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出川中的時候,車裡一直都很寂靜,菜刀文在後座上打盹,陳臣專心的開車,王驚蟄望着車窗外面,三人間除了喘息聲外很少有人開口。
“那個?”
“你····”
可能是感覺氣氛寂靜的有點尷尬,陳臣和王驚蟄忽然不約而同的張開嘴。
“你先說吧”陳臣笑了。
“你媽回來之後,怎麼樣了?”
陳臣說道:“是馬爺去申城給她接回來的,然後送到了總隊醫院的特護病房,昨天晚上經過第一輪檢查之後,醫生也沒給出什麼結論,只說是大腦神經中樞受傷導致人昏迷不醒了”
王驚蟄皺眉說道:“不是病的問題”
“馬爺也是這麼說的,他跟我爸講這兩天會聯繫下巫門那邊的人,過來看看”陳臣忽然轉頭問道:“你有辦法讓我媽醒過來,是麼?”
“那個馬爺既然說可以找巫門的人,也一樣”王驚蟄沒直接回答她,他雖然沒有看見陳臣的母親是啥狀態,但估計跟她之前的狀況沒啥區別,這事醫院是肯定解決不了的,得找到根才行。
車子飛快的行駛在高速上,距離川南大概還有兩百多公里左右。
於此同時,總隊醫院一特護病房裡,陳重坐在病牀邊望着牀上的人,病人的狀態看起來跟正常人的區別不大,就是眼圈黑的有點嚇人,兩頰凹瘦,如果非得說有什麼反常的情況,那就是額頭涼的有些離譜了,伸手放到上面去觸手就會感覺涼冰冰的。
“咚,咚,咚”病房外有人輕輕的敲了下房門,陳重扭頭就看見老馬在外面朝他揮了揮手。
陳重從病房裡出來,皺眉問道:“怎麼樣了?”
“巫門確實有叫吳洋的人,跟你描述過的,攔住你車的那個長相年齡都比較類似,估計應該就是他了,我打過那個手機上吳洋的電話了,但一直顯示關機,所以暫時找不到他人,不過袍哥跟巫門有接觸,我託人聯繫了下,巫門那邊給了迴音,有人今天下午會來川中一趟,咱倆可以過去跟他們見上一面”
陳重頓時沉着臉問道:“承認是他們乾的了?”
老馬搖頭說道:“開玩笑,這種事他們怎麼可能會認?先見一面吧,見了之後再說,既然人家肯過來就說明還有能談的可能,如果談不了我們再找其他的人,北方那邊我認識幾個出馬仙,可以讓人來川中一趟”
“哎,麻煩你了老馬”陳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
“和我你還客氣?下午再說吧······”
另外一頭,臨近中午左右,車子下了高速,往宜賓北面開去,此時這一片已經屬於山地了,公路兩邊都是陡峭的懸崖,一條蜿蜒的大河橫穿而過。
“還有大概二十多分鐘左右,我們就能到那塊地皮了”陳臣摘掉眼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說道。
“嗯”王驚蟄鼻孔了哼了一聲,兩眼一直望着窗外,感嘆道:“天府之國,名不虛傳啊”
蜀地歷史悠久源遠流長,不只是因爲這裡地理位置絕佳,而是此地風水實屬難得,你別看蜀地很少誕生過多少精絕的古都古城,但要論底蘊的話,還真不比那些多少朝的古都差。
巴蜀,乃歷代王朝的必爭之地。
二十分鐘之後,車子開到宜賓市區以北五十公里處,陳臣說很久以前這裡是一片老村落,大概在三四十年前的時候,不知道爲何村子突然之間就荒廢了,村民全都搬走了一直荒廢到了現在,最近幾年宜賓發展擴張的腳步很快,已經快要開發到這一片了,去年的時候官方開始拍賣這邊的地區了。
王驚蟄下了車後漫步着,一直都在打量着四周,菜刀文跟在他身後問道:“你還是覺得這塊地皮有點問題?”
“不然呢?敢對陳重這種人下黑手,光是錢的問題你覺得值得對方這麼狠嘛?我看不見得吧,這世上不管幹什麼都脫不開利益兩字,利益薰心啊!如果不是等價的結果,對方除非腦子進水了纔會得罪陳重”
“那你看出點什麼來了?”菜刀文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反正是對風水一堆一塊的沒啥瞭解”
“要是這麼容易就能看出來,這地方早就出名了······”王驚蟄溜達了一圈,走了能有十幾分鍾,到現在也沒看出這地方有啥不同來,放眼望去幾乎就能斷定這就是一塊尋常的地皮。
於此同時,總隊醫院裡,陳重和老馬也坐車出了醫院。
“怎麼見面的地方那麼遠?跑到雙流去了?”陳重皺眉問道。
“怕了你吧?”老馬調侃了一句。
“呵呵,在蜀地哪對我來說不一樣?和川中離了幾百公里就以爲我鞭長莫及了?”陳重嘆了口氣,說道:“這麼膚淺的人,都敢對我下手,看來我這些年真是太低調做人了”
另外一頭,宜賓郊區,王驚蟄在那百畝地上逛了一圈之後,始終沒有瞧出哪有些不同來,正要放棄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他忽然看見離這裡幾裡地外,聳立着一座小山頭。
“那個地方,可以開車上去麼?”王驚蟄指着山頭問道。
陳臣看了眼,說道:“差不多可以,至少也能開到山腳下了”
“不看了,去那邊·····”
車開了半小時左右,繞到了山頭下面,王驚蟄推開車門就往山頭上走,山不高,直線高度也不過就百米左右,但剛纔他注意到,如果他從這座山頭上往下望的話,恰好能把那塊地皮盡收眼底。
王驚蟄甩開兩條腿快速的上了山,菜刀文陪着陳臣在後面慢慢的爬着。
“你是不是覺得他有點抽瘋了?”菜刀文呲牙問道。
“那我們兩個算什麼?跟着他一起瘋了?”陳臣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吧,他這個男人挺有意思的,看起來情商不怎麼高,思想經常短路,但他認真起來的時候,還真是有板有眼的,至少我覺得很靠譜,嗯······挺有安全感的一個人”
菜刀文翻了翻白眼,輕聲說道:“完了,當一個女人覺得一個男人有安全感的時候,那基本離她被淪陷就不太遠了”
片刻後,菜刀文和陳臣爬上山頭的時候,王驚蟄正在山頭上的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登高望遠,看向那塊地皮。
聽見身後兩人的腳步聲傳來,他擰着眉頭轉過腦袋神情異常震驚的說道:“我知道那塊地是什麼地方了”
菜刀文頓時一驚:“啊?”
“那裡,是閻王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