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你到底幹什麼去了?不會追人追了這麼長時間吧?”勾連到。
“回師叔祖的話,弟子途中遇到了一個成了氣候的陰魂,那皇子也被她殺了。弟子發現以後與她爭鬥一場,卻被她跑了,之後弟子怕她在凡俗之中掀起禍患,便一直與她糾纏,直到不久前才把她擒下。”周軒說着,心念一動讓小倩從戒指裡面鑽了出來,接着道:“弟子把她練成鬼僕後方纔回返,其他事情弟子便不知情了,弟子深知失職,願領受懲罰。”說着深深的躬身一揖。
三人看着在太陽下現身的小倩與周軒,良久無言。青瞿和勾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嫣兒則是驚訝的櫻脣半張顎在了當地。最後還是勾連揮手到:“好了,如此說來倒也怪不得你,你先起來再說吧!”
“謝師叔祖。”周軒這才停下心中漫無邊際的謾罵,默唸了句“算你這老東西識相”直起腰來。勾連不去管他,轉而對青瞿說到:“道友,這個時候還是先找到貴派弟子再說吧!”
“確是如此。”青瞿點了點頭,從腰間拿出自己的宗門令牌,擡手打出幾道法決進去,只見這令牌輕輕顫動起來,青瞿閉目感應片刻後便倏地睜眼,眼神中一片驚詫。
“怎麼樣,能找到嗎?”勾連問到。
“就在附近。”青瞿皺了皺眉頭,也不多說,徑直架劍飛起。勾連對周軒說了句:“跟上。”便攜着嫣兒跟了上去,周軒隨之跟上。還好目標距離不遠,就在附近一處山溝之內,呼吸間便以趕到,不然的話周軒還真跟不上。
落在幾人身旁後就見青瞿正皺着眉頭盯着他前方几尺處的地面,一副沉重的樣子。此地植被明顯的有被破壞的痕跡,特別是青瞿看的那裡,土層顯然有被動過的樣子。
一行人沉默了良久,又是勾連當先說到:“我下去幫道友看看吧。”
青瞿卻揮手到:“不用。還是我去吧。”說着拿出一張符籙抖手激發,便有一道黃濛濛的光芒一閃瀰漫他的全身,他向下一跺腳,整個人便無聲無息的沉入了地下。
周軒三人在外面靜等了片刻,青瞿便攜着一個黑影如魚躍水面一般的從地下躍了上來,揮手把那黑影拋在了地上。
轉眼去看,他帶上來的竟是一個滿臉青紫的瘮人死屍!周軒此時不由裝模做樣的驚呼一聲到:“陳……陳道友!”
“這……”旁邊的勾連不由微顎的望向青瞿。嫣兒則在第一時間轉過了臉去。
“沒錯,正是我那不爭氣的孫兒!”青瞿面目表情,聲音中卻莫名的帶着一股陰慘慘的悽楚與刺人的戾氣。
“這……這……怎麼會這樣,這裡怎會有人能殺得了陳道友!”周軒繼續表演着,突然發現自己很有演戲天賦,如果不是穿越到了這裡,自己很可能會成爲一個實力派的大明星啊!
另外兩人毫無反應,勾連這時候卻轉首皺着眉頭對他搖了搖頭,周軒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對着勾連眨巴了下眼睛,勾連也不與他多做理會,徑直向前兩步走到那屍體旁邊,蹲下細細打量起來。
這屍體雖然已經十幾天了,卻沒有腐爛跡象,也沒有被什麼東西啃食的痕跡,只是顯得有些乾癟脫水,這大概是他身外那件法袍的作用。勾連細細望去,發現屍體四肢雖被折斷,卻並沒有任何外傷的痕跡,他皺了皺眉頭,揮手打出一道靈力轉入屍身之內,隔空探查起來。
片刻之後,周軒見他眼睛猛地一睜,瞳孔微微收縮,顯然有了什麼收穫,之後他站起身來,對青瞿到:“道友來看,這位……令孫看來應是死於凡俗之人手中無疑了。”
“你說什麼?”
“道友一看便知,令孫的狀況應是氣海被人用外力擊潰,想來是被凡俗武者偷襲所致,以他的修爲,被人偷襲的話……”
“不可能!”不待勾連說完,青瞿便怒喝一聲打斷了他:“他身上有我給的一件自發護體的法器,決不會被什麼凡俗武者偷襲而死!”
勾連不由皺眉,以他修爲身份,如若不是對方後面站的是上元宗,他怎麼會對對方這麼客氣,如若是一個沒有靠山的人幹這麼對他說話,他早就一巴掌把對方拍死了,雖然青瞿後面的宗門強大,但也不代表自己要受一個小輩的氣,當即眯着眼睛冷笑兩聲到:“哼哼,你這是再說老夫看錯了嗎?那麼你自己來看。”
一股若隱若現的煞氣從他身上發散出來,待在旁邊的周軒都感到一陣頭皮發炸,頭腦有些發熱的青瞿更是被一桶涼水澆在了身上一般,心裡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太過失態了竟得罪了這個結丹老怪。修道之人心性冷靜,他對情親也並沒有那麼在意,連忙轉言的:“前輩恕罪,在下一時情急,口不擇言,並無冒犯之意。”
“一時情急?”勾連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的道:“老夫當然不會在意,道友還是先來看看令孫屍身吧。”
“謝前輩指點。”
青瞿說着,雙手掐訣放出了一道靈力罩在陳璧屍身之上。然後只見他臉上陰晴不定的變換了一會兒,停下來後對勾連到:“卻如前輩所說,陳璧的氣海附近整個被外力強行破壞,而且他是因爲窒息而死,是被人活埋了!這種方法想來也只有俗世之人愛做,但是他身上也有護身法器激發的痕跡,在下實在想不明白凡俗衆人怎麼能擊破護罩殺了他!”
