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中鐵某局的領導還有施工隊的人全都來到了出事的這段盤山道上,幾乎集體臉都綠了,一天死一個,兩天兩條命,這種節奏太讓人措手不及了,這已經算是嚴重事故了。
“怎麼回事啊,小賀?”局領導不滿的問道,死兩個人是責任事故,當領導的估計要背鍋了。
賀然嚥了嚥唾沫,還沒有從徐偉的墜崖回過神來呢,連續兩天,第一天他眼睜睜的看着劉洋被一塊石頭給砸死了,僅僅相隔了一天,又眼睜睜的看着徐偉開車墜崖了,最關鍵的是,這兩次同事的死亡都和賀然僅差一步之遙了,前天那塊石頭是擦着他耳邊飛過去的,哪怕稍微只要偏兩公分,那死的就是賀然了,今天同樣如此,如果是他開車的話,墜崖的也是他了。
所以,賀然等於是連續兩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了。
“我,我本來是和徐偉開車準備去山下買,買紙錢的,然後打算回來晚上燒給劉洋的,但,誰知道車開到這就趴窩熄火了,老徐讓我下去推車,他打算別一下,看能不能點着火,可沒想到我推着推着,車子被髮動了之後,一頭就朝着懸崖下面衝了過去……”
其實,賀然不知道的是,這是賀三刀給他的那道求來的護身符起作用了,使他連續免糟了兩劫,但王驚蟄也說了,這個坎他是躲不過去的,等到賀然身上的那道護身符的作用被磨沒了,那橫禍就該降臨到他的身上了,劉洋死了,徐偉死了,下一個就是他了。
這就跟以前有部美劇講述的差不多,那部電影叫死神來了,說的是男主角偶然間覺察到了意外,和他一起的人都死了,他意識到這都不是巧合,所以就想方設法的避免自己出現意外,但沒想到最後大結局,這男主角仍然沒有能逃脫得了宿命的輪迴,被死神盯上的人一個都沒跑的了。
說下護身符這種玩意,其實並不是一直都具備保命護身作用的,籠統的,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解釋就是,護身符裡含着能量,分爲多少和強弱,這個能量如果很多很多還特別強,並且是由得道高人開光或者撰寫的話,可能會保你一條命,一次兩次也沒準,但每保一次護身符裡的能量就會消耗一些,等到能量沒了,這護身符就啥作用都沒有了,其效果等同於一張普通的黃紙了。
此時,賀然就是連續兩次躲過了命劫,而與此同時那身上的護身符也馬上就要報廢了,距離明天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
沒過多久警方也來了,排查現場,進行推論,賀然也被暫時控制了起來了,最後警方和消防的人全都下到了懸崖底部,先是準備救援看看徐偉有沒生還的可能,但人從這個高度摔下去,幾乎當場就死了,然後他的屍體就被拖了上來。
賀然怔怔的看着徐偉的屍體,腦袋裡一片空白,在單位裡面劉洋跟徐偉,既是他同事又是朋友,三人已經相處多年了。
世上最大的痛苦之一,莫過於是生死兩茫茫,天人兩隔了。
警方簡單的檢查了下那輛皮卡車,初步認定是汽車的轉向機出了問題,導致方向被鎖死了,至於徐偉最後爲啥沒有踩住剎車,則是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了,只能認爲他當時太過慌張,手忙腳亂下甚至都有可能踩上了油門也說不準。
“這是從車裡拿出來的物品,你看看哪些是你的,哪些是死者的……”皮卡肯定是吊不上來了,警方也只能將車裡的物品都蒐羅上來,交給賀然辨認。
賀然看着一堆東西,麻木的指出了幾個,當他看見那個針線盒的時候就愣了下,沒想到警方把這玩意兒也給帶了上來。
現場勘查完之後,賀然也不能在下山了,就回到了工程指揮部駐地,他把自己關在了宿舍的房間裡,宿舍就三張牀,他一張,剩下的是徐偉和劉洋的,此時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另外兩個已經踏上了黃泉路。
賀然痛苦的抓着頭髮,喘息了幾口氣後,紅着眼圈倒在了牀上,一直躺倒晚上都是渾渾噩噩的,兩人接二連三的死去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這天晚上,一直到後半夜的時候,賀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夢之間他又做了個夢,夢見了那個搭車的女人,對方的身影有點淡,說話的時候語氣仍然是邦邦硬的,始終都在重複着一句話。
“你答應我的事怎麼還沒去做……”
隔天早上,清晨時分賀然醒來,躺在牀上皺着眉頭狐疑的想着昨晚做的那個夢,然後拿出那個針線盒又擺弄了幾下,之前他和劉洋徐偉三人就是隨手一拿簡單看了兩眼,根本就沒注意看,此時他仔仔細細的端詳了片刻,發現這針線盒挺古怪的。
盒子本身似乎有很嚴重的被火燒過的痕跡,上面很多焦糊的地方,裡面的針還有被燎黑的跡象,特別是幾個縫衣線,用手一撮其中有的變成了灰。
這玩意兒瞅着挺怪的,可是賀然看了半天也沒多想,就又放在了一旁,這時候他旁邊的電話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他爸打過來的。
“喂,爸”電話接通後,賀然情緒失落,語氣低沉的問了一句。
賀三刀今天一早上起牀的時候,就始終心神不寧的,吃飯吃了幾口就難以下嚥了,這種莫名的煩躁讓他特別的不安,然後就想到了王驚蟄的到來,他木然間意識到,自己兒子的大禍似乎就在最近幾天了,於是趕緊給賀然打了個電話過來,電話一通,聽見賀然的聲音,他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兒子啊,你這幾天工作的怎麼樣,順心不的?”賀三刀問候了一聲,然後嘆了口氣,說道:“你說你非得跑那麼遠,在京城乾點什麼不好呢,我還得惦記你,這眼看就快要入冬了,你們那邊也該下月封路了吧,不行你就早點回來”
“嗯,我知道了,爸……”
聽見賀然情緒不高,賀三刀就問道:“你怎麼了,說話有氣無力的呢?”
賀然眼圈“唰”的一下就紅了,他抿着嘴脣哽咽着說道:“爸,工地出事了,劉洋和徐偉都死了,就是曾經去過咱家的那兩個同事”
電話那頭,賀三刀一聽當即就愣住了,他呼吸略微急促起來:“你,不是,那你呢,你有沒有事啊?”
“我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