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藏區的大昭寺前,忽然出現了很奇怪的一幕,有一隻很巨大的狗子趴在寺門前睡着覺,與其說這是一條狗到還不如說這是隻獅子好像更像一點,它體型巨大,腦袋很圓,狗嘴有點往回縮縮着,碩大的狗腦袋周圍全是黃黑相間,濃密的絨毛,伸出來的兩隻前爪幾乎堪比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了。
初時,這條狗趴在地上睡覺,也沒有哪個遊人敢上前去打量一二,主要是因爲狗子看着簡直太嚇人了,給你的感覺就是一個惡狗撲食三兩下就能把人給撕的粉碎了。
後來大昭寺裡,有喇嘛出來端着一些犛牛肉和水放在了睡着的狗子面前,然後十分恭敬的朝着這條狗子雙手合十行了個大禮,見它未曾有任何反應,有不少有人才覺得可能它看着是挺嚇人,但性格好像挺溫順的?
再往後,有藏民路過,看見寺門前的狗後都先是一驚,然後連忙匍匐在地上,行着五體投地的大禮,這就讓人感覺到有些光怪陸離了,此狗莫非有着什麼特殊的身份不成?
看其挺溫順的,就有遊人大着膽子蹲了下來觀望,然後再看它沒有任何的反應,就想着伸手要過去摸一摸,沒想到這膽子挺大的人手剛伸過去,就看見這獅子一樣的狗“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釋放出了很濃厚的警告的意味,同時它略微張了張嘴,露出了兩顆幾乎堪比手指粗細的犬牙,頓時就把和人給嚇的趴在了地上,然後連滾帶爬的就跑回到了人羣裡。
狗子淡淡的瞥了人羣一眼,似乎在警告他們生人勿進,隨即面無表情的就又閉上了眼睛,對放在地上的牛肉和水,連看都沒有看過一眼。
它向來都是自力更生的,關於吃,只吃自己和那個人找來的。
大昭寺裡,一箇中年喇嘛盤坐在蒲團上手裡拿着轉經輪,對面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皮膚有些黝黑,頭髮亂糟糟的有點長,身上的衣服也散發着酸臭味,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狼狽,邋遢,但他面前的這一代的大昭寺活佛卻並沒有任何的嫌棄,反倒是跟他對話的時候,用的還是平等,或者說是有一點驚異的口吻。
“幾月前,有一位姓向的施主,曾經途徑本寺,和我聊了很多……”
這青年“哦”了一聲,點頭道:“說來我還算是承了他的人情,才和扎西降澤大師見上了一面,這纔會接了我苯教的衣鉢”
大昭寺的喇嘛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誰的人情不人情的問題,藏區的轉世生根,都是前世註定了的,哪怕是您沒能同這位施主前來藏區,也註定您會有此際遇的”
青年笑了笑,也不和他分辨什麼,端起一杯酥油茶喝了一口,大昭寺的喇嘛隨即問道:“那扎西降澤大師,這是已經圓寂了?”
“是的,七日前去見我佛了”這青年放下酥油茶,然後鄭重其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現在代表苯教和藏區天下行走,是這一代的降世行者”
大昭寺的喇嘛雙手合十低頭默默的唸了兩聲,說道:“每隔一些年,都會有降世的行者入世修行,說來已經隔了很久了,差不多得有二十幾年了?不知道,今年您三歲上師降世修行,還會有哪些人也一同入世了”
青年晃了晃腦袋說道:“那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扎西降澤大師說,這是一個百花盛開的年代,還會有一些像我……差不多這種人,還會陸續出現的”
“那就祝三歲上師,您降世順利,一路順風”
這時有個小喇嘛端着個托盤走了進來,放在兩人身旁,這是一身嶄新的紫紅色的僧袍還有個黃色的披肩和一頂帽子,大昭寺的喇嘛說道:“這是寺裡爲您準備的”
三歲上師皺眉看了兩眼,才搖頭說道:“我不在藏區行走,穿着這身僧袍有點不太好,太扎眼了,既然是入世,那就的顯得平常一點,這身衣服就算了,謝謝大師的好意了”
“您不在藏區行走?”大昭寺喇嘛好奇的問了一句,明顯覺得有點詫異,歷來不管是苯教還是其他各寺的人活動區域範圍基本都在藏區一帶,最遠不過就是川地,再遠也不會進入內地。
這等於是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了,除非是宗教系統有事,否則喇嘛們輕易不會進入內地,因爲藏傳的佛和中土內地的,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三歲上師說道:“俗事太多,身不由己啊……“
片刻後,這位三歲上師和大昭寺的喇嘛閒談完,就出了大昭寺,來到門口的時候,那隻狗子正趴在地上睡覺,舌頭都耷拉出來一半,口水流到了地上,這位大師有些好氣的笑了笑,擡腿一腳就踢到了狗屁股上,張嘴就罵了一句。
“滾起來,看你把人給嚇的,別在這礙眼了,我們走”
狗子委屈的站了起來,碩大的腦袋在這青年的腿上蹭了蹭,嘴裡還“嗚嗷”着叫了幾聲。
他這一腳,可把圍觀的遊人給嚇了一跳,真怕狗子獸性大發之後一下子就衝入進人羣裡,但沒想到它在這人面前居然蔫的像只貓一樣,還努力的討好着他。
三歲上人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穿着身破爛酸臭的衣裳,朝着寺外的廣場走去,身後跟着只低眉耷拉眼的巨大藏獒。
在這一人一狗身後,是來送行的喇嘛和藏區的羣衆,他們全都匍匐在地上,高聲喊道:“恭送三歲大師天下行走,降世修行……”
三歲上師轉過身,鄭重的朝着大昭寺的方向行了一禮。
曾經他就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在藏區希望能被人稱爲一聲“三歲上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