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木樁應聲而斷,我身形前移數十步,匕首早已打着旋的飛向遠處。
狂鐵瞪着一雙悶紅雙眼看着我氣憤極了,手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
“你這小子,壞我的名聲!你知道我這雙面鏡多招人稀罕麼?”
我側身避過大刀,一躍而起立於刀背之上對着狂鐵就是厚實的兩拳。
腳下用力踩着大刀,看着狂鐵一腦袋砸過來我趕緊腰際下彎。
一次次的擊空顯然讓對方很是懊惱,而我要的,也就是對方的懊惱。
匕首迅速飛來,帶着風旋‘嗖’一聲從狂鐵耳際飛過。
“嘶——”
這傢伙被劃傷了脖頸捂着傷口齜牙咧嘴。
雙面鏡陡然上場,兩道完全等同的身形在我身側同時顯現。
“左邊!!”
諸葛明澤登時沉聲表態,我二話不說抄起匕首刺向左側人形。
果不其然約莫分秒之後右側身影忽然消失。
原來這雙面鏡也是有時效性的,騙人,也只能是短暫的磨蹭時間罷了。
“嚓!該死的!!”
狂鐵死死瞪了眼諸葛明澤再度掩不住怒火罵罵咧咧朝我衝來。
我懶得多浪費時間,看了眼爬上手背的小傢伙喃喃說道:“就看你了……”
小傢伙毛絨絨的身子在我手上蠕動幾番,方纔亦是鄭重其事的仰視前方。
想要成功,必然得險中求勝!
我故意側身將腹部亮出,霎時自作驚慌欲要止步剎車。
狂鐵果然中招,眼冒金光的手握大刀以爲時機已至。
在這傢伙到我身前之際,我雙手拄着刀背翻身而起,雪裡來順勢墜落在狂鐵背上。
幾乎是在接觸到人體的一瞬間,雪裡來自動循着血脈流動的溫熱滑入狂鐵裡衣之內。
“什麼東西?”
狂鐵下意識順着頸後一抓,卻是什麼都沒抓到?
但下一刻,他就預料到什麼似的看着我滿眼詫異。
“你下毒?”
我淡淡輕笑雙手負後,盯着眼前的大傢伙煞有其事的說道:“我倒是不知道這場上只允許你用雙面鏡,我就得捱揍?”
狂鐵大叫着向前衝來,雪裡來毒性散發的很快,不等到我身前眼前人的動作便延緩許多。
我漫步朝前,手上的匕首打着圈,狂鐵臉色漸漸發青,伸手想要拿出什麼但不等手舉過頭頂就僵持着落下了。
手上的腕錶在交戰臺上是不會走動的,定格在傍晚六點十五,默認了人性的深淵。
我走到狂鐵身前緩緩說道:“我不想殺你,你也不會死,我只是需要交易額,最好別打我的主意,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所以,在和我比拼之前,先看看你們祖墳的朝向。”
說罷我解下狂鐵手上的交易卡很快下了場臺。
三個交易卡,足足三十萬交易額,我無法想象這傢伙到底殺了多少人?
一個卡上僅有一萬,加上後來居上的更多一些,少說死在狂鐵刀下的也有數十人!
到了人羣之中我就帶着三人出了煉場,給了諸葛明澤五萬交易額就地分開。
鐵牛和瘦猴每人十萬,我留下五萬做打底。
畢竟接下來的每一層都會越來越貴,要想發家還是得有本錢才行。
“走吧,第二層!”
第二層是買賣人口,也是我此次前來最重要的一件事。
照父親所說和我所推測,死士一的來歷定然沒那麼簡單。
而更是能煉出冰冰這樣的殭屍護衛,只怕實力不可小覷。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只甘心屈身在桃花源做一介籍籍無名之輩。
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心裡發慌。
進了第二層就發現來這裡的人更多,男女老少都有,而且大多都是衣冠整齊相貌堂堂。
只是這相貌堂堂也是我根據這些人的氣質推測。
畢竟多數人都蒙着臉做了很好的保護,多半沒蒙臉的也是看的出來有極其粗劣的易容痕跡。
“嘖嘖嘖,人心隔肚皮啊,這樣看過去他媽的還不如在動物園看猴子呢……”
牛爺打趣着說罷空氣霎時安靜,轉身這才一把攬住瘦猴滿眼打着哈哈。
“害,不是說你是猴子。”
瘦猴理所當然的一把拍掉鐵牛的手昂首挺胸。
“那是,再說了,就猴哥現在這十多萬身價,咋說不得混個金絲猴啊?”
