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仍是安然站在原地。
儘管心下也有些許不適,但這些不適是所有人都存在的,並非我一人!!
柳老頭看着我眼神之下一片驚駭。
“你不是你,你到底是誰?魂鈴對你沒有效果?你還說你不是死十三?”
我笑了笑,盯着這老頭眼神裡都是無奈。
“先生何須這樣着急,我早就說了,我不是死十三,但先生怎麼就知道,魂鈴對我是否會起作用?師兄天賦異稟,難道先生以爲他就不會研製出對魂鈴免效的招數?”
“放屁!!!”
柳老頭看着我渾身都像是要爆炸似的,鼻孔都在發怒的伸縮。
“你這小子真是狂妄之極!”
說罷轉身一巴掌拍在還在搖晃着魂鈴的蒼龍。
“——啪!!”
一巴掌甩了出去,蒼龍登時整個人都清醒了,事實上他自己都彷彿是沉入了那魂鈴似的。
他看着我,最先沒有看到柳老頭甩了一巴掌,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你還說你不是死十三?魂鈴對你竟然都沒用處?”
我笑了笑,盯着蒼龍再看看柳老頭,這兩人口中的話如出一轍。
“兩位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了,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位纔是祖孫呢,說出的話都相差無幾,但我無心在解釋了,好話不說第二遍!!!”
蒼龍一把甩了符紙捏造的娃娃,我眼睛瞥了一眼,盯着他面色之上一片坦然。
“多虧了師兄在家裡研究多日,總算是研究出來些成效,閣下手裡這魂鈴,看來也就只能糊弄小鬼了……”
蒼龍晃着腦袋不願承認,望着我眉目之間深沉似海。
“不會的,死十三怎麼能破解魂鈴?這可是法器,他只是凡人,只是凡人啊!!!”
我聞聲只覺奇怪,盯着蒼龍不解道:“族長這話說得當真是有點意思了,我師兄當然是一屆凡人了,難不成族長自以爲會些葬師的本事,就自以爲神了不成?”
蒼龍這纔看着我眉眼之間一片不屑,那模樣,當真是讓人覺得他實在是不愧今日。
“本座當然不是那些凡人,本座手握法器,深諳葬師書法,怎可與凡人並肩?死十三普通之際,自然只能是凡人,但我不是,我絕不會再次止步,葬師一脈,將會在我手中光大!!!”
我聞言不屑一笑,原來存的是這種目的。
是要做逆天的存在,我忽然覺得也是在意料之中。
看着眼前之人眼神裡充斥着的慾望和憤怒,我搖搖頭對着兩人笑道:“行了,試探也試探了,我師傅就是四君子之首死南,你們也知道了,不知道兩位還能接着前進嗎?”
柳老頭望着我,眼神裡仍是帶着些警惕。
“你當真是南爺的學生?”
我笑了笑,看着柳老頭困惑道:“柳先生要是還有什麼疑惑的話還是出去再說吧,此地乃是是非之地,並非談話的地方……”
人羣裡也有人着急了。
“是啊幾位先生,這是在墓地裡,可不是什麼談話的好地方,要是有什麼的話出去再說吧,大家都還想活命呢!”
“是啊是啊,墓地裡待的世間越久咱們身上陰氣越重,這可是要命的玩意!!!”
“趕緊走吧,早點解決早點完事回家吧。”
……
人羣裡議論紛紛,柳老頭和蒼龍也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裡盡是不平。
我攤開雙手朝兩人示意:“人心所向者纔是大道,兩位,帶路吧。”
兩人這才紛紛長出一口氣轉身去帶了路,瞧着兩人背影漸漸朝前行,我方纔鬆了口氣。
凌軒霎時湊上前來,在我身後將我撐住。
我閉眼不斷喘息,眼神看着地上的娃娃早已消失,墨色的鬚髮卻是耷拉在地上隨着那火甲蟲前行。
身體裡筋骨上的刺痛宛如刀尖在刺,我身上生出些苦痛!整個人只覺得要暈過去。
“大哥,現在怎麼辦?”
