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慾望的沼澤,已經打開了!
身後傳來一聲怒號:“衝啊!!!”
我身形乍退,望向忽然衝向洞窟的一羣人神色隱晦。
我在腦海裡低聲問道:“錦衣衛,這裡的秘寶,你們可能感知到?”
錦衣衛經過那莫名其妙和尚的訓話,彷彿在一瞬間安然了不少。
聽到我的問話,即刻說道:“回稟龍主,須彌境秘寶,乃是謊言……”
……
話說到這裡,忽然間,我只覺得整個人茅塞頓開!
爲何這些長老手裡拿着鑰匙卻都不願意去打開須彌境?
爲何城主分明有權管轄四苑,但卻從來都是暗箱操作不加管轄。
所以,這些讓衆人趨之若鶩的秘寶,全部都是假的,根本都沒有存在過?
想到這裡,我在看向早已衝上前去的一羣人,眉眼裡,一片晦暗。
既然不是寶物,那這裡藏着的,又該是什麼呢?
是否真的是和朱元璋有關係?我自以爲將劉胡兩家摸得算是清楚,但眼下,我卻覺得,並非那麼回事……
既然朱元璋一心追求長生,那麼身爲“忠臣”的胡惟庸,難道當真是除了陷害劉伯溫之外,就沒有其他操作了?
是了,眼下的事情逐漸明白起來,我望向遠處,渾身止不住地顫慄!
“龍主,需要我們動手嗎?”
我擺了擺手低聲道:“自然不需要了,都是些死人的操作,爲何需要你們動手,既然他們想要,那就要去吧,我呢,就負責坐山觀虎鬥,這些人,看看,今晚之後,還能活下來多少……”
這樣想着,我握着的手裡的短刀望向遠處,這些人,遲早都會被慾望吞噬。
最先衝着那一片金光閃閃的地界裡衝去的那羣人,趴在地上,甚至恨不得脫下衣服將那些金錠都裝進去。
邊往裡裝,還一邊在喊着:“趕緊的,我要錢,發財了,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可視線再轉,我看向另外一人,正在發瘋一般裝着金錠的時候,忽然間,他擡起了頭,望向周圍的人。
他的掌心劃過一抹亮光,藉着不怎麼明媚的月光,我看到了,那是一把刀。
刀刃上閃着明晃晃的銀光,許是月光不佳,倒是顯得在這詭異的墓地裡,刀刃越發的明亮。
我沒動作,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些,都是利益所爲。
我就站在外圍,這樣看着他,那人,動了……
他緩緩朝前,移動得很慢,我知道,他在尋找着時機。
終於,他遊走到了那人身後,一手攢着刀刃彷彿是在等待着什麼?
或許,他還在遲疑,可是,人一旦產生了慾望,走進了小巷子,這樣的慾望逐漸發酵,最終,都會變成赤裸裸的殺機!
“砰!!”
他竟是一腳將那人踹到,那正高興地挖着金子的人,忽然間倒在了地上。
他轉過了頭,望着身後忽然襲來的襲擊……
他甚至滿臉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當一把刀順着他的心臟洞穿之際,一朵花,就凋謝了。
在場的人,都是整個善見城裡最有聲望的一羣人。
血腥味,將整個洞窟的氣氛,逐漸拉滿,我儘管望着血腥的場面,淡然處之……
一人看到這場面,驚慌地往後倒退了數十步,但儘管如此,他整個人眼裡,除了意外,都還是藏着不少的其他情緒!
那樣的一雙眼睛裡,看着安靜,卻也是帶着試探,我知道,他在等待……
“王三,你瘋了!爲了錢連兄弟都殺了?”
“兄弟?”那被稱作王三的人驟然轉身,眉眼間濺滿了鮮血,整個人彷彿是從血海里闖出來似的?
“我的寶貝,別人都要搶,您覺得,我就該這樣看着?什麼都不做?你覺得可能嗎?”
最開始生出質疑的那人,雙手撐着地,手裡還握着金子都鬆懈了不少。
他說:“這裡的寶貝這樣多,大家都是一路艱險跑過來的,難道這些東西,都要爲你所有才對?”
王三視線掃過所有人,伸出舌尖詭異地舔舐着刀刃上的血腥!
“赫赫赫,你們,配嗎?這些寶貝,不都該是我王家的嗎?你們,算是哪裡衝出來的臭蟲?”
我笑了笑,這傢伙說話,還真是夾槍帶棒!
但是,一路闖過來,這裡的人也是不少,顯然,想要寶貝的,可不只是他一人!
那王三背後有一人,就蹲坐在那屍體的旁邊,身上也被濺了不少血腥,但是他的一雙眼睛裡,除了淡然,別無任何的情緒。
他的眸子裡,盛滿了不知名的漠然,與詭異。
王三拎着刀子四處轉悠,忽然間,他回頭了,轉身竟是一把刀架在了那少年脖頸裡。
登時一羣人起身看着看着王三怒聲斥道:“你小子難道是想獨吞不成?這石窟裡的寶貝,是大家一起發現的,憑什麼,都要給你?”
“是啊,都是大家一起發現的,爲什麼要給我呢?”王三笑得很是犀利,彷彿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望着衆人幽聲笑道:“你們這些人啊,早都是過去式了,既然這樣,就該有一點正兒巴經的打算,打量着寶貝,這算什麼?”
說着他拍着胸腔說:“可你們看看我,我這樣的年紀了,也該有一番事業光宗耀祖了,你們啊,該退的時候,還是硬撐着,何必呢?爲什麼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這是不痛快?當然不是了,我看向同樣站在一邊的諸葛明澤。
這樣的人,諸葛明澤竟是沒動手將其斬殺了?還任由他這樣子囂張?
“哈哈哈,笑話!男兒當有改天換地的精神,你們這樣的人,殺了人,你覺得,你還能善了?”
那人看着王三滿眼恥笑,彷彿是並未將王三放在眼裡。
可下一刻,慘叫聲驟然響起,我緊盯着那忽然闖到發笑之人身後的傢伙。
手裡持着刀,悄無聲息的,斷送了一條性命……
那人方纔還是意氣風發,就在這一刻,整個人就被斷送掉了。
他看着身後與他有八分相似的人滿眼驚詫,他說道:“弟弟,你……你是,是我兄弟啊!”
同胞兄弟骨肉相殘,這樣的好戲,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看到?
倒是那位手裡掄着刀刃的兄弟將身前的兄長一腳踹倒在地。
擦了擦刀刃,他說道:“兄弟?什麼是兄弟,就是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這就加親兄弟嗎?我親愛的兄長,我也希望,能成爲父母的驕傲!而不是,每天都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倒在地上的男人忽然開始發笑,笑意裡盡是自嘲,看得出來,他也覺得荒謬。
可隨着嘴巴里的鮮血不斷涌出,他捂着胸口,將手上的短刀丟了出去。
他望向自己的弟弟,渾身上下都是淡然,唯有一雙眼睛裡,是怎麼都比不上的怨憤。
“名山,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裡是吃人的地方,走,走吧,別拿了,你拿不走的,這裡,吃人啊……”
他像是在給自己的弟弟忠告,儘管渾身上下都開始痙攣,眼裡憤懣一片,但,還是放心不下唯一的弟弟!
名山緩緩蹲下,將兄長的衣物都裝點好,有那麼一刻,兩人像是兄友弟恭般的尊重!
但到底,煮豆燃豆萁,豆在斧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緩緩地將自己兄長的眼睛合上,望向衆人,以及那王三!
王三一看,眉眼裡倒是含着笑意,只是這笑意,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哈哈哈哈,爽快,真男人果然是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