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掛,時間一晃即逝,上午十點來鐘左右,今日天氣風和日麗。
長白山半山腰的滿族村,一如既往的那麼平和,老人婦女哄着孩子,男人幹着農活,如果不是村子當中那處宅院顯得特別恢弘的話,可能誰都看不出來,這一村子的村民全都是滿清皇室後裔。
對於葉赫那拉氏定海神針宮昌鴻之前出去與人的交手,村中的人沒有一個當回事的,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爲,宮昌鴻只不過是去溜達了一圈而已,稍後就會回來的。
村外的山路上,一個蹣跚的身影弓着腰略顯疲憊的走了過來,村子裡有人看見那身影后,就朗聲叫道:“宮大人回來了……”
“還不到半小時呢,宮老出馬,誰與爭鋒啊?”大宅門前等着宮昌鴻的人,無不撇嘴傲然說道。
宮昌鴻回來了,只是步子走的有些散亂,原本年逾古稀已年近九十高齡的老人因爲常年習武調理內功的原因,他的身子骨都顯得比較硬朗,但此時他回到村子裡,卻顯得好像是個真真正正八九十歲老人的樣子了,彷彿一夕之間他就蒼老了幾十歲一樣,臉上佈滿了滄桑的褶子,腿腳也不太利索了。
村民們全都迎了過去,待離得近了一點後,看見宮昌鴻的樣子和他踉蹌着的腳步,就全都愣了。
“噗”宮昌鴻是硬挺着回來的,剛一進入滿族村壓抑不住的傷勢就徹底爆發了,一口烏黑的老血就噴了出來,人“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臨近昏迷前,他就問了一句話:“告訴族長了麼?”
“告,告訴了,正,正在往回走呢……”
山坡上,王崑崙渾身是血的堆坐在地上,人看起來雖然有點疲倦,但似乎身上的傷勢並無大礙。
王崑崙沒和宮昌鴻大戰三百回合,電視裡的這種劇情就是一種渲染出來的扯蛋,別說三百回合了,你就是讓一個練健身的連續做六百次器械訓練,他肯定也扛不住,更何況是兩人之間的交手呢。
從第一次他用兩敗俱傷拼了一把宮昌鴻,到最後兩人收手,前後一共就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沒有刀光劍影,全是各自幾十年歷練出來的經驗。
“放在二十年前,我在他的手裡都撐不下兩個來回……”王崑崙咳嗽了幾聲,臉色潮紅的說道:“我跟他,就勝在我的年輕力壯上了,拼的就是自身的底子,這是個堪稱一代宗師的人物啊,真真是能達到誰與爭鋒的地步了”
王玄真連忙跪舔了一句:“最後不還是你勝個一招半式的了麼”
王崑崙斜了着眼睛說道:“勝之有愧,他應該是大限將至了,本來應該能活過百歲高齡的,估計差不多還有三五年就該入土了,這一次過後,他可能最多一兩年就該走了”
午橋感嘆着說道:“塵歸塵,土歸土,一句話淒涼啊,宮昌鴻要是死了,葉赫那拉氏就再也沒有一個能鎮宅的人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長白山腳下來了一溜車隊,共有六輛,順着一條行車山路一直開到了滿族村裡。
車隊停下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步履匆匆的走進大宅門,來到後面一間僻靜的屋子外,就看見村裡的一個老巫醫還有幾個宮昌鴻的後背和村長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此人就是葉赫那拉氏這一代的族長,屬孝慈高皇后那一支,在族譜上的名字保持着滿清特色,但在現實中則改姓單字一個葉了,叫葉榮升。
葉榮升急迫的問道:“宮老人怎麼樣了?”
“受了很重的內傷,剛醒不久,讓我們都在外面等着,說只有你回來了才能進去”
“怎麼受的傷,跟誰交的手?”
村長搖頭說道:“不太清楚,就知道先前出馬午橋來過一次,是宮老見得他,後來宮老出去一次沒過多久就回來了,再往後今天清晨的時候,村外來了個人,把家中正廳的房頂給砸破了,宮老隨後就出去了,臨走之前交代給你打電話……”
“這是人主動來上門挑釁的了?你等我跟宮老打聽一下的”葉榮升仍下一句話,陰着臉就推門進去了。
滿清皇室是沒落了,但皇室後裔在世界各地都開花結果了,從政從商並且走上高位的大有人在,開枝散葉的架勢還是不錯的,從滿清滅亡到如今,也不過才一百多年而已,有很多皇室後裔子弟的骨子裡,還始終堅信她們的血脈是很高貴的,而這個葉榮升就是滿清皇室後裔榮耀最堅定的推崇者,說白了就是個老頑固。
葉榮升進來的時候,宮昌鴻臉色微白嘴脣發黑的躺在牀上,他連忙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牀邊,輕聲問道:“宮老你人如何了?”
“一把年紀了,無非就是早入土晚入土的事了……”宮昌鴻擺了擺手,然後接着說道:“有人要動我們滿清龍脈,你怎麼看?”
“就是這個原因,您老動的手?”
“對”
葉榮升當即咬牙說道:“大清亡了可龍脈還在,動我滿清龍脈者不管是誰……”
“咣噹”葉榮升一句狠話沒說完,房門就被人給推開了,滿族村長進來後,慌張的說道:“宮老,榮升,村子裡出變故了”
“怎麼了?”葉榮升回頭問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村裡的牲畜全都暴斃了,家家戶戶養的雞鴨豬牛剛纔全都突然死了,乾乾淨淨的,一頭都沒剩下”村長瞠目結舌的說道:“還有,客廳裡魚缸中的魚也被淹死了”
宮昌鴻:“……”
葉榮升一懵,然後擰着眉頭說道:“你扯什麼呢,魚淹死了?”
“啊,就像是淹死的”村長連忙點頭說道:“剛纔我正好去客廳,就看見靠在牆角的魚缸裡,幾條金龍魚全都爭相露出水面喘着氣,就,就好像溺水了一樣,想要掙扎着跳出來,等沉到水裡後,這魚就在水裡翻滾個不停,吐着水泡,沒幾下就,就死了,跟淹死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