麼地方？”
“就在前面，請跟我來。”說着，就帶着他們往前走。走了一會，到了那堵牆面前，指着它說，“前面沒路了，就是這裡了，這裡應該是盡頭，我覺得他們是從這裡出來的，就是不知道機關在哪裡？”
曹生明和曹若燕走到牆前面，趴在上面，仔細聽聽，聽不出什麼動靜；拍拍打打，那堵牆紋絲不動。曹生明知道，只能採取非常手段了。便對後面的人說道：“去，把這堵牆給我砸開。”那些人聽到命令，也就去做了。
那堵牆是中空的，好容易就被敲開了。進去之後，曹生明才發現是一個臥室，仔細打量一下，卻並沒有發現機關。不由地佩服起皇甫凌天的本事了，如果不是那兩個死人，歐陽元也不會發現那個密道，具體的機關可能只有皇甫夜一個人知道。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們逃了，就肯定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必須馬上派人出城把他們趕盡殺絕，還好自己早有準備，這些人肯定是逃不了的。曹生明得意地想到。
曹若燕一眼就認出這是陳雪音的房間，白天進來的時候，自己一直呆在這裡，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秘密呢？不過這樣也是好事，要不然看見了付瑞海，自己還不知道如何應付呢？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去了哪裡，付瑞海還和他們在一起麼，他會不會就這樣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了？曹若燕的心裡一時間變得忐忑不安。
歐陽元等了一會，等到他們查看完畢，便說道：“曹大人，既然我們已經發現他們出了城，我們就不需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應該派人到外面尋找，是不是，曹大人？”
“當然，歐陽大人想到的，我自然也想到了。實不相瞞，剛纔我一聽說這個消息，就馬上派了人出去尋找。只是因爲時間緊急，沒有來得及通知歐陽大人，還請大人不要見怪。”說着，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得意地笑了笑。
歐陽元和曹若燕心裡都吃了一驚，沒想到他的速度這麼快。定了定神，歐陽元順着他的話說道：“沒想到曹大人早有安排，真是兵貴神速。不過我想問問曹大人，你知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要往哪裡走，走了多遠？”
“這個-------”說實在的，曹生明還真的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是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趕緊讓人出城尋找。現在歐陽元這麼一問，才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想了想，只好如實說道，“剛纔情況緊急，我也沒有考慮那麼多；再說，我對這些不太瞭解，還請大人指點一二。”
歐陽元沉吟片刻，才說道：“剛纔我仔細觀察了那兩具屍體，發現他們已經死了至少五個時辰，也就是說他們可能已經走了將近五個時辰。這麼長時間，他們能走到哪裡我實在說不清楚，三個人都會武功，當然比一般人走得快。至於他們去了哪裡，我對他們並不瞭解，也就不好瞎說。不知道曹大人心裡有沒有主意？”
曹生明卻搖搖頭，說道：“歐陽大人說的話我並不贊同，這三個人雖然武功不錯，其中有一個受了傷，很有可能是胡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根本走不快。至於他們去了哪裡，我想可能是往西走了。”
“往西？”歐陽元不明白他的意思。
曹生明點點頭：“往西走是關外。陳雪音和陳穆文的家就在那裡，他們對別的地方並不熟悉，所以我覺得他們可能會去那裡。”
“有一點曹大人可能沒有想到吧，那個道士可不是普通人，你能這樣想，他也會這麼想，所以也許不會選擇這條路。”歐陽元分析道。
“可皇甫夜未必會聽他的話，按他說的做？”曹若燕插言道。
歐陽元笑了：“曹小姐，你難道還認爲皇甫夜是那個任你擺佈的糊塗蟲麼？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知道誰是他的仇人，誰是他的恩人，他當然知道該聽誰的話。”
“那可未必，皇甫夜生性多疑，想當初我費了很長時間才讓他徹底相信我。對於那個道士，我覺得皇甫夜也不會完全相信。”
“那曹小姐覺得他會聽誰的話，會和誰走呢？”
“我怎麼知道，但凡我心裡有數，早就派人前去尋找了，用不着這裡思來想去。”曹若燕沒好氣地說道，“我聽說歐陽大人的輕功不錯，如果這時候你出去追擊的話，應該可以找到他們。”
“曹小姐是希望我親自去？”歐陽元不知道她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是真的同意讓他去把他們追回來麼，還是希望自己放了他們？曹若燕不是不清楚，如果就這樣過去，肯定會和付瑞海打起來，難道她想讓自己把付瑞海帶回來，還是想讓付瑞海把自己解決了？看看曹若燕，居然是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既然如此，就請派幾個人和我一起去，我保證，天黑之前一定把他們抓回來。”歐陽元故意這樣說，他就是想看看曹若燕到底會有什麼反應，沒想到她居然還是不動聲色。
曹若燕沒有說話，曹生明卻站出來，阻止道：“這麼小的事何必麻煩歐陽大人，我派幾個人快馬加鞭過去尋找就是了，不需要勞煩您了。”其實他的心思再簡單不過了，無非就是怕歐陽元獨霸功勞，所以纔不希望他單獨去追。
“皇甫夜和陳雪音倒不是問題，可那個道士武功深不可測，你手下的人是他的對手嗎？”歐陽元有些擔心。
“那個人武功再高強，畢竟受了傷，想來也不會多厲害，只要我們的人多一點，應該不是問題。”
歐陽元冷笑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個人武功可不是一般的高強，如果擱在平時，我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受了傷，我纔有了一點把握。就你手裡那些人，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的。”
