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想來,就算是在羨慕又如何?
要是都躲起來不問世事,那這些因我而起的禍端怕是要禍引蕭薔纔會終結。
想到此,我也是欣慰,至少眼下我父親仍是建在。
一面鏡子裡,兩代人,同一希冀,只待來年精神仍在,人,也在……
“父親,放心吧,我做事你該是放心的,我不會去做沒把握的事情,此番事發突然,我必須儘快將蒼龍疑慮消除,此人心機頗深,我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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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回頭看着我,視線在我身上上下聊轉一番之後方纔頷首。
“去吧,一路小心。”
我這才頷首朝外走去,父親囑託我向來是深深放在心裡。
我向來當他是我剩下的唯一親人,殊不知,父親也是這樣想的。
仔細想來,倒是我太過魯莽了。
出了院子,我徑直朝警察局走去。
南城警察局是在南城中央,而我所在地界則是在南城中心偏南的地界。
要想過去開車也得少半個時辰……
上出租車之後我方纔閉上眼睛,司機卻是個熱情的人。
見我上車就閉了眼睛,過了會我就感覺到身邊的暖風打開了。
冬日裡氣節寒涼,但小小車廂裡,人的心卻是暖洋洋的。
我睜眼看着司機微笑道:“謝謝大叔,沒事,也不冷。”
司機大叔這才穿過後視鏡看着我,視線裡都帶着關切和深沉笑意。
“小夥子也是要上班的吧?這馬上年關將至,你看路上樹上的紅燈籠都掛起來了,你們這些孩子啊,都太累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倒是也快退休了,當初的日子到底是不比你們現在,你們現在啊,需求多,身體累,肩膀上的擔子可比我們那時候累太多了。”
我聞聲這才往車窗外看去,果真是樹杈縫隙早已掛滿了紅燈籠。
路過的繽紛霓虹將整棵樹點亮,頓時燈籠也變得五彩繽紛。
新年將至,尚未來臨的福運也被人們的熱情澆灌。
這世上,唯有人心難測,這世上,也唯有人心最爲暖。
“也還好,人嘛,總是得往前走。”
我這樣說司機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後視鏡裡看着我面目淳善而憨厚。
許是刻意地照顧自己形象了,但仍是不太會系領帶,脖子上看上去像是打了個麻繩似的不太雅觀。
但也正是如此,讓人看到他用心了,這份冬日裡的暖意,比得上吃一頓熱乎乎的飯了。
“你這小夥子看着年紀不大,倒是話說得比我還看得透,你這大清早得出來要去哪啊?”
說着司機按下窗戶一指寬,這是要開始抽菸的象徵。
我視線亦是穿過後視鏡,身後跟着的兩輛車與出租車保持着相同車距,不冒進,但也沒有放棄。
我回頭望着司機大叔微微笑道:“大叔,您先幫我躲開後面兩輛車吧,我要去警察局。”
“躲開後面的車?”司機大叔登時捏在手裡的煙都丟在一旁,透過後視鏡望着身後的兩輛黑車。
繼而才轉身看着我驚訝道:“他們跟蹤你?你要去警察局報警?”
我點了點頭淡淡輕笑:“報警談不上,但我確實是要去警察局,不過當然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行蹤。”
說着我看向旁邊松樹上的紅燈籠,人向來都說紅配綠簡直土到了極點。
但我此刻只覺得,紅配綠也沒什麼不好的。
綠色也綠到了整個冬日都散發着春日裡那生機蓬勃的氣息。
紅色也紅到了一定節日傳統的氣氛。
這樣相得益彰,怎麼會土?
我低聲笑了笑,這樣的土,該是珍惜纔對。
我老神地靠着座椅,透過車窗看着窗外樹影飛快後退。
我像是前行的人,他們是同行的路,人走了,但路還在。
司機到底是老人,在這南城裡大街小巷都摸得門清。
每日也多少跑些黑車,這樣的話就得和交警之類正義戰士躲貓貓。
所以大街小巷唯有他們知道得最清楚。
但唯有此刻,我在窗外飛速穿過的倒影之中才覺得真的是被人帶着一路向前衝的感覺?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我到了警察局側邊的小巷子裡。
司機大叔開窗、打火、點菸,一氣呵成。
望着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人是這樣,路亦如此。
“小夥子,到了,瞧着他們的模樣是剛到南城吧?路況都不熟還敢跟着我這老司機亂衝?怕是紅綠燈都分不清楚……”
我望着司機大叔笑了笑給了錢之後就下了車。
臨走之際,我回頭走到車窗前敲了敲車窗。
司機大叔打開之後我在賽了一把鈔票進去,登時司機瞪大了眉眼瞅着我。
“小夥子你這是幹什麼?大叔可不是這樣的人,你可不要誤會啊,我兒子也和你一般大小,他要是這樣我可多希望別人能幫他。”
說着大叔又自顧自說道:“儘管他不需要。”
我並未在乎大叔說的這些,而是看着他正色道:“大叔,這些錢我不是給你的小費,是要讓你吊銷你現在的駕照和車牌,然後再去重新開一個!”
“啥玩意?重新開一個?爲什麼?”大叔看着我眉眼瞪大,但又像是覺得好笑似的一副洞察了我心思的模樣。
“誒呦,小夥子你是害怕那些狗東西來找大叔報仇是吧?”
說着司機登時一巴掌砸在方向盤上眉目之間一片憤慨。
“叔不要你的錢,想當年我也是混出來的,黑道什麼玩意的也都走過不少,但我今天不還在好好開車?所以放心吧,那些渣滓叔還不放在眼裡。”
我望着大叔一眼自信的模樣笑了笑。
繼而再度靠近幾分,仍是將鈔票推到他面前。
“大叔,我是生物研究員,手裡掌控着重大研究成果,關乎數百萬人的生命安全,所以,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找你動手呢?”
司機大叔登時面色蒼白,看着我夾着煙的手指都顫了顫。
嘴巴緩緩鬆開,視線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兩眼。
“你,你真是,啥玩意研究員?”
我笑了笑神色淡然而正經:“大叔你不信?要是不信的話我也不逼你,只是我很感謝你冒着危險帶我來這裡,要是你出事了,我也會很自責,所以,希望大叔能接受我這份歉意。”
司機大叔這才似疑非疑地看着我收了鈔票。
只是盯着我他眼神裡仍是不住地擔憂。
“小夥子,那你回去怎麼辦呢?你不回去了嗎?”
我聞聲笑了笑,朝司機大叔擺擺手方纔轉身走開。
進了警察局之後,我一路朝着認識的人辦公室裡走去。
所有人都是匆匆忙忙,有人在爭吵,有人在哭鬧,甚至有人在襲警。
這就是南城的治安,我忽然覺得南城如今慌亂也不是沒有原因。
這樣的地方,何以爲安?
走到警司警長的辦公室門口,我伸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進來。”
聞聲這纔打開門走了進去,看着熟悉的人在埋頭辦公,一身戎裝倒也顯得精神百倍。
“我不是說了嗎?不準有事沒事就找我,我來這裡也不是給你們擦屁股的,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你說要你們還有什麼用處?”
警長都沒擡頭便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我望着眼前之人倒是與我相熟之人有些不一樣。
畢竟在我印象裡,明治是相當溫和的警官。
許是沒聽到說話聲響,警長這才一副無奈地放下筆擡頭看向我。
但視線裡看清楚之後登時起身朝我笑道:“四公子?怎麼是你?”
我笑了笑望着明治頷首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你這麼忙我還來找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