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巫靈那期待的眼神,我疑惑的問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巫靈的神情落寞下來,她看了看面前的空瓶子,然後又看了看外面,嘴裡問道:“你覺得我爲什麼會打開那道石門?”
“爲了救我們。”
“確切的說,我是爲了救你,我爲什麼要救你?”
“因爲我救過你。”
“不對,你再想想。”巫靈搖了搖頭。
我微微一皺眉:“難道是爲了解世仇?”
“你這個呆子,如果我拿走了劉伯溫的不傳秘法,我們根本就不需要解世仇。”
“那是爲了……世界和平?”
巫靈深深的嘆了口氣,拿起一個酒瓶子,用力一甩手,直接砸在了石桌上面,酒瓶子頓時只剩下了尖銳的半截,把我也嚇了一跳。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身體一顫抖,似乎感覺有些不妥當,然後快步走到西北角的古井旁邊,用手中的酒瓶指着古井大聲喊道:“井中的厲鬼你給本姑娘聽着,如果你要敢不老實,本姑娘分分鐘打的你魂飛魄散。”
看着巫靈的動作,我不禁感覺有些好笑,不過這丫頭確實有些本事,居然真的看出井中有一個厲鬼。
巫靈罵了好一陣纔回到石桌,然後有些尷尬的坐了下來。
“人家都什麼動靜,你拿她撒什麼氣?”我笑着問道。
“沒…沒什麼,你不懂就算了,總有一天你會懂的。”巫靈說着低下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
場面也一度變得尷尬起來。
正巧這時,鐵牛和巫靈的司機小陳倆人一人扛着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鐵牛高聲喊道:“來,虎娘們,今晚牛爺要不喝翻你,老子就把牛字倒過來寫。”
“那你倒過來寫吧,你不行。”巫靈站起身來,嘴裡說道:“走,小陳。”
小陳趕緊放下肩膀上的東西,點頭說道:“是,大小姐。”
“我不行?切,真是老太太鑽被窩,給爺整笑了。”鐵牛疑惑的看着從他身邊走過的巫靈。
巫靈也不說話,直接走出了門,上了車,頭往頭枕上一靠,車門直接關了起來,不一會兒,車就開走了。
鐵牛放下大箱子,嘴裡問道:“四少爺,你是不是得罪那虎娘們了?你該不會是趁人喝多了想占人家便宜吧?就算你有這想法,也得等我把她灌醉了你再上手啊。”
“說什麼呢?我什麼也沒幹。”
“沒幹她怎麼和吃了槍藥似的?”
“我怎麼知道。”我無語的白了一眼鐵牛。
鐵牛也沒再發問,而是打開了那大箱子,從裡面一箱一箱的往外面搬,一邊搬一邊說道:“四少爺,接下來這一個月,咱們有吃的了,小賣部都被我搬空了。”
“你哪裡來的錢?”我疑惑的問道。
“害,那個虎娘們的司機出錢,二十包火腿腸,五箱泡麪,鳳爪辣條上百包,還有一袋米,各種熟食,就連調料油鹽醬醋這些我都買了,花了他五千多,哈哈哈。”鐵牛興奮的把東西清空出來。
接着,他又跑去搬另外一個大箱子,直接往廚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嘮叨:“那小賣部的存貨也不行,要不是縣裡的大超市關門了,我非得去大超市不可,四公子,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那麼快的和那虎娘們把啤酒喝完嗎?”
我有些無語的看着鐵牛,這玩意怎麼和巫靈一個德行?