說着，不由地露出了輕蔑的目光。看到曹生明變了臉色，笑了笑，又道，“不過曹大人如果能讓一個人去，我倒也放了心。”
“你說的是付瑞海？”曹生明一下子猜了出來。
“正是。這是我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他，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曹大人能不能讓他過來，我和他商量一下，或許有些辦法。”歐陽元故意問道。
曹生明也覺得奇怪，付瑞海到底去了哪裡，怎麼一天都沒有出現？這個問題看來只有詢問曹若燕了，於是便向她那裡走去，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付瑞海到底去了哪裡，怎麼現在還沒有出現？”
剛纔聽到歐陽元問出那樣的話，曹若燕就已經非常緊張了，歐陽元到底要幹什麼，明知道付瑞海現在不可能出現，卻又要在父親面前提起他。曹若燕最害怕的就是父親過來詢問，沒想到他還是來了。面對父親，曹若燕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來了以後，我就一直在你身邊，根本沒有見過他，誰知道他去了哪裡。”
“你不是說他早就來了麼，怎麼會……”
“女兒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在找他，可就是做不到。我很擔心，師兄是不是出現了意外。”曹若燕故意非常憂心地說道。
“意外？”曹若燕的話讓曹生明也擔心起來了。付瑞海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以後可就找不到這麼得意的人了。想起胡明的武功，曹生明就開始爲付瑞海着急，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曹大人，恕我直言，找不到付瑞海是小事，可如果讓皇甫夜和陳雪音就這樣在我們眼皮底下丟了，將來皇上怪罪下來，我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孰輕孰重，曹大人應該分得清楚。”歐陽元警告道，“我相信曹大人是個明事理的人，那就請您派幾個人和我一起去尋找他們的下落吧。”
歐陽元把話說成這樣，曹生明不答應也是不行了：“那好吧，剛好這裡有五匹快馬，加上歐陽大人你，我再給你派四個人，如何？”
“多謝……”“謝”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朗朗之聲------
“歐陽大人不必去了，他們三個人已經被我拿下了。”曹生明他們回頭一看，卻見付瑞海昂首挺胸地走了進來，來到曹生明面前，恭敬一拜，“拜見曹大人、歐陽大人。”對於曹若燕，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表示。
付瑞海回來了，曹若燕心裡非常激動，看來他還是放不下自己的。但看到付瑞海冷漠的眼神，心裡涼了半截，他一定是在責怪自己故意隱瞞，說不定等會就會詢問，自己必須想一個合理的理由。轉念一想，事已至此，無論自己說什麼，付瑞海都未必相信，自己又何必白費脣舌呢。不過他既然已經回來了，就說明他做好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應該不會離開了吧。
“你這一天到哪兒去了，怎麼現在纔出現？”曹生明看到他，雖然非常高興，但對於他的不告而別，還是有些不滿，禁不住板起臉問道。
曹生明的態度是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並不急切，只是淡淡地說道：“昨天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無意中被那個道士發現了，只好躲了起來，看見你們過來，也不敢出來。後來你們發現他們突然失蹤，我只好繼續尋找。沒有結果，我也不敢回來見你。晚上的時候我發現他們要逃走，來不及和你們說，我只好一個人追了過去。好在那個道士受了傷，他們走的並不快。走了沒多遠，他們就發現了我，加快了速度，但還是被我趕上了，我把他們逼到一個懸崖旁邊，他們無路可走，我和他們交了手，被我打了下去。”
“這麼說，他們都跳了懸崖？”曹生明感到不可思議，又不得不相信付瑞海，因爲他覺得付瑞海沒有必要騙他。
“是的。”付瑞海點點頭，說道，“我往下面看過，深不見底，無論武功多好，跳下去，必死無疑。”
“那個道士真的受了傷，哪裡受了傷？”歐陽元問道。
“胸口，好像是刀傷，應該是皇甫夜所爲。”這一點，付瑞海倒是實話實說，“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是皇甫夜幫了我一個忙。”說完，回頭看着曹若燕。曹若燕聽出他的諷刺之意，默默地低下了頭。
曹生明卻又一次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這樣，你帶我去那個懸崖看看。”
“是。”付瑞海似乎早就料到曹生明會有這樣的要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回頭看看歐陽元，問道，“歐陽大人是不是也要去看一看？”
“當然要去看一下，這種事情最好是親眼所見，心裡纔會踏實，日後皇上問起來，我也好有個交代，不至於什麼也答不上來。曹小姐，你是不是也要過去看一下，證實一下。”歐陽元看着曹若燕，故意問道。
“這種事我就不去了，看到懸崖我會頭暈的，何況路途遙遠，我去不合適。就請歐陽大人幫忙看一下，然後回來告訴我一聲。不知道歐陽大人願不願意代勞？”曹若燕並不是不想去，只是付瑞海現在這樣，心裡有些恐懼，不知道如何面對，忍了忍，還是覺得不去比較好。再說，付瑞海肯定不會殺人，尤其是陳雪音他們，之所以這樣說無非就是想在曹生明面前給他們一條活路。既然知道是假的，自己何必參與？至於怎樣在曹生明面前爲付瑞海圓謊，曹若燕相信，就算自己不說，歐陽元也會幫忙的。
果然，歐陽元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說道：“既然曹小姐信得過在下，在下一定不辱使命，如果得到了什麼好消息，肯定會回來告訴你的。”
“那我在這裡就先謝過歐陽大人了。”曹若燕福了福身子說道。
“曹小姐客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