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我眼神裡盡是恐懼,我身上一陣驚悸,但也是因爲莫名的興奮。
毫無疑問,這樣爲了自己家裡人證明,也是很爽快。
爺爺死前就說了,死氏一生爲