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幾樣物件,懸空寺裡王仙芝用右旋螺換來的佛舍利,梵淨山天道峰的引魂燈,龍虎山的天師符還有茅山天師用來勾魂的鈴鐺和幾樣他從其他地方弄來的法器。
這些東西,是王仙芝耗費兩三個月的時間,從各地或是搶或是偷,要麼就是換過來的,但凡拿出去哪一樣放在外面,都是能讓人驚掉眼珠子的好東西,如今全都被隨意的堆在了桌子上。
“生兒容易養兒難啊……”王仙芝感嘆了一聲,指着桌子上的那些東西說道:“東西在這裡呢,別看擺在這很容易,但我到手的過程卻很複雜,我要是真不會點什麼的話,就有可能沒機會坐在這了,我生的兒子不是兒子,這是祖宗啊”
向缺看了眼蹲在牆角和泥玩的象徵,符合着點頭說道:“都是爲了孩子,生而爲人父母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真要是做到最後還是不行,那也不會愧對了孩子,他就這樣我也能養他一輩子,我走了他還有姐姐和別人,但總歸讓孩子就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吧?說句實話,我寧可自己少活幾年,也想他能活蹦亂跳的”
兩個爹,一個王仙芝一個向缺,前半生都挺叱吒風雲的,但唯獨後半輩子過的有點坎坷,生的兒子都踩到坑裡了,一腳下去就沒能爬上來,用他倆的話來講就是,老子英雄兒子好漢這句話說的純屬放屁。
這兩人都是敢指天罵地,說天地不仁的主,英明瞭一世,但唯獨在家事上摔了跟頭,整的是非常糟心了!
上一次在秦村,王仙芝找到王二樓打算拿走一道天道氣運,但沒想到的是賒刀人多年未出,始皇陵下被鬼谷子當年壓在皇陵風水陣裡的天道氣運在二十多年前被人接連給取走了幾次,如今已經所剩無幾,再想截取的話就有點難了。
後來,經過王二樓和王仙芝商量了一番,他倆覺得倒是也有可能再有機會引出那所剩不多的氣運,但手段恐怕要大費周折了,那就是在秦始皇陵上佈下一座風水法陣,用來引出陵墓下的天道氣運,可這風水陣並不是那麼好布,首要一點就是得需要一些法器來充當陣眼,然後依次來牽引出皇陵下面的氣運,於是王仙芝奔波兩三個月,輾轉於幾大派之間,直到最後從懸空寺裡討要來了一顆佛門舍利。
在這之前,王仙芝還特意去了一趟陳家大宅面見向缺,跟他商談此事,因爲王二樓說了,天下間若論風水上的造詣除了你我還有楊公風水和嶺南王朝天以外,也就向缺能夠站在金字塔頂尖上了,你得去找他一趟,把人請過來後,咱們三個主持這座風水陣,不然少個坐鎮的行家,咱們可能玩不轉。
沒想到的是,王仙芝去了陳家大宅後,正好碰見了在外爲兒子尋求改變命理的向缺,他把這事跟對方談了以後,向缺當即就和他一拍即合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都是爲了孩子!
王驚蟄是因爲身收賒刀人天譴的命運活不過三十那年,向缺的兒子向徵則是因爲一場意外導致命格受損變得癡傻呆滯了,同樣也需要始皇陵下面的天道氣運加身。
這天道氣運,說白了就是天地之間的一縷氣息,當加持在人身上後,可以改變命運的走向。
常言道,是人,命運都有三衰六旺,多數人沒有誰會一輩子都順風順水的,就像人常說的那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後再看今朝。
人過三衰就會迎來六旺,這是常態,但同樣的也有人碰上三衰之後就一衰到底,從此運道再也沒旺起來,要想把這三衰的命過去,除了需要自身的努力之外,也得需要上天垂憐,而王仙芝和向缺都想要的那一道天道氣運,無疑就是上天給的一絲機緣,如果王驚蟄和向徵都能截取氣運到手,再往後可能就會過了這個坎了。
三衰之首就是身衰,其次是家衰和運衰,我們古老的思想也是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作爲根本的,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其人本身如果衰敗的話那有多重要了。
王二樓皺眉說道:“你們要引天道氣運出來,勢必會引發天地異像,長安城裡本來就藏龍臥虎,能人盤踞,到時候免不了要把他人也給引過來,人的本性最貪,那時看見有氣運降世的話,恐怕起了貪心想要截胡的人可有不少吧?”
王仙芝淡淡的說道:“那又如何?我們種的果子,別人想白摘了,這麼便宜的事能說得通麼?向來只有我占人的便宜,想我車裡刮下二兩油,那是絕無可能的。”
向缺手指敲着桌子,淡定的說道:“我和仙芝坐鎮,到時候就由那兩個孩子去取就是了,如果誰不長眼想要橫生枝節,我真不介意再讓向缺這兩字橫空出世一次,我已經不在江湖多年傳說可能是淡了一些,有的時候可能真得需要在亮一下名號了,實在不行我就昭告天下,讓這些敢起歹心的人知道,古井觀可還在終南山上呢”
兩位大佬,坐鎮驪山始皇陵,強取一縷天道氣運,坐看天下人誰敢妄動?
川中,幾日之後,王驚蟄又再次接到了沈君的電話,這一次比上回的問題要嚴重了點,因爲沈君於三天前失蹤了之後,就跑到了大涼山的一處山溝裡,進了一戶農家就死活都不出來了,言之鑿鑿的說這就是自己的家,說什麼都不走了,然後還要給一七十多歲的老頭當媳婦。
接到電話,菜刀文開車帶着王驚蟄開了幾個小時趕到了大涼山下的一處村落,剛一進村就看見了等候在此的沈君,正一臉憂愁的張望着。
幾天不見,沈君已經全無袍哥大佬的風采,顯得異常疲憊和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