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那股怒氣稍稍平衡,周軒放開對方腦袋,用手輕輕拍打他被鮮血塗抹的粘膩膩的臉龐,口裡說着:“怎麼樣小子,舒服嗎?”陳璧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周軒,那裡面透出的恨意傾盡五湖四海都難以洗盡,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周軒大概已被他凌遲了百來遍了。
這傢伙雖然被一拳打得奄奄一息,但離死還有段不小的距離,他渾身都已經難以動彈,唯有嘴巴還能稍稍活動,聞言後赫赫的喘着粗氣到:“……我……嗬……我……操……”周軒當即啪的一巴掌抽過去,把他腦袋抽到了另一邊。接着又給他搬回來,挑挑眉毛到:“你再說說試試。”
“……嗬……嗬……嗬……”陳璧艱難的喘着粗氣,從口中艱難的擠出一個字:“……你……”
“啪。”
周軒用更狠的一巴掌把他的腦袋抽得轉了半個圈,還不覺得解恨,抓住他的小臂兩端,用力一擰“咔嚓”。
“啊啊啊!”這傢伙頓時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嚎聲,那小臂已經被扭成了麻花狀,可比前些日子周軒手臂被自己小侍女折斷嚴重了不知道多少。
周軒打斷他的叫聲,再次把他的腦袋掰過來,口裡到:“怎麼,還說不說了?”
陳璧赫赫審銀着,整個臉上佈滿了大顆大顆的汗珠,把他臉上的血跡都稀釋了不少,一雙眼睛愣愣的看着周軒,那裡面的兇狠之色已然退去,轉而成了一抹不知所以的茫然。
“好吧,現在我問,你答,回答好了呢,我可能就獎勵一個好點的死法,不然呢,嘿……”周軒冷笑一聲,開口問到:“第一,青雲門的那個女弟子,也就是原大業國的那個皇后在那兒?”
這傢伙嘴脣哆嗦了半天才蹦出兩個猶如蚊蠅的音節:“……宗……嗬……內……”
“宗內什麼地方?”
這傢伙微微搖頭。
“不說?”周軒當即就怒了!伸手“咔嚓”一下,又把他的上臂給折斷了。
“啊哈……哈……!”
這傢伙又是一陣猛烈慘叫,之後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只發出哈哈的喘氣聲,這下不僅是汗珠子,整個臉上涕淚橫流,好不狼狽。
周軒等他稍稍平復,便繼續問到:“說還是不說?”
這時候對方看過來的眼神卻變得很是奇異,他身體掙扎顫動,竟把上身擡起了一些,口裡吐出模糊不清的音節:“潵了喔趴!”之後又彭的摔回了地面。
“想死?”周軒眉目一瞪,哼了一聲道:“哪有那麼容易!你還是先說吧。”
對方閉上眼睛,只是搖頭。
“不說?”周軒皺眉,伸手抓住他一撮頭髮猛地一扯,立時就是一塊鮮血淋淋的頭皮被帶了下來。然而對方只是嘶嘶的抽着氣,依然閉眼搖頭。之後無論周軒怎麼做對方都是這個反映了,就連把四肢一個一個的打斷也沒有任何收穫,到了後來這傢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周軒從憤怒、狂怒,然後變得焦躁起來,一雙眼睛陰沉的盯了對方半天,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紛沓而來,直到一個突然閃現的念頭被抓住煉魂術!
說起來周軒還是沒有習慣自己修士的身份,不然根本用不着廢那麼大的力氣去拷打對方!其實什麼煉魂、控魂、煉屍、控屍這些本就是巫族非常擅長的,周軒血脈覺醒成功以後那些本能一般印在他腦海中的巫術之中就有這種法術!
當下周軒毫不猶豫的劃破自己指尖,口中唸唸有詞,用自身血液在半空之中畫了一個筆畫扭曲繁雜、看上去古樸邪意的符文,那符完成以後整個閃爍起一股幽幽的暗紅色光芒一星巫術,赤芒煉魂符。
周軒伸手向着躺在那裡的陳璧一指,口中到:“拘!”
當即從那符文之中伸出一條條紅色觸手,飄飄蕩蕩的沒入陳璧體內,然後他驟然翻着白眼整個身體一陣猛烈的抖動,直到一個扭曲的暗影被那紅色觸手拽了出來,直接收到了那符文之中。接着那符文一閃,沒入周軒體內。
周軒當即盤膝而坐,靈識內收,來到了體內一處房子般的灰暗空間之中正是奪舍之時所見的那處空間。在他面前,陳璧的靈魂赫然被捆縛在一個由一條條奇異的紅色紋路組成的牢籠之中,在他四周,一道道妖異的紅色火焰炙烤着他,讓他痛苦的發出一陣陣靈魂哀嚎,而他的頭部與四肢都被一條紅色的光線貫穿,即便再奮力掙扎也不過微不足道的扭動一下身體。
稍稍打量了兩眼,周軒心念一動,那一道道紅色火舌頓時從陳璧身邊退開,這傢伙陡然放鬆了下來。周軒開口問到:“怎麼樣,說還是不說?”
