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驚蟄端起茶杯的時候,還沒送到嘴邊,大長老和教主先後也把杯子舉了起來,然後不約而同的抿了一口。
這不是默契,是態度上的改變,第一次王驚蟄在喝茶的時候他們連杯子都沒有碰過,第二次就禮儀性的同飲了一杯。
王驚蟄一句話就喝退了兩個陰差,讓鬼門給關上了,這對他們來說卻等於是又開了一道門,曾經從鬼門中滲出的陰氣,讓養屍派大爲頭疼,要不是巫門每年都送來大筆的物資,他們恐怕都要堅持不住了。
但你以爲這物資是白拿的呢,養屍派爲此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這不唐大去年還來了一次言明想要收了養屍派,字裡行間都充斥着濃濃的威脅的味道,只不過是沒有撕破臉而已。
養屍派當然不願意被收購了,別看當初是一脈同源的,可畢竟現在已經自立門戶了,怎麼可能還願意多了個發號施令的人。
總之,在這之前養屍派都很頭疼。
但現在,忽然有點不疼了。
王驚蟄老神在在的喝着茶,一杯又一杯的,慢條斯理的吹着被子裡的茶葉,然後輕輕的嘬上一口再放下,隔一會就再拿起來。
茶喝的挺勤快,但話一個字都沒說,談判的藝術他現在也多少懂點了,就這種場合和現狀吧,他先開口那就輸了。
良久,當王驚蟄都喝了個水飽以後,大長老終於忍不住的出聲說道:“你殺了我們養屍派這麼多人,還毀了我們豢養了百年的殭屍,你該不會以爲就這麼算了吧?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來了就得想着怎麼還這筆債!”
“啪啪,啪啪”王驚蟄拍了拍手,稱讚着道:“你接下來是不是說,如果我不給個說法的話,就走不出這裡了?努卡,你有沒有詳細的,一板一眼的把你看到過的所有的經歷,回來後都跟他們說一下?”
努卡低着腦袋小聲的“嗯”了一句,大長老的臉頓時有點不自然,王驚蟄冷笑着說道:“我想走,你也未必能攔得住吧?更何況,外面還有接應我的,就算你們能攔得住我,恐怕也得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來,你確定你們可以不計後果的這麼幹?我真不是被嚇唬大的。”
大長老臉色難看的轉過了頭,鼻子裡“哼”了一聲,努卡回來後和他們着重的講述了王驚蟄兩次天雷滅殭屍的舉動,既沒有誇大也沒有貶低,但就是如實的說了才能顯得出他的牛比之處在哪。
他想走,他們確實不好留,如果再算上外面還有一條能夠生撕殭屍的狗子的話,恐怕就算留了也得是損失慘重的。
氣氛有點僵,王驚蟄晃了晃茶壺朝着努卡擡頭說道:“添水啊,這點待客之道都沒有呢”
努卡躊躇不知所措,站起來感覺不合適,坐着不動也不行,他就看向了旁邊的養屍派教主,對方點了點頭,然後嘆了口氣,他再開口的時候就知道已方已經輸了一成了。
誰先開口,那就證明誰着急啊。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但這是我們養屍派賴以生存的根底,別說你了,就是巫門想要都沒能要過去。”
王驚蟄手指着桌子,說道:“但是我給你的,他們給不了。”
大長老回過頭,說道:“大不了我們就每年從他們那裡索要物資好了。”
王驚蟄直接懟了回去:“索要?別開玩笑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你們要真是可以毫無顧忌的從巫門那裡索要,至於現在和我坐在這裡聊麼?還有,用桃木,黑曜石這種陽氣重的東西來驅散陰氣,這就是治標不治本,你們晚上照樣出不來,但我可以讓鬼門關上,從此以後陰差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全當看不見,巫門的人行麼?”
“但是他們要的沒你多,沒你狠,你連我們壓箱底的都想拿走,這肯定不行。”
“但他們想的是收編啊,拜託了,誰狠?你長長眼睛,長長腦子行不行”
“收了又能如何,我們畢竟同出一脈。”
“那我這就走了,恕不奉陪?”王驚蟄冷冷的笑了,他是看出來了養屍派的人絕對不願意被巫門收編過去,不然早幾百年他們都幹了,何至於到現在還苦苦掙扎着?
主要的是,王驚蟄也算了解唐大這個人了,以前巫門想要過來收編,採取的都是懷柔的說服政策,但現在換成唐大主導這個事,以他的性格肯定是非常強硬的,王驚蟄估計他甚至都敢給養屍派放下限期歸順這種話來。
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這個人的行事風格,唐大可不是婆婆媽媽這種人,他絕對是言出必行的。
大長老喘了幾口粗氣,鐵青着臉無言以對,努卡重新續了茶水把桌子上的杯子倒滿,養屍派教主這才舉起杯子,說道:“我有個條件。”
“你說,我聽聽看”王驚蟄拿起杯子說道。
“我需要的是一勞永逸,也就是說你要把你的方式留在我們養屍派,以此來作爲交換。”
王驚蟄頓時擺手說道:“別鬧了,你們也看出來了,我這秘法可不是一般的牛比,這可是我們家的不傳之秘,我跟你講哈……”
“咣噹”養屍派教主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直接打斷了他淡淡的說道:“殄文我雖然不會,但你當我認不出來麼?”
“額!”王驚蟄尷尬的閉上了嘴。
養屍派教主皺眉說道:“我也知道殄文很神秘,但具體有什麼用處,確實不瞭解,也真沒有想到一副殄文居然可以喝退陰差,如果早知道了的話,可能不管是幾十年還是百年,我們都會全力以赴的去尋找了”
王驚蟄當即擺手說道:“別想了,那是不可能的,巫門家大業大的你問他們,會麼?殄文,這都是有德者居之,非世間天才不能領悟的,沒大氣運者不可碰的,我跟你說就是唐大也不行,其實我實乃人中龍鳳啊,你們交了我這個朋友只有賺,沒有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