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缺和王仙芝進入地府之後,時間過了很久兩人都沒有在出來,這一過就是三天,黃九郎,袁振興和李秋子等人就在外面也跟着等了三天。
這一天晚上,深夜時分,焦急等待了幾天之後,黃九郎他們就看見向缺和王仙芝一同從礦洞裡走了出來,他倆一露面臉色明顯就不太好看,表情都比較僵,衆人一看心裡都不免“咯噔”了一下。
黃九郎強自按捺住心驚,抱着點希望的感覺問道:“怎麼樣?”
王仙芝顫巍巍的從身上掏出煙塞到了嘴裡,向缺擰着眉頭說道:“兩個事,第一礦洞封上,禁制不用下了,從此以後這裡也不用有人在留守,第二個事,有關王驚蟄的問題不要外傳……”
向缺和王仙芝出來後,兩人就只留下了這一句話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離去了。
黃九郎和袁振興等人不管怎麼問,他倆都始終搖頭,只說危機已經可以解除不用擔憂了,剩下的什麼也沒有交代。
儘管他倆沒有透露出任何的信息,但其實在場的人也知道,應該是王驚蟄跟下面達成了什麼協議,他沒出來那就是暫時出不來了,以此可能是換來了解除的危機。
礦洞前,黃九郎神情肅穆的朝着洞口裡深深的鞠了一躬,緊接着袁振興,李秋子還有身後所有的人全都駐足行禮,表情凝重。
忽然間,坎子溝煤礦上方,陰雲密佈了幾天的夜空不知爲何突然就亮了,星光閃耀,皓月當空,彷彿一下子就恢復了清明。
多天後,煤礦口旁邊的功德碑第一行上,多了王驚蟄的名字。
下面放着一些鮮花。
許久之後每逢年節的時候,這塊功德碑前都會有一些知情人前來祭奠,因爲只有他們知道,現在世間的一片清明,就是這塊碑文上的人換來的,有人在歌舞昇平的時候,有人卻在艱難前行,不知何時才能現世。
多天以後,隴西李氏,大宅,王仙芝前來。
當看到公公的一瞬間,小草的心裡就顫了起來,多天中她的心頭始終都不太寧靜,就彷彿被一塊石頭給壓在了上面一樣,重的都喘不過氣來了,今天見到王仙芝的出現,她就知道該來的什麼,還是要來了。
“咿呀”孩子蹣跚着走了過來,伸出小手抓上了爺爺的褲腿子,小草顫抖着嘴脣,問道:“爸,怎麼,出了什麼事?”
王仙芝伸手將孩子抱了起來,摟在懷中,李蘭榮和茅清水見他凝重的表情,猜也能猜得到,是那個不安分的女婿這一回估計是出什麼大事了,不然向來很少露面的王仙芝,是不會來李家的。
“十八層地獄很早以前就已經亂了,因爲地藏王菩薩始終不在,無人鎮壓惡鬼,坎子溝煤礦裡有一處萬人坑,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通往了陰間地獄……”王仙芝並未對小草和他父母隱瞞什麼,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他們。
小草聽完,身子當即就癱在了地上,李蘭榮和茅清水一臉的不可置信。
王仙芝朝着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王家對不起你們……”
茅清水喃喃的說道:“人都回不來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啊”
李蘭榮則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恐怕只是要苦了這孩子和小草了。
王仙芝後來就走了,而離家大宅自然瀰漫了一片的愁雲慘淡。
一晃,過去月餘,李家陸續來過不少人,都是專程過來探望的,雖然向缺和王仙芝都下了封口令,可是有些人該知道還是得知道。
王冬至和唐大還有吳滿弓是一起過來的,王驚蟄的事自然不可能對他們有所隱瞞什麼,多餘的話誰都沒有講,王冬至看着侄子,就輕聲問道:“你和孩子以後什麼打算?”
小草抱着兒子,淡淡的說道:“繼續生活,還能怎麼樣,人總歸是要習慣面對的,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時間都會讓你暫時淡忘一切的,也會讓你習慣哀傷的,久了,就什麼都好了。”
“如果他問起來……”
小草皺了皺眉,咬着嘴脣說道:“我會告訴他,你有好爹,但他也是個自私的父親”
三人同時默然不語。
小草接着說道:“我不會讓孩子再去碰跟陰陽,風水有關的一切,他的生活不需要這些,我以前就說過,他需要的是小學,中學,大學,然後工作,娶妻生子,這些很平淡的生活,一種最普通的生活,我要的是一個兒子,我不需要什麼英雄好漢,所以說白了,我不希望他走他父親的老路”
王冬至點頭說道:“你的選擇,是身爲母親最正確的選擇,如果有什麼需要有什麼事,你找我。”
後來,林汶騏和李菲兒也來了隴西看望小草,他們要結婚了,日子已經定好了,小草就送了他們一句新婚快樂後說,婚禮我就不過去了,你們一切都好就行。
再往後,袁振興還有其他的一些朋友,也來到了李家大宅。
然後,小草就忽然覺得,再這麼下去的話,她發現自己很難會和孩子同這些曾經的過往隔開,那她就很難做到讓孩子保持普通的生活狀態,因爲總會有人前來,她只要看到這些人或者事,曾經的曾經就會浮上心頭。
不得不說,這種心理問題還有類似自我暗示,其實很讓它痛苦的。
於是,小草決定要帶孩子換一種生活和環境,然後用時間來淡忘掉這些。
茅清水和李蘭榮很不解,也勸了她,爲什麼要非得離開隴西?
小草很認真的告訴他們:“告別過去的最好方式,就是換一個環境,找一個你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那裡沒有認識你的人,沒有發生過那些事,久而久之你自然就會重新開始了,所以我必須得帶孩子走”
小草也知道這是自己心理上可能出了點問題,大概就是所說的自我逃離或者封閉,但意識到了是回事,她想不想改變就是另外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