……
翌日清晨,太陽還未升起,我收拾好傢伙式兒,騎着摩托車出了門,今天是給白家遷墳的日子。
昨晚喝的太多,鐵牛估計得睡到中午才能醒,我也懶得叫他,這傢伙昨晚喝多了之後說要搞個開業儀式,邀請爺爺以前的那些客戶和自己的朋友過來捧場,把名聲給打出去,順便收點禮金回來。
我當場拒絕了這個想法,這種做死人生意的店,哪有張燈結綵開業的道理,就像是去殯儀館聚會一樣,就算自己要搞,也絕對不會有人來捧場。
迎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聞着稻穀將熟的田園氣息,感受着晨風拂面,我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不到一個小時,摩托車來到了萬安山山腳下,昨天晚上就已經溝通好了,白永昌已經帶着四個擡棺人和白家兩姐妹在山下等我,除此之外,我那個老同學唐俊也站在白薇身邊。
讓我沒想到的是,白薇和白婭居然是個雙胞胎,長相一模一樣,只是裝扮上有些差異,除了外面套着的喪服之外,白薇依舊是一身深色的職業裝,而白婭裡面則是很普通的T恤加牛仔褲。
白永昌的面色有點發黃,眼眶發黑,想必這幾天他都住在這萬安山上守墳,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
見我過來,白永昌趕緊迎了上來,笑容滿面的說道:“四公子,您真準時。”
“抱歉,久等了。”我停好摩托車,開口問道:“沒有屬虎屬雞的吧?”
“沒有,都問清楚了,您放心。”白永昌說道。
我嗯了一聲,擡眼看了一眼萬安山,霧氣散去,清晨的陽光剛好上了山頂,把整座萬安山照的金燦燦的。
“日照金山萬魂安,風和日麗生紫氣,是個遷墳的好日子。”我說着對着大家笑了笑,擡腳朝着山上走去。
這是我第一次單獨接活,但算不上是第一次理葬,在爺爺走之前,他讓我獨自主持過一次遷墳,他全程都在,但是沒有說過一句話,那次,爺爺對我的表現很滿意,還說我可以出師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我心中依舊還是有些忐忑,因爲遷墳葬理七十二種,而且每個墓主的情況都不一樣,再加上需要遷墳的原因也各不相同,所以在遷墳的過程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尤其是這種被動過手腳的墳,那就不僅僅是遷墳了,還有和對手的博弈。
一個合格的遷墳葬師,必須通陰陽,懂五行,融合理氣與屍氣,藉助天時地利,還得能應付任何的突發情況。
看似簡單的程序,其實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
就好像入靈葬師畫符,得有竅法,同樣一張畫的一模一樣的符,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若是不知竅,便會惹的鬼神笑。
“撕逼,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不行就拉倒吧,認錯不丟人。”唐俊湊了過來,不屑的說道。
我斜目看了他一眼:“還好,只是人家白家遷墳,你來湊什麼熱鬧?”
“薇薇是我的未婚妻,你要動我的丈母孃,你說我該不該來?”唐俊反問道。
我哦了一聲,也懶得理他,另外一個女人走了過來,看上去比白薇大不了多少,應該是白薇的姐姐白婭了。
“四公子,這次麻煩您了。”白婭開口說道,語氣有些疲憊。
我笑了笑說道:“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白婭勉強笑了笑,然後快步來到了我的左側,把唐俊給擋在了後面,她這個舉動,似乎並不想讓我和唐俊直接接觸。
白薇也快步走了過來,嘴裡說道:“死十三,你最好不要給我惹出什麼亂子來,你是行內人,應該知道有因必有果的道理。”
白薇的這句話,看似是在囑咐,但我心裡很清楚,她是在威脅我,她作爲嫌疑人,此刻已經有些慌了。
我呵呵一笑,淡聲說道:“謝謝提醒,就算不是行內人,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不是嗎?”
我這一句反問把白薇整的有些啞口無言,她默默的走在我身邊,也沒有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肯定沒什麼好事。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了白春華的墳前,旁邊不遠處還搭了一個簡易的茅草棚。
我之所以叫白永昌在這裡守墳,不是怕夜間活物靠近,而是知道白薇肯定會來清理痕跡。
遷墳,就得搞清楚所有的事情,而且需要有說服力,如果我不拿出證據來證明這墳有問題,而只是靠說的話,第一,白家人不會相信,第二,白薇也不會承認,我的名聲也會被搞臭。
被我推倒的石碑依舊還倒在墳包上,前面還殘留着我之前請魂侍留下來的貢香的香把。
“四公子,我們應該怎麼做,這裡的人全部聽你指揮。”白永昌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白薇,唐俊,你倆跪下,贖罪。”
“你他媽說什麼呢?”唐俊眉頭一皺,臉上的憤怒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