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已經恢復了少許靈氣,被王胖子這麼一鬧,哪裡還敢繼續煉氣吐息,照這樣下去沒等我把靈氣轉化成真陽之氣療傷恢復,就要被他給鬧騰死了。
“你們要是不想死在這兒,就別來煩我。”言罷,揮起拳頭,就給了王胖子一拳。“你他麼的想害死我!不知道我在療傷嗎?”
王胖子先是一愣,旋即胖手一揮,把我推搡開。
“裝,你就繼續裝!你以爲你是誰呀,學着人家坐一會,就把自己給治好了?”他有些惱火,本是出於好心爲我察汗,沒想到我這麼不近人情,不謝他就也算了,反而還揍了他一拳。
我深深呼吸,看向宋思齊。“被豬暗戀過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宋思齊抹了一把眼淚,她知道我是在數落王胖子,上前爲我擦去嘴角的血漬,說道:“他頂多算只蛤蟆,連豬都算不上。”
我一聽這話,心裡舒坦了不少。
可一旁的胖子不樂意了。“我可比蛤蟆強多了。”
宋思齊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走了一半又折回去的唐柔,說道:“她好像一直在看着你。”
王胖子頓時來了精神。“唐唐一直在看我?”
我和宋思齊同時點頭。“快去。”
王胖子走了,我總算有了自己的空間,宋思齊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我說,我也有話要對她說,但此時不是我們敘舊的時候,我必須儘快恢復靈氣修爲,誰知道有什麼危險等着我們。
宋思齊是個心細的女孩,爲我找來乾草,鋪在屁股下。“我在這兒看着,不讓死胖子來打擾你。”
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調節呼吸,繼續吞吐煉氣。
好在黑煞大陣只是封鎖了祭壇這一塊,方圓數十里的靈氣足夠我恢復,三個時辰後,我終於凝聚了三層靈氣,內傷得到了緩解。
有了靈氣支撐,身上的傷勢便不能把我怎麼樣。
人體對應大道五行,木火土金水,肝心脾肺腎。
每一種五行屬性都如棋盤中的棋子,任何的波動所引發的反應皆蘊藏着洶涌澎湃的氣勢,五行不均,會導致人體出現各種病症。
有些可以調節,而有些無法調節。
尤其是像我這種先天命格帶煞之人,必須藉以陰屬魂氣才能維持五行平衡,這也是爺爺爲什麼讓我從小就苦記陰陽知識的原因。
世間萬物,皆有陰陽。
即使是大道經典也分二極四象,八卦陰陽。陰氣包攬宙宇八荒,陽氣洞藏日月星辰。兩者磨合成形,取短補長,方能成象。
陰屬魂氣,如同一面靜止的魔鏡,可以照出純陽正體,五行有缺之人只要命魂歸正,不虧天魂,此命便是三魂正道。
若是五行有缺之人,命魂不正,虧道損陰,此種三魂便算不得正道。
畢竟人魂萬千,大多陳雜不齊,即使三魂剛正,也會因七魄缺失導致人命偏移,忐忑一生。
命理通達五行,而五行來源陰陽二氣,二氣化形歸於人身,人身便是大道之氣的衍化過程。疾病來自的是氣場紊亂,氣場本身就是自然萬物吞吐之物。
缺失的部分,由多餘的人身呼出,多於的部分由缺失的人身吸入,這便是陰陽太極的形成。
在太極氣場形成的這一過程中,總有參差不齊,消耗抵過,功過業虧,所以世上無有完美之人,更無完美之法。
我閉目思考,在破解黑煞大陣的玄空數據時,順便溫故了小時候爺爺教我的一些五行知識,以前不明其意,只是死記硬背,如今面對困境,腦海中逐一分析,竟有撥雲見日的感覺。
這種恍然間的覺悟,令我茅塞頓開。
東方露出魚白,寅時已到。
我起身,看向已經等候多時的三人,衝其輕輕點頭。
“行不行啊?”王胖子嘴巴上有一個巴掌印,將他那本就肥潤的臉龐襯托的更加鮮明,在魚白之下,既然有種仙風道骨的混沌感。
彷彿世間大道皆來自他的身上!
“一試便知。”我咪着眼睛從唐柔臉上掃過,她的表情有些僵化,目光中帶着些許怨氣。
“魂一,要我們幫忙嗎?”宋思齊立在我左側,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不用。”
來到祭壇上,我深深呼吸,丹田之氣被我運於雙臂,一股暖流順着我的筋絡流向全身,足下三尺,反轉生根,心神高度集中。
黑煞大陣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但有一個致命之處,在破陣之時若是修爲無法抵制餘波的衝擊,施法者會被陣法吞噬,永遠也出不去。
鎮定之後,我朗聲開口。
“天朗氣清,風雷雲疾。大道正統,陰陽合一。五方神邸,八部雷庭。助我威名,開天護靈。魔鬼蛇神,齊喚真君。地靈天靈,破煞除形。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畢。
方圓十里,煞風陡起。
黑雲翻滾,魔氣沖天。
一顆巨大骷髏頭,旋風扶搖,拽擺挪移。齜牙怒吼,猛地朝我撲來。
我早已做好心裡準備,左指迸出,靈符燃起,任由煞風洗面,硬是不退半步,一隻由符咒幻化的吊睛白虎,咆嘯發威,吞天噬地。
骷髏頭幻化的黑影在其之怒吼下,漸漸消散。
待到黑雲化去,晨風送爽,東方魚白吐露,第一縷陽光輕灑在我的臉上,總於呼出一口氣,重重的癱坐地上。
“偶的神吶!沒想到張家的神棍大法這麼牛逼,魂一,你快教我幾招,一招也行啊!嘖嘖,掐訣運氣,指繞乾坤,想想都令人沸騰,我要是學會了,一定能爲祖上爭光。”王胖子一臉崇拜,立於祭壇下遙望着我的身影,內心深處萌動出了做神棍的想法。
我自然不會答應他。
宋思齊與唐柔同時看着我,滿臉的不可思議,尤其是宋思齊,他知道我有一個厲害的爺爺,但沒想到我居然也如我爺爺那般犀利。
迎接着兩位美女投來的目光,令我心情大好。
三層靈氣消耗殆盡,雖然有些體乏,卻不至於暈過去,下山之時我走在前面,與二女有說有笑,王胖子跟在屁股後,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
走出十多裡,回身遙望,湯虛溝已在一團迷霧中不見了蹤跡,我看向胖子,他斜着腦袋正衝着剛升起的太陽發呆。
“你昨天夜裡,是不是早就潛伏在這兒?”我突然開口。
“咋了?”王胖子回神,把我拉到一旁。“你說唐唐爲什麼不喜歡我?”
我搖頭。“可能是她有喜歡的人了。”言罷,又問了一句。“你早就從監獄裡出來了,對不對?”
“魂一,你咋知道?”
我揉了揉太陽穴,正色看他。“認真點,我問你呢!你是不是早就潛伏在湯虛溝!”
“是啊,都二天了。那個死老頭,既然敢騙老子。”王胖子嘴裡說的死老頭,肯定是唐柔的師父。
“你是怎麼被他騙來的?”我好奇。
“那個老傢伙在我出獄的當天,就找到了我。他給了我一張唐唐的照片,說這是她徒弟,正在物色對相。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試!”
王胖子腦門上擠出一條黑線,摸了摸還有些紅腫的左臉。“我當然願意啊,我要是帶個這麼好看的媳婦回去,我爸媽一定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