我聞聲登時無語,牛爺更是受不了一腳踹了出去。
“滾犢子!就你瘦的跟個精猴似的,也就囡囡是個好姑娘,不過看起來眼神不咋滴,看上你了真的是,鮮花插在猴屁股上了,要是我,早一腳挑飛你個瘦猴!”
瘦猴被接連打擊也笑的沒心沒肺,撓着後腦勺抱着雕中寶困惑道:“也沒差到這種地步吧?我也就是瘦了點,醜了點,窮了點……”
牛爺雙手踹在懷裡看着瘦猴越說越小聲,到最後索性說不下去了。
這才轉身滿眼憋屈的看着我:“四公子,你說這……”
我登時叫停兩人,先是瞥了一眼牛爺無奈道:“猴哥哪有那麼差?牛爺說話可太扎心了!”
說罷也在瘦猴義憤填膺的神色之間再度寬慰道:“別擔心猴哥,就算咱醜、瘦、窮,好歹咱們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瘦猴聽完呆呆的看着我拂着雕中寶的動作都慢了些。
牛爺更是笑得禁不住拍打膝蓋,捂着肚子就差在地上滾圈了。
瘦猴滿臉苦笑的看着我有些不平:“十三,不至於吧,我有那麼差麼?”
我見人真要抑鬱了這才笑了笑拍着瘦猴肩膀說道:“別多想啦猴哥,你能扛起來囡囡的事情,我和牛爺打心底裡佩服你,你是個漢子,頂天立地的漢子,再說了,咱們窮麼?等到棺材鋪發展起來,你還愁沒錢賺?”
瘦猴這才“呼”的一聲鬆了口氣,拍着胸脯滿眼鬆懈。
“嚇死我了,我真該懷疑自己了……”
我聞聲無奈輕笑,但也知道猴哥歷經艱險,看似四處遊蕩堅不可摧。
實則心下卻很是希望得到大家認可,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庸碌一生。
正當我們三人說笑之際,忽然身側一道身影快速走過,連帶着留下一句冷漠的:“吵死了!鄉巴佬!!”
我們三人瞬間相視一眼,最先出口的還得是牛爺。
“大晚上的不好好在炕上翻滾,跑來這裡丟人現眼?”牛爺的嘴上功夫我是從不質疑的,三兩句就能跨級問候到祖宗級別。
接着牛爺視線在一身黑色裝扮的男人下半身掃過,轉身輕蔑的笑道:“別是炕上不行吧,這纔出來過過眼癮?嘖嘖嘖,也就看着是個男人,可惜了……”
“噗嗤——”
周圍衆人一片嗤笑,繞着男人多了些指點,夜裡倒是熱鬧了起來。
男人轉身盯着我們三人帶着口罩眼鏡腦袋還頂着黑帽。
一身裝扮打眼一看就覺得晦氣!
“我的天啊,你還真是懂得應景,別是家裡死了人孝期未滿就跑出來了吧,這滿身黑的,這裡是獸源地又不是賽黑地,穿的跟個屎殼郎似的是怕人看啊?”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怒氣衝衝上前,看看到牛爺脖頸處的身高揪住牛爺衣領,看着就很費勁。
但剛到二層我暫且不想惹是生非,正要上前就看到牛爺朝我伸手。
“別,大人物都是最後出馬,這種級別的矮子,還是我來親自教導。”
說罷就看到牛爺雙手‘啪嗒’放在黑衣人肩膀上,一用力,竟是將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拎到兩人視線平齊的地方方纔停下。
“這角度,纔對嘛,低着腦袋說話,對爺爺我頸椎不好。”
我一聽頓時無奈,好嘛,殺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