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一大早,郭茜茜就領着王驚蟄找上了潘利明,和潘隊長住在同一個小區的,還有她另外兩個同事。
一見到對方,王驚蟄就表現出了很急迫的意思,要把降頭給解了,他確實很急,他在擔憂小草那邊。
片刻之後,株洲的一條街道上,剛剛下了車的查拉派神情一凜,他覺察到自己的降頭又有幾個被解開了,查拉派的臉色特別陰,對方的手段特別快,不到半夜的時間,他下的降頭已經所剩無幾了。
這個時候的查拉派並沒有太過着急,昨夜離開後,距離前崗區已經有六百公里的距離了,而對方這時候還在解降頭,自然不可能解完之後插上翅膀就飛過來,他沒有那麼快的速度,所以查拉派在奔波了大半夜後就決定先休息一下。
但查拉派沒有想到的是,王驚蟄正在解降頭的同時,有個女人正在一路追蹤而來,距離他的位置已經不太遠了,這得算是個極大的疏漏了。
先是找個地方吃了個早飯,完後再買一些補給和衣物,從株洲進入到滇西境內,最快也得要兩天的時間,然後再到滇西的景洪市,到金三角這又得是三五天的時間,這段期間他註定是沒辦法好好歇息和準備路上用的東西的。
吃早飯的時候,查拉派有些沉默,其中還摻雜着一點點的後悔,師傅在他決定爲師弟報仇的時候,就曾經提醒過他,最好不要進入華夏境內,但他卻偏偏沒有放在心上,因爲查拉派覺得規矩是有,但也有可能被誇大其詞了,他實在是不太相信自己來到境內下了降頭後在悄然無息的離開,就會被人輕易給發現。
顯然,阿難多的提醒奏效了,那個傳說中的規矩,也沒有被誇大。
犯華夏者雖遠必誅,來犯者,也一樣被誅。
後悔歸後悔,但做了也做了,沒有善始善終那就只能稍微有些遺憾的離去了,泰人也有一種說法,也受漢文化的影響,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查拉派覺得這次來就當是試水了,以後待事態平息之後,他還會再過來一趟,到時候準備的畢竟會更充足一些,這一次確實有些突兀了。
吃過早飯,查拉派來到一家超市,買了一些水和食物,稍後他會再次打車離去,然後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趕路,直到進入景洪,畢竟買車票是來不及的,而打車的話也沒有哪個司機願意趕路兩千公里進入滇西,他就只能一臺車接着一臺車的換了。
這是個很麻煩的過程,可他卻別無選擇。
從超市裡拎着一包東西出來,查拉派伸手攔了幾輛車都沒願意搭他,絕大部分司機都是不願意趕這種長途的,太累,不安全等因素很多。
當查拉派攔了不知道第幾輛車後,他的手勢忽然就頓住了,他看見了一隻飛過來的蟲子,那一隻大小跟蒼蠅差不多,飛到他身邊後查拉派伸出手掌,蟲子便落在了他的手心上。
這是他下的蟲降,在盡數被人解了降頭以後,這是唯一一隻飛回來的。
查拉派端詳了片刻,歪着腦袋仔細思索了半天,第一個念頭就是蟲子飛了回來,有沒有可能會被人追蹤而至,這個念頭剛起來,緊接着就被下一個念頭給否定了。
查拉派十分確定,他下降頭針對的這些人,包括王驚蟄在內,有可能解了降頭但絕無可能有追蹤的方式,畢竟他們不會下降。
查拉派就意識到,這一隻可能是那個人的,也就是殺了他師弟的王驚蟄。
所以,在這隻蟲子飛回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到遠處的街邊,站着一道俏麗的身影,正在用餘光打量着這邊,追蹤過來的茅小草很聰明也很明智的沒有選擇去直視對方,就在剛纔王驚蟄還在電話裡提醒過她,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易的低估你的敵人,畢竟對方敢遠涉千里進入華夏來殺人,沒有點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無疑,小草是個很理智的姑娘,遠比絕大部分女人懂得衡量,最重要的是,她不會給人添麻煩,去逞能先下手。
咬住對方就行了,大事還得男人來做。
片刻之後,查拉派終於攔上了一輛可以出長途的車子。
小草隨即跟上。
兩個多小時後,那輛車出城上了高速,依照着去滇西的方向開着。
一直開到了傍晚時分,車子進了一個服務區。
隨後,查拉派從車中下來,去了一趟衛生間,而那輛出租車卻沒有載上他,獨自離開了。
服務區後面,是一片山區,一眼都望不到頭,查拉派便翻過柵欄然後扎進了山林中。
在林中穿梭了片刻,查拉派忽然停了下來,放下了手中的包裹,淡淡的看着寂靜的林子。
幾分鐘後,小草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略微有點詫異和不解的問道:“我跟的你並不是很近,你什麼時候,怎麼發現了我的?”
查拉派也有些迷惑不解,他以爲來的是那個目標人物,卻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女人。
“上午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查拉派攤開手掌,上面躺着一隻蟲子,小草皺了皺眉,他接着說道:“我在它身上感覺到了躁動和不安,這應該是來自於它的天敵,或者說是什麼讓它恐懼的東西,開始我還沒有想到是有人跟上了我,還以爲是在有人解降的時候帶來的後遺症,但是當車子開出很遠,它身上的躁動和不安依舊還在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恐懼的來源應該離它很近”
茅小草“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是我疏忽了”
查拉派不解的問道:“是什麼原因呢?”
小草也攤開了手掌,一隻七彩斑斕的蟲子頓時從樹林間飛了過來,然後靜靜的落在了她的手上。
頓時,查拉派的神情嚴峻了不少:“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