這時候周軒開口接到:“這個……或許不止是一個人吧,前輩可能不知,俗世武者不可小覷,弟子在途中曾與一個俗世武者糾纏了半天,若是沒有符籙與飛劍的話,弟子……弟子怕是不敵的!”
“是嗎?”青瞿上前兩步,之後卻陡然變臉,暴怒的指着周軒喝到:“你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若不是你,陳璧怎會無辜身亡,現在你就拿命來嘗把!”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周軒突然感到周圍靈氣凝滯起來,繩索一般的束縛住自己,整個人頓時無法移動,使勁全力也只能微微顫抖!他眼眶暴睜,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青瞿微微擡手,便有一道放大了幾倍的青色光手隨着他的動作向自己抓了過來。
周軒心中驚恐不已,一雙眼睛極致的大睜,裡面佈滿了血絲,眼見就要被那手掌一下抓成肉泥,一道雪亮的光芒閃過,那手掌轟然抓到了周軒身上,卻不知爲何隨之潰散成了一蓬蓬流螢消散不用說是勾連出手了,但周軒根本就沒看清是怎麼回事!
“青瞿道友,我知道你心中惱怒,但是還請不要太過沖動,本派弟子雖有錯,但斷不至於要處死的,如今還是先想辦法找到真正的兇手吧。”勾連在他身後開口,語氣刻板而淡漠。
青瞿倏然回首望他,勾連臉上毫無表情,根本不知他內裡的情緒,周軒卻以反應過來,心中大罵不一,卻不忘表演,抱拳作揖到:“多謝師叔祖救命之恩!弟子……弟子……”說着諾諾的的低下頭,一副不知如何繼續的樣子。
“好了,雖不至於要了你的性命,但懲罰還是要的,不過這要交給上元宗的諸位來決定怎麼罰了。”勾連這般說道,看來到也不想與青瞿徹底鬧僵。
“是,弟子明白。”周軒心中肺腑咒罵,面上去只能拱手點頭。
勾連轉而對青瞿到:“青道友認爲如何?此時是否應該快點追查兇手?”
場中安靜了片刻,最後青瞿到:“確是如此。”他瞥了周軒一眼,繼續道:“晚輩想要施展靈境之術追查兇手,不知前輩可肯援手?”
“這是應該的。”勾連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出來:“你修爲不夠,我自然應施法看看。”
“多謝前輩。”
“不必如此。”勾連說着,揮手一楊撒出了一篷粉末狀的物事,然後只見他手上眼花繚亂的變換手勢,一道道靈光法決隨之射入那粉霧之中,最後只見他揮手一圈,那粉霧漸漸變成了一個鏡子似的的光圈。
光圈裡面漣漪般的盪漾了片刻,便有一幕畫面漸漸浮現而出,卻正是這周圍的情況。那裡面,一行人的身影清晰可見,而那畫面流動起來,衆人的動作竟變成了反的!他們剛纔的表現一一倒退重演,不一會便倒退着飛出了畫面,畫面便顯得靜逸起來,只有風吹樹葉的晃動。這般過了一會,畫面變暗起來,裡面的地面與樹葉上出現了很多水跡,之後便下起了雨,當然,這雨卻是從下向上下的,周軒知道,這應該就是一家人出城的第二天下的那場雨。
很快,畫面中雨消雲散,不片刻後開始出現幾個人影,這卻是幾個士兵在向一個坑內填土,當然,畫面依然是反的,很快畫面便倒退到幾個士兵挖坑之前,他們扛着陳璧一動不動的身體倒退到樹林之內。勾連見狀,擡步沿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去,青瞿連忙跟上,周軒與嫣兒也擡步相隨。
隨着畫面中的士兵走的痕跡越過山林,衆人很快回到了大明宮之前,看到那外面稀稀落落駐守的幾個士兵。這個時候,周軒心裡不免開始緊張起來,若是按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不片刻他就要原形畢露了!
這靈境法術實在是匪夷所思,這般把十幾天之前的事情還原出來,根本就容不得絲毫辯駁,待再過片刻衆人走到大明宮主殿之時,周軒定會原形畢露,到時絕免不了一個死字!
這種情況周軒非常清楚,在勾連與青瞿面前,他現在即便是想逃也是逃不掉的,然而此時他心裡卻十分平靜,只願自己死在這裡能讓他們終止追查,讓一家人免遭毒手。周軒也不在去妄想着怎麼逃脫,只在心裡肺腑那個創造出這法術的人,心想哥與你無緣無仇的,但是今天卻間接死在你的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