凌軒在我身後急聲道。
我笑着晃手,這些自然還是傷不到我的,我望着他低聲言道:“放心吧,不至於晃盪幾下鈴鐺就要了我的命,本來就是他捏的臉不對,不然還真是要受一番折磨了。”
凌軒着急不消,看着我無奈道:“儘管臉不對,但到底是你的頭髮,魂鈴是法器,你也不是鋼鐵之軀,魂鈴的威力,不可小覷!”
我點了點頭,看來還是要找時間將魂鈴帶回來。
這威力確實是不可小覷,但不管怎樣,出了差錯我就是活過來了,這也是事實。
“走吧,這些事情算是暫時揭過去了,柳老頭也不是普通人,也要仔細他的反應,他貌似是與爺爺有什麼過節,看起來倒是有些不自然!!”
凌軒點頭之後我們再度前行,這一路上到底是妖魔鬼怪都比不上人心浮動。
泥犁殿門兩側掛着兩盞燈籠,雪白色,左燈籠上白紙黑字寫着一字——罪。
右邊燈籠上也寫着一字——孽!
殿門之後是什麼我不敢妄自猜測,只是看着這副場景,像是個石窟之後藏滿了不爲人知的妖魔鬼怪。
同時,越是往前走,周圍的陰氣,也是越發的強盛了!
蒼龍柳明之爲首跨過了門檻入了這泥犁殿,人羣一個接一個也都跨入了進去。
我看着眼前衆人漫無目的但又是小心謹慎的模樣也很是無奈。
望着前方,我低聲對着身側兩人提醒道:“注意了,百米之外就是泥犁殿,能起到這樣的名稱,絕非墓主偶然所造,這是人間,雖然不知道是與地獄有何干系,但也架着地獄之名,都是葬師,不該碰的別碰,謹言慎行!!”
兩人紛紛頷首,我亦是屏息凝神,望着眼前之人面色裡一如既往皆是淡然。
泥犁殿門就在眼前,我此生都沒想過,有朝一日,我會再入地獄……
十八層地獄初始之門,這道門之後,又會是怎樣的離奇光景?
心裡唸叨着,眼看就到了,燈籠裡火光在閃爍如常,上面的白紙黑字像是在宣判着前路之人的罪行。
我看着前行之人,彷彿是被押解的一羣犯人。
揹負着罪名前行,黃泉路已到,泥犁地獄,是終結的開始!!
我深吸一口氣,跨過門檻,整個人忽然像是被一巴掌朝後掀翻似的?
我順着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道幾乎整個人差點栽倒。
但身後被凌軒撐着,他在我身側急聲道:“大哥!!”
我穩住身形,面前之人轉身奇怪地看着我,眉目之間帶着些無奈。
“兄弟,這裡可不是好地方,我已經足夠害怕了,你能別在製造什麼古怪氣氛了嗎?”
我點頭一把抓住就要替我反駁的凌軒,斂下心神,望着他低聲道:“抱歉,是我沒注意到門檻……”
話剛出口,那人陡然愣了愣,方纔很是怪異地看着我。
“哪裡來的門檻,平坦地跟康莊大道似的,你這人真是沒睡醒糊塗了吧?”
說着就嘀咕着‘故弄玄虛’方纔走上前去。
我聞聲卻是怔住,緩緩轉身望着身側兩人亦是愣神道:“你們,也沒看到門檻,是嗎?”
兩人相視一眼,繼而方纔望着我紛紛搖頭。
我心神一陣激盪,總覺得哪裡不對,爲什麼只有我能看見?
爲什麼這些人踏入門檻都像是如履平地而我卻是覺得像是有一雙手在將我朝後推?
到底這古怪的一切都意味着什麼?
是否有人在冥冥之中在暗示我?我不應該踏入這片是非之地?
我不住喘息,呼吸像是吊在嗓子上似的,整個人多一秒都要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