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是深夜回到陳田村的,躡手躡腳的上了牀後,就看見吳滿弓瞪着兩隻眼珠子望着他。
“沒睡啊?”
“你幹嘛去了?這麼晚纔回來,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怎麼的,是這個家給不了你溫暖了,還是外面有人了啊……”吳滿弓斜了着眼睛,不滿的說道:“請你以後打個招呼再走行麼?”
王驚蟄狂汗道:“別鬧,就是沒意思出去逛了逛,哪裡來的那麼多事”
щшш✿ттκan✿¢〇
吳滿弓仍舊氣鼓鼓的看着他,眼睛裡那種情緒看的王驚蟄都直發毛,他忽然一把抓住王驚蟄,說道:“雖然你比我大了不少,但我已經習慣了有你陪我玩的時候,雖然你總搶我的肉吃,可我也不差你這一口,王驚蟄以後你要是想走了,千萬不要不聲不響的走,就是走了也得常回來看看我和爺爺,行麼?”
王驚蟄愣了,他實在沒料到會從這個死孩子的嘴裡說出這麼一番煽情的話來,他不知道是對方在這段日子習慣了自己的存在和陪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借給了他三年陽壽的問題,導致吳滿弓對他產生了依賴感,可他看的出來吳滿弓似乎真的很怕他忽然無聲無息的就走了。
王驚蟄笑了,伸手扒拉着他的腦袋說道:“你放心,我也不是沒良心的白眼狼,白吃了你們家這麼長時間的白米飯,總不能一走就不回頭了,說不上等哪天我要是真走了的話,沒準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我還得來找你和爺爺呢,誰對誰好都是看的出來的,對不?誰的人心不是肉長的啊!”
“別摸我的頭……”吳滿弓嘰歪了一句,然後雀躍的說道:“我看你也不是死沒良心的人,你只要記着我們家裡人對你是真好就行了,唉,王驚蟄你從來沒說過你有沒有家,有沒有家人呢?”
“我又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猴子,哪裡可能會沒有家人?我不是跟你說過我還有個姐姐叫王冬至麼,以後我把你介紹給她,我跟你講王冬至要是當了你姐姐,以後你這一輩子就不用愁了,她相當於是一個姐三個媽的角色,又能入得廚房又能出的廳堂,她想當女神的時候可能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掩蓋不住她身上的光芒,但你要是讓人欺負了,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女魔頭李莫愁了,你說有這樣的一個姐姐,舒坦不?”
吳滿弓聽得兩眼直冒光,直咽口水,憋了半天后問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關心,我就想知道,王冬至的腿長麼?”
“長,老長了”王驚蟄流着汗的說道。
“白麼?”
王驚蟄繼續流着汗道:“白,可白了”
吳滿弓當即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那我也喜歡這個腿又長又白的王冬至了,有空你把她介紹給我哈”
“但我勸你最好對她的腿不要產生任何不良遐想”
“怎麼的呢?”
“不然要打斷腿打折,肋骨扇打骨折……”
吳滿弓一個激靈,吶吶的說道:“我這麼可愛,她可能下不去手的”
第二天早上,許秀琴起來的時候,氣色就比昨天強了不少,臉色沒有那麼蠟黃和無精打采的了,吃飯的時候王驚蟄拿出個黃紙包遞給了她。
“許姨,把這個帶上吧,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這東西是養氣安神的,帶上對你能好點”王驚蟄沒跟吳國棟和許秀琴說她是撞鬼了,這道驅邪的符帶在身上的話,能保她不在被纏上,那棟樓裡的風水陣撤了後她也就不至於在追命了,稍後可能一場感冒過去,人就沒事了。
許秀琴接過來後愣了愣,剛要推辭,吳國棟就捅了她一下,許秀琴頓時想起爺爺跟她說過小滿的事了,這孩子沒了的魂就是被王驚蟄給叫回來的,估計他給的東西確實能安神。
“謝謝你了,驚蟄”許秀琴接到手裡後,瞬間就感覺到腦袋裡一陣清明起來,之前身上那股疲憊的勁頓時就沒了不少。
王驚蟄隱晦的提醒了一句:“身體不好主要還是累的,許姨得注意休息才行,能早回來就早點吧”
“哎,這不是沒辦法麼,給人打工就是寄人籬下,做不好工作就會被辭,現在哪裡好那麼找活幹啊……”
八點多鐘,寫字樓裡陸續有人上班。
劉運輝是八點半到的地下車庫,然後乘坐電梯來到頂層的辦公室,秘書和助理彙報着工作的時候,就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劉運輝靠在椅子上,皺眉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了?跟我說話,還有要吐的感覺麼?”
秘書問道:“劉總,你沒聞到辦公室裡有什麼味嘛?”
“什麼味?”劉運輝不解的問道。
“就是,有點像是福爾馬林那種,但又有點讓人噁心”
“唰”劉運輝愣了下,眼睛轉了幾圈,隨即擺手碩大:“你們下去吧,一會再過來,我休息會再看看是哪裡來的味道”
秘書和助理出去後,劉運輝連忙來到書櫃旁,打開後面的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他頓時心裡一緊,伸手按了下牆壁上的開關,就看見神龕下面的瓶子已經碎了,頭骨和幾根骨頭散落在了地上。
劉運輝腦袋“嗡”的一聲就響了,這棟寫字樓建成的時候,這間密室也已經擺設完了,是由那個風水大師親自佈置的,對方告訴他這裡面供奉的就是能保佑他撈偏財的東西,這棟大廈除了每年都要死人以外,他每個月都得要給這貢品上香祭拜。
一晃將近二十年過去了,這房間裡的東西都別無二樣,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居然就碎了。
劉運輝心神不定的關上門,來到辦公桌旁,拿起電話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