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院子裡的陰風颳的忽然越來越大,吹的林羨魚的頭髮都飄了起來,但更詭異的是這陰風似乎只刮在了林家,旁邊幾戶人家的樹梢連動都沒動。
“啪”林羨魚忽然覺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下,被拍的地方有點冰涼刺骨的感覺,左耳朵邊上突然感覺好像有陣陣喘息的動靜,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耳邊吹着氣。
“爸,你叫我麼……”
林淵本來是背對着她的,聽見林羨魚喊她就轉過了身子,頭皮瞬間就麻了起來,自己女兒背後緊貼着個腦袋都變形了,完全看不出是一張臉的身影,對方的手正打在林羨魚的肩膀上,一直雪白的眼珠子都耷拉在她的肩頭上了。
那隻耷拉下來的眼珠子詭異的翻動了一下,林淵有種感覺,那一隻獨眼似乎在盯着自己。
“汪汪,汪汪汪……”和林家相隔了一個院子的人家養了兩條拉布拉多,突然就朝着兩家院子中間隔着的籬笆扎蘭就衝了過來,一時間犬吠聲震天。
林淵擡起胳膊顫抖着指着女兒的背後,張着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話到嗓子眼那就堵上了。
林羨魚都要哭了,她看見父親就站在自己面前,那背後對着她耳朵吹氣,手搭在肩膀上的人是誰啊。
“爸,爸爸……”林羨魚瞬間崩潰了,哭哭啼啼的一動不敢動。
這時候別管被嚇成啥樣,父女之間的天性還是在的,林淵直接上前硬着頭皮就拉上了女兒的胳膊,猛地就朝他這邊拽了過來,林羨魚一下子就撞到了林淵的懷裡,她身後緊貼着身影似乎頓時就被彈了出去。
這時候對方的身影看的就比較清楚了,除了腦袋變形了以外,身上沒一處地方是好的,籠統的來講就是,對方好像是被七零八湊給拼接起來的一樣。
“爸,是你麼?”林淵有些驚恐的說道:“我們是你家人,今晚給你送頭七,你這是要幹什麼啊?你生前我們有過不孝順你的時候麼?”
那黑影似乎根本都沒聽林淵的話,在兩人身前飄飄蕩蕩的,有種想上前又有所忌憚的意思。
林淵摟着女兒,驚恐的喘着粗氣,他瞬間似乎想起了什麼,伸手就從脖子上拽出一塊牛角骨,這是犛牛藏北犛牛的角骨,幾年前他從一個大喇嘛那裡求來的。
“汪汪,汪汪汪……”那兩條拉布拉多叫的更兇了,黑夜裡的狗吠聲傳出去很遠,旁邊幾乎人家都被吵了起來。
“老林,怎麼回事?”隔壁的人家看見兩條拉布拉多扒着籬笆牆,就走過來問了一句。
林淵指着那殘破不堪的身影,磕巴着問道:“你,沒看見?”
鄰居都懵了,扭頭看了兩眼發現院子裡就他們父女兩個,皺眉問道:“看什麼啊,今天不是給你家老爺子燒頭七麼,這時間差不多都到點了,那天梯怎麼還沒燒呢?”
“咕嘟”林淵嚥了口唾沫,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沒,沒什麼”
“嗖”角落裡的身影似乎挺忌憚的看了眼林淵脖子上的牛角骨,晃了幾晃一下子就散了。
隔壁的兩條拉布拉多頓時就老實了下來一聲不叫了,被主人呵斥了幾句後給領了回去,林羨魚和林淵一下子就癱了。
這種事,你說了人家未必信不說,影響還不好。
院子裡的天梯還放在地上沒動,乾癟了的貢品放在一旁,客廳裡面林淵“吧嗒,吧嗒”的抽着煙,菸灰缸裡已經插了好幾根菸屁股了,林羨魚抱着胳膊縮在沙發上,眼神有點呆滯。
在網絡諮詢非常發達,靈異驚悚小說暢銷的如今,碰上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不信歸不信,但還是多少能懂點的。
林羨魚把腦袋埋在胳膊裡,哽咽着說道:“爸,那是鬼麼?”
林淵夾着菸頭的手一僵,有點茫然的說道:“應該……是吧,哎,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老爺子作個啥麼”
“爸,你記得麼?”林羨魚擡起頭,語氣急促的說道:“爺爺下葬那天在咱們家的老墳地裡來了一個年輕人,他說爺爺頭七那天家裡會有異變”
林淵掐了已經燒到菸屁股上的菸頭,皺眉說道:“扔了一把菜刀的那個?”
林羨魚慌忙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上樓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從包裡拿出一把樣式普通的菜刀,當時她就覺得一個外地人剛到曹妃甸怎麼可能就知道爺爺哪天是頭七就覺得有點奇怪,那時誰都沒有去管這把菜刀,林羨魚卻下意識的給收了起來。
“噹啷”回到客廳,她把菜刀放在桌子上:“他說會在曹妃甸等三天半,如果我們家裡有事的話可以拿着這把菜刀去火車站附近的旅館找他”
林淵抿着嘴看着桌子上菜刀,隨即就拿出手機找了個號碼撥了出去:“幫我找個人,年齡大概二十四五歲上下,穿着身藏青色的袍子,短髮……他應該住在火車站附近的旅館,找到他以後馬上給我回電話,儘快,半個小時之內我就要消息”
林羨魚從包裡拿出車鑰匙,說道:“我們現在就過去”
二十分鐘之後,父女兩人開着車來到了站前廣場的路邊,停了不到五分鐘,一個男子走過來了看了眼車號牌後,就伸手敲了下車窗。
林淵放下車窗,對方低下腦袋恭謹的說道:“林先生,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就在前面那家旅館裡,在這已經住了三天了,旅館的老闆說這人很少出門,就早晚各出去一次半個小時左右就回來了,其他的時候都在房間裡呆着,二樓把頭第一間就是了”
“麻煩了”林淵點了點頭,林羨魚從包裡拿出錢包抽出幾張鈔票遞了過去,輕聲說道:“謝謝”
對方擺了擺手,掉頭就走:“不用客氣林先生,上面交代的事,我們能辦好就行了”
車開到火車站廣場一側,林淵停下車後,匆忙推開車門跟林羨魚就往旅館裡走,兩人直接穿過大廳上了二樓,到了拐角第一間房門外,還沒等他們伸手敲門,房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王驚蟄還是穿着那身長袍,斜挎着個帆布包,瞅了眼林羨魚手裡提着的菜刀,伸手說道:“刀給我,還有……錢也要”
鐵口直斷,道門賒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