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很烈的馬奶酒被兩人輪番着喝完了以後,再好酒量的人也是酒意微醺了,小草在一旁簡單的收拾着殘羹,那兩人則躺在草地上發呆。
“你有什麼事求我?”布日固德眯眯着眼睛問道。
王驚蟄想了想,搖頭說道:“暫且不用說,等到我爲你尋到了她再說吧,賒刀人鐵口直斷,先答應你的事就得先辦到了,我的也不急”
布日固德沉默了一下,點頭道:“不管能不能找得到,你想辦的,稍後我都會盡力幫你的忙”
王驚蟄很詫異的歪過腦袋,雖然他不近人情的態度已經變了不少,但這麼熱心還是聽讓他吃驚的,這性子轉的有點太三百六十度了吧?
布日固德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這是我第二次把心事講出來,第一次是說與山鬼聽,我發現還是和人說會比較痛快一點,謝謝了”
王驚蟄“哦”了一聲,說道:“那些孤魂野鬼哪裡會懂得感情的事”
布日固德繼續閉着眼睛說道:“你之前說的很對”
王驚蟄笑了,看了眼在不遠處忙碌的小草,然後湊到他耳邊說道:“其實我也和你有差不多的遭遇,我也差一點就把她給失去了,所以你的心境我能明白……”
一夜過後又是一天,一行隊伍已經進了新巴爾虎右旗,這裡是祖國邊陲的東北,內蒙草原的邊境線,再往那邊一點點就是外蒙了。
幾天前,王驚蟄靠着兩個人的生辰八字,一張相片,布日固德的精血,毛髮推斷出了那個女人的轉世投胎應該是在新巴爾虎左右旗,達翰爾族人中,大概的方位是在這裡,但具體到哪一家哪一戶就不太可能了,畢竟神算再能算也不是神仙,都投胎十幾年了,還能去哪裡找得到?
具體的方位沒有,不過幸好的是,細節有了,她肯定是出生在一個大富大貴的人家中,命好,生養的人家自然也好,有了這個標準點其實找起來則就不難了,畢竟新巴爾虎左右兩旗加起來,也不過才十幾萬人左右,地域面積不過幾萬平方公里,地廣人稀。
布日固德緊張的看着他,有些激動的問道:“能找得到?”
王驚蟄很確定是能找到的,主要源自於布日固德的面相上,並不是孤獨終老之面,雖有前妻橫死,可他的面上還有再續前緣的徵兆,以他那死了都要愛的性格來講,肯定是非這女人莫屬的,所以確定肯定是毫無疑問的。 шшш⊙тт kān⊙¢ 〇
王驚蟄點頭說了聲可以,布日固德就長吁了口氣,看起來是放鬆了,但仍舊非常的緊張。
如果憑藉自己的能力來找,多耗費一些時間,精力王驚蟄也能找得到,大不了就求援王冬至去,不過對於現在的他來講有個更簡單的方式可以用,不用麻煩自己人,麻煩別人就可以了。
“幫個忙……”王驚蟄給黃九郎打去了電話,開門見山的說道:“幫我找個人,在呼倫貝爾的新巴爾虎左右旗,找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她的出身比較好,在官宦,富商這兩種家庭裡”
黃九郎有點頭疼的說道:“找人是最難的,你給的條件又這麼少,這不是跟大海里撈針一樣麼,你乾脆不如自己掐指一算得了,何必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呢?”
王驚蟄說道:“別哭窮了,你們那個組織比朝陽大媽還邪乎呢,找個人,而且還是有條件的人,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難,讓人把當地的戶籍調閱一下不就行了,不管是公安還是國安,你都能指揮得動,不過是幾個電話的事而已,對吧?”
黃九郎乾笑了幾聲,在電話裡面嗯了嗯,忽然轉了個話題,問道:“這是你求我的第幾件事了”
“兩件?”
“算上我之前坑你的那次,再算上撫仙湖我不計較的事,咱倆的賬已經都勾平了吧,也就是說誰也不欠誰的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王驚蟄砸吧着嘴,心道他這小九九打的是真明白啊,自己不肯加入特別事務處理辦公室,那和黃九郎之間就永遠都是合作,互相有求的人情關係,自己求他的同時,對方自然也會要求他在別的事上補回來。
“說吧,有啥條件?”王驚蟄也沒想着拒絕,畢竟他還挺喜歡和黃九郎的這種兩不相欠的關係,因爲說不上他什麼時候還得在找到對方頭上去。
“找人沒問題,我一會就給你辦,至於什麼條件,等你回京再說吧,我也不是特別急”
“那就再見吧,老狐狸”
“彼此,彼此了小狐狸……”
跟黃九郎通了電話後,三人就安心等着了,時間也不是很長,不過兩個多小時左右,他想要的東西就被人給送了過來,一個文件袋裡裝着新巴爾虎左右旗,所有十七歲姑娘的戶籍狀況,按照他要求的,都是官員和富商的底子,人數果然不是很多,畢竟細節縮小了範圍,全加起來不過在三十幾人而已。
從文件袋子裡抽出這些資料,王驚蟄隨意的翻看了一遍,又從中把那些長得不過關,比如膀大腰圓,歪瓜裂棗的,說實話就是不漂亮的姑娘都給篩選了出來,最後剩下十二個候選人,都是能夠完全符合他預測的結果的。
“喏,你先看看,有沒有讓你感覺來點電的”王驚蟄把剩餘的資料給了布日固德。
他接過來後,翻看了幾張,看着看着眼神就頓住了,從他的眼睛裡王驚蟄看到了一抹浪花。
小草似乎也察覺到了,輕聲問道:“不會這麼容易吧?”
王驚蟄想了想,說道:“也有可能,佛說前生五百次的擦肩而過,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回眸,他倆肩並着肩的都碰了多少年了,冥冥中的感應應該是會有的,就比如說你吧,你若是先離我而去,再碰到轉世的你,我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小草揮舞着小拳頭,說道:“爲什麼不是你離我而去,我去認你啊”
王驚蟄認真的說道:“先走的那一個不會悲傷,留下的那個永遠都會生活在傷春悲秋中,所以,我寧可悲傷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