聞言陳璧猛然激動起來,突地用力一掙,拽着他的那些光線隨之勒緊,他有些瘋狂與歇斯里地的喊到:“惡魔!你是惡魔!用這種惡毒的手段,你會招到報應的!”
周軒皺眉,當即又一催符文,那妖異的火焰又轟然捲了回去,比原來更熾烈兇猛幾倍。陳璧的靈魂當即又痛苦的哀嚎起來,整個人在火焰中掙扎扭動,身體扭曲成各種各樣超出極限的樣子,看上去猶如一個不斷變換的橡皮泥,卻始終被牢牢的固定在原地,不得解脫。
越痛苦,越掙扎,越掙扎,越痛苦。這時候每一秒鐘對他來說都還像是千萬年那麼長,他多麼想自己快點死去,然而他卻已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
不知道過來多久,周軒稍稍讓火焰的力度小了一些,再一次開口問到:“說還是不說!”
聽到這話,陳璧就像是聽到了聖音神諭一般,連忙拼盡全力的喊道:“說,我說,你想知道什麼都說,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周軒嗤笑一聲,轉念把火焰收了回去,到:“那便說吧。”
“說、說。”陳璧口裡喃喃念着,放鬆了好一會才睜開眼來看向周軒,直到這時候他似乎纔看清周軒的樣子,不由問了句:“你到底是誰?”
周軒此刻的形象並不是燕十一這具軀殼的樣子,而是與“周軒”的樣子九成九像似,只是眉眼之間帶了那麼一點點前世的影子,顯得更成熟了一點。這個樣子陳璧當然沒有印象,畢竟兩人在叛亂中照面的時候,陳璧並沒有心情去關注他。
周軒卻哪有心情和他磨嘰,喝道:“管那麼多幹什麼,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人在那裡?”
陳璧眼中閃過一抹懼意,到:“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把她交給門派處理,誰知道上面會把她關在什麼地方!”他連珠炮似的解釋着,生怕周軒不滿意在烤他那麼一烤。
周軒當然不滿意,皺眉道:“怎麼,難道你們宗派之內還有很多關人的地方嗎?”
“這個自然,上元宗作爲此界數一數二的大派,門中弟子無數,所協地域寬廣無量,自然少不了抓到些魔頭妖邪,甚至觸犯門規的自家弟子,按其罪責,自然會有不同的處罰與拘禁之處。”
聞言周軒當即又皺了皺眉頭,他說的這些其實在燕十一的記憶中也有些痕跡,就連合明宗內都有一些不同的拘禁、苦役、懲戒之處,何況上元宗?只是周軒最近哪有心情與時間去揣摩燕十一的記憶,連帶巫族傳承信息,這些天注入周軒腦中的東西實在有點多,他現在不過囫圇吞棗,還不能如自己的認知一般使用參照。此時與燕十一的記憶對照,知道對方所言不虛,便道:
“如此,你便詳細的給我說說你們上元宗的情況吧,特別是像我問之人的情況,最有可能會怎樣處理?”
“這……好吧。”
接下來,隨着陳璧的敘述,周軒的心情越來越沉重起來,一股濃濃的無力感開始籠罩他的身心作爲這一界最頂級的門派,上元宗門內弟子何止萬數!就連此界最頂級的高手都不止一位!更別提紫府、結丹之類的“小角色”,雖不說要多少有多少,那也只一抓一大把,而就是這種人家一抓一大把的人物,隨便來上一個就能輕鬆地掐把死他!憑他這點能耐想從上元宗救人,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次所謂的對青雲派出手,也不過是人家派內某個大人物私自的小動作罷了,人家只是隨便找個藉口剝奪青雲派對大業國的統治罷了!而自己的母親已成爲了最好不過的那個藉口無辜屠戮凡人,這可是此界修士大忌!
周軒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等到陳璧說完,他已經被心中憋的那團火炙烤要失去理智了。那種被隨意踐踏玩弄,卻無力解救自己親人的痛苦讓周軒想要撕開自己的胸膛來懲罰自己,想要把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毀滅掉!眼前的陳璧成了第一個解氣的對象,周軒心裡對這傢伙的恨意根本無法言喻如果不是這傢伙,母親怎麼會被抓,怎麼會陷入現在的境遇,所以他該死啊!該死啊!
周軒的靈魂甚至都因此透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紅色,一念之下,頓時比先前要兇烈了百倍的火焰狂暴的撲到陳璧身上,陳璧發出了比原本還要淒厲很多的慘嚎,然而不過片刻之後他整個便被烤成了一股白色的氣霧消散。這氣霧飄飄蕩蕩的向周軒飄來,融入了他的靈魂之內,讓他本來以趨於瘋狂的意識鬆了那麼一鬆。
之後那符咒潰散,這個奇異的空間也開始慢慢變暗,周軒的意識回到了身體之中,眼睛猛然睜開,裡面閃現出一抹兇險的紅光,接着周軒張開雙臂,對天大叫起來:
“啊!”包含着無盡憤怒與痛苦的叫聲久久的在空中激盪。
“母親,縱使千難萬難,上天入地,孩兒一定把您救出來!不要說區區一個上元宗,就算諸天神佛,若擋在我的面,一劍斬了就是,只要孩兒不死,這些帶給我們苦難的人,孩兒會一個個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