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那陰欠了向缺一個大人請,以這人情爲基準,居中調和之後,雙方就不得不坐下來握手言和了。
王玄真等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把整個滿族村給端了,他也不可能在用長白山頂的火山噴發來嚇唬住葉赫那拉氏的人,因爲這地震就是個幌子,是龍脈的龍尾處被他給掀了幾下,這纔會讓人出現地震的幻覺,最多在動九次,龍脈就會消停下來了,到時候王玄真的把戲也就演不下去了,可惜的是葉赫那拉氏的人哪知道這個緣由?
最後的協商其實很簡單,王玄真把自己的訴求說了,告訴對方我們只是要動動滿清的龍脈,但也就是動動而已,就跟撓個癢癢差不了多少,與滿清後裔沒啥啥影響,而迫於王玄真和王崑崙的淫威,葉榮升不得不點頭答應了下來,最關鍵的是還有那陰在一旁和稀泥。
最後王玄真許諾爲葉赫那拉氏再佈下一座風水局,可保他們後三代根基不變,這個和談纔算到此結束了。
談完之後,雙方盡釋前嫌,至少表面上是把這個樑子給掀過去了,他們當天就住在了村子裡,然後由巫醫給王玄真身上的傷簡單的看了下,至於宮昌鴻那裡就別無他法了,他的陽壽本來就不多了,本來能挺過百歲高齡的,如今因爲大動干戈,差不多再有三兩年就大限將至了,對此宮昌鴻也滿不在乎,說人活到他這個歲數的話,多活少活幾年,已經無所謂了。
一夜過後,王玄真等人再次上了山頂。
王冬至挺感慨的跟王玄真說道:“王叔,也幸虧是有你跟着,不然這長白之行要是光我自己的話,興許能成,但也會有些麻煩”
王玄真淡淡的說道:“不然向缺讓我來幹嘛,我來了,自然就馬到成功了”
王崑崙無語的說道:“你看給你厲害的,你又覺得你行了唄?唉,我就奇怪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那個可憐勁跑哪去了呢?”
王玄真尷尬的說道:“打這個電話,主要是因爲,我想你了……”
看着自我感覺厲害到不行了的王玄真,還有在低調中閃耀的王崑崙,午橋感慨的跟曹清道說道:“兄弟,你這底子不錯啊,你的這些爹厲害啊,你這豈不是隨時都可以起飛了,人生一起步就贏在起跑線上了麼?”
曹清道點了點頭,矜持的說道:“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真就不能反駁你了,這世上吧成功的路有很多條,不管用什麼方式,有的人是因爲父母優秀,有的人是因爲自己肯努力,反正是條條大道通羅馬,而我就牛逼了……我直接就生在了羅馬”
午橋頓時無言以對。
東北事畢,遠隔千里的滇西,八拐裡坡。
王驚蟄是在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中醒來的,醒來之後他努力了半天,才把自己零零散散的思緒整理出來,他隱約記得是從墓崖村來到八拐裡坡的,爲了餘生婆所說的那一頁生死薄,然後單槍匹馬闖進了禁地八拐裡坡中。
後來的事他斷斷續續的想了起來,自己碰上了裡面的鬼物然後與其交手,最後似乎撞上了四頭殭屍,不敵倒地,至於現在爲啥沒死,他則是有點斷片了。
在和殭屍纏鬥的時候,王驚蟄抽取了身上大部分的精力,精氣損失頗多,導致他現在受創有點嚴重,整個身子虛的連喘氣都有點費勁了。
想到這裡,王驚蟄眨了眨眼睛,打量了下四周的狀況,人還是在八百里坡中,躺在了地上,那個隨身不離的破包就在旁邊放着,還有那把他進來時就握在手裡的菜刀。
散落着一滴的符紙的碎片,似乎在訴說着黑夜裡的那場廝殺。
舔了舔發乾的嘴脣,王驚蟄撐着胳膊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喘了幾口粗氣後他胸膛上下才平復下來,然後王驚蟄就看見林中站着道身影。
對方背對着他,穿着身看起來很尋常的長袍,長擺蓋着腳,看着這道身影王驚蟄斷片的一段又涌上了心頭,他想起來了,在即將要被殭屍給撕成碎片的時候,他突然之間就被撞開了。
看着那道身影,儘管看不到對方的面孔,王驚蟄的眼睛瞬間就溼潤了,他張了張嘴努力的想要叫對方一聲,但聲音到嗓子眼就被堵住了。
王驚蟄踉蹌着的往前走了幾步,這點距離走的他有種撕心裂肺的難受,直到來到了對方身後,他緩緩的伸出手摸了過去。
“唰”王驚蟄的手穿過了那身影的後背,直直的插了過去,手穿過了對方的身影。
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剎那,王驚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掩面痛哭,嘶啞的喉嚨裡傳出了哽咽的動靜。
“我想你了,一直,一直都在想你……”良久以後,王驚蟄才艱難的擡起頭,抽泣着從嘴裡擠出幾個字出來。
對方轉過身子,長袍下端一段模糊的繡字還能隱約看出隆慶祥三個字,這是和王驚蟄身上一樣的長袍,每一代的賒刀人專供。
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孔,和王驚蟄有四五分的相似,民間有句俗話叫,隔代親隔代像。
王驚蟄跪在地上,仰着腦袋,顫抖着嘴脣,淚水從眼角滑落:“你不見了的那天,爸說你走了,問他去哪了說不知道,後來有一天晚上我心疼的難受,冬至也是一樣,我倆被嚇了一條連忙從牀上爬起來……才發現你放在家裡的牌位……裂了”
“爺爺,你死了,死了……”
“你怎麼會死?你不是能看到自己的大限麼”王驚蟄聲嘶力竭的吼道:“你是爲了我纔出走的是不是,你和王冬至,王仙芝一樣,都是爲了我的天譴才走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