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桌上的籌碼只剩下了一千,孤零零的就一塊,孤單單的躺在那,彷彿訴說着剛纔賭局的結果,已經在幾分鐘之前結束了。
哈度將軍所代表的邁達賭城都放棄了,正在跟贏的那方象徵性的舉着香檳碰了一杯,心情肯定有點憋屈。
於是哈度好像看到了春天。
忽然間走進來一個人,說剩下的讓我來吧,這個事怎麼想都讓人很難想明白,他的出發點在哪。
靠這一千塊的籌碼,來翻本麼,別鬧了,對方正氣勢如虹呢,你這一顆籌碼扔下去,可能挺不住幾把就完事了。
哈度先是一臉懵逼,但隨後臉上就泛出了喜色,因爲他對這位清明先生有一種很盲目的信任,那就是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覺得這是真的。
幾個月前,他的父親明明已經被醫院判了死刑,後事都已經開始準備了,但最後人昏迷不醒的被送到了邁扎央,從清明手裡走了一圈之後就突然滿血復活了,他說你爹至少還能再蹦躂幾年呢。
賭場貴賓廳裡寂靜了片刻,然後博彩集團那邊不少人都笑了,渾然沒有把清明說的話當回事,那一腦袋金髮的金絲小貓聳了聳肩膀,然後晃着酒杯看着清明說道:“先生,你是在開玩笑麼?”
清明沒有去看她,而是跟哈度說道:“我好像聽說,你們輸贏的界定是根據哪一方最後把錢輸沒了爲止?”
哈度點頭說道:“是這樣的!”
規矩是這樣的,但這種對賭根本就沒有堅持到最後輸得一分不剩的時候,因爲輸的那家在自知無力翻盤,手裡可能還剩下個幾十萬或者幾萬的時候就已經棄局了。
沒有翻盤的可能,那還有什麼堅持的理由,因爲信心都已經蕩然無存了。
清明走到賭桌旁,伸出兩根手指夾起那個籌碼說道:“還有一個,這不是沒完呢麼……”
哈度看了看他,轉而朝着博彩集團這邊,十分慎重地說道:“按照規則來說,我們的對賭確實沒有結束呢。”
博彩集團的人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倆,他們也聽出來了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但這事怎麼看都像是在開玩笑,那頭金絲貓不可思議的說道:“天啊,這是我見過最可笑的一件事,哈度先生你確定你是認真的?”
“是的!”哈度本來已經沉到谷底的心,忽然又重新佔領了高地。
金絲貓扭頭看了自己這邊前來迎戰的賭場高手一眼,對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就點頭說道:“那你上去吧,羅蒙”
“我還需要坐下麼?不,不,太麻煩了,我手裡的酒還沒有喝完呢”羅蒙特諷刺的看着清明還有他手裡的籌碼,說道:“隨機發牌吧,我記得發牌器裡至少還應該剩下兩幅撲克牌的,等我喝完這杯酒我想你也該結束了。”
博彩集團那邊頓時一陣鬨堂大笑,幾個人碰了碰杯子,毫無壓力的和身邊的人交談着。
清明忽然從桌子上的那頭走了過來,然後伸手拎着一把椅子圍着賭桌走了一圈,最後到了和對方斜對着,但是卻離着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說道:“我坐在這裡,可以麼?”
哈度說無所謂,對方有點懵,發牌的荷官嘴角抽搐了幾下,他坐的這地方看着太彆扭,在桌子的對角處,發牌的時候還得要再往那邊送過去一點才能夠得到。
“您高興就好……”荷官點頭說道。
荷官發牌,人在兩頭坐着,不過在場的人絕大多數表情都很隨意,可能就只有哈度和清明是認真的。
第一把,王驚蟄押了一千中了。
再押再中,又押又中,繼續押繼續中。
幾把之後,喝酒的不喝了,臉上掛着笑意的人也不笑了,表情都開始僵硬和不可思議了,因爲現在這情況有點離譜。
“啪”清明特別隨意的伸手就掀開了兩張牌,牌面一個二一個Q加起來就三點,這在百家樂中得算是最小的點了,基本上死輸無疑,而之前他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籌碼全都給推了過去,面前一個都不剩了。
羅蒙深吸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從僵硬也轉到了放鬆,金絲貓等人又把酒杯給舉了起來,就這種牌的話,基本沒啥懸念了。
但是,當羅蒙掀起自己的兩張牌,看了一眼之後,整個人都已經傻了,他用一種活見鬼的眼神看了看荷官和清明,手一直哆嗦個不停。
頓時,博彩集團的人心裡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隱約覺得要不妙了。
羅蒙哆嗦着手指,將牌放到了桌子上,攤開後牌面的點數讓人不免爆出一聲驚呼,只有兩點。
清明又贏了,荷官將籌碼正要推過去,他擺了擺手,搖頭說道:“不用,繼續放在那裡就可以了……”
“咕嘟”羅蒙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嘴脣發乾的說道:“我去洗把臉,還有,在換幾副牌”
這是賭局上常用的方式,對於輸的一家來說,上個廁所,撒個尿,洗個臉,然後稍微中止一下牌局,是完全有可能將之前的運氣轉一下的,特別是對於連輸的人來說,很多時候都能見效的。
但是,這一次他肯定不好使了,因爲整間賭場的氣運都已經被清明帶到了自己這一邊。
天地人鬼四門,他用一把鐮刀鎮住了鬼門的煞氣,將其引了過來,他所坐的位置是賭場中的財位,桌子這一頭是斜對角,恰好跟羅蒙所在的方向形成了一個弓煞的格局,煞氣被源源不斷的輸送了過去,羅蒙整個人的氣運都被他給壓住了,天地兩門被他又用石獅石虎給壓住了,這是斂財常用的手段,可吸金。
至於那條紅色的內衣。
很簡單,這是他今天的幸運色,跟他的八字貼合,等同於是助攻的節奏。
所以,今天不管羅蒙跟他怎麼對賭,結局就一個,累死他也贏不了啊。
金絲貓冷冷的瞥着這邊,她忽然想起早上碰到哈度和對方的時候,自己曾經問過哈度一句話,對方也很精通賭術麼,她現在回憶起了當時對方的表情,似乎特別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