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面前的有個問題。
陰山不知道爲什麼塌了,極有可能是另一界的影響。這局面,說不定等不到他們做好準備。敵人那麼強大,本界傳承如此零落,到時候,豈不是任人宰割?
謝星沉想了想:“難道人皇留下傳承的目的不是滅了魔皇?可九龍沒說啊!”
“九龍怎麼講?”
“他就說,九龍鼎是人皇準備的暗手,假如有一天,他的傳承真的沒傳下來,就找機會傳下去。”
陸明舒搖搖頭:“這些高人啊,怎麼話都不說清楚呢?對了,你感覺人皇的傳承如何?”
說到這個,謝星沉不禁露出笑意:“我終於知道爲什麼說本界傳承不完整了。我估計,進了化物境,對上那些洞虛前輩也不虛。”
陸明舒在心裡盤算了下。看來她之前的判斷沒錯,陰山另一頭是個大界,這水準,不比天輪裡換到的功法差。
“只怕我們沒有那麼時間啊!”
“想太多沒用。”謝星沉倒是很隨意,“真到了那一步,洞虛宗師們得現身吧?天塌了自有高個子頂着。”
“……”好吧,他說的也有道理。
“倒是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九瑤宮?”
“還差一點。”陸明舒說,“付尚清可能沒有那麼強的實力,但他來歷詭異,誰知道有什麼古怪的手段?還是多做些準備。”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一事:“我們自從來了瑤西,是不是一直無人打擾?”
“是啊!”謝星沉被她問得摸不着頭腦,“有什麼不對嗎?我記得你們九瑤宮對瑤西管得挺嚴,平常沒事不許弟子隨意進出……”
說到這裡,謝星沉也是一愣:“現在是幾月?”
陸明舒緩緩道:“四月了。”
“你們九瑤宮的春獵一般什麼時候?”
“三月回暖。”
這就怪了。麒麟會是開年的事,也就是說,他們來到瑤西,正好是九瑤宮春獵的時間。可在這裡住將近一個月,什麼動靜也沒有。
謝星沉想了想:“會不會他們去了別的方向?”
陸明舒道:“九瑤宮的春獵,即使不來這裡,也會派出神境過來探路,確保處於輻射的範圍,防止出現意外。可是你看小呆的父母,它們來來去去,可曾顧忌過?”
獸類的警惕心是最高的,如果有危險,它們絕對會藏得不見影子,尤其,那兩隻吃過虧。
她喃喃道:“看來,九瑤宮已經生變了。”
“別擔心。”謝星沉很冷靜,“就算付尚清隱藏了實力,掌握了九瑤宮,他的目的也是逼你回去,不會對他們怎樣的。”
“嗯。”陸明舒很冷靜,“取消春獵,很可能是他故意的,如果我中計,急匆匆回去,就會讓他佔了上風。”
她輕輕一笑:“暫且不去管他,照原計劃行事,早晚有收拾他的時候!”
……
紫宸宮,石宇翻着一份份奏本心煩意亂。
“這些全都是?”他問。
候在下面的林自新答道:“回陛下,全都是。”
石宇剛要開口說話,外頭來報:“王,夏侯令使求見。”
“宣。”
“是。”
不多時,夏侯珊進來,行過禮,便開口見山:“王,東越王的使者趕到天運城,說是東越發生大規模海嘯,死傷無數,東越已是無力救援,請中州援手。”
“什麼?”石宇站了起來,“多大規模?死傷多少?”
夏侯珊一邊呈上東越王的求援書,一邊報出數字。
石宇三兩下翻完,坐在寶座上面沉如水。
中州報上來的災禍就有十數件之多,再加上東越的大海嘯……古夏在走背運嗎?這麼多天災,中州自家想收拾都不容易,哪裡騰得出手去救援東越?可東越不能不救援,中州王不止中州一地的王,東越西川皆以臣相稱,每年進貢……
夏侯珊琢磨了一下,試探着開口:“王以爲,我們當如何?”
石宇抹了把臉,說道:“東西都帶上,我們去蓮華殿。”
這是找太后討主意去了。林自新和夏侯珊心裡一鬆,他們也覺得,事情鬧得這麼大,得讓太后出來鎮鎮場面。王到底年輕,剛開始理政,缺少經驗。
林自新上前,還沒拿起奏本,外頭就傳來聲音:“太后駕到。”
石宇還沒迎到門口,太后就進來了。
“母親,您怎麼來了?”
“不來你也得去找吧?”太后含笑,“這麼大的事,能不知道嗎?”
石宇訕訕:“都怪孩兒沒用。”
太后坐下:“不怪你,母親執政幾十年,也是第一回遇到這樣的事。”說着,她對林自新道,“到底有多少災禍,你一件件報過來。”
“是。”林自新拿起奏本,一份份念過去。
等他念完,太后擰起了眉:“僅僅中州,竟然超過了兩位數。”
林自新覷了眼太后的臉色,說道:“以兩年前爲起始,每月都有增加。”
太后點點頭:“東越有大海嘯,其他地方呢?”
“北溟多處氾濫,近日已經無人出船捕獵了。西川地裂併發斷流。南澤居住的人少,目前影響不大。”
“母親,我們已經調度不過來了,東越那邊,根本騰不出手。”
太后沉思片刻,說道:“阿珊,你去聯盟宣召,請他們來王宮議事,各派駐使,凡在天運城的,必須到場。”
“是。”夏侯珊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母親!”石宇愕然,“這是政務,需要驚動聯盟嗎?”
玄門世家,與王族朝廷之間,一直謹守着那條線。若是讓這些武者插手政務,那以後還有朝廷說話的餘地嗎?畢竟,權力是需要實力維護的。
太后道:“這已經不僅僅是政務的。宇兒,你想想,這些天災,從哪時開始的?”
石宇道:“兩年前。”正是他繼位之時。
“你再想想,兩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石宇心念一轉,吃了一驚:“陰山!”
太后點頭:“所以我說,這不僅僅是政務,現在該是聯盟出力的時候了。”
石宇默然不語。
他甚至有過荒唐的念頭,難道因爲他這個王不得天命,纔會災禍頻頻嗎?卻沒往這方面想。
“走吧,我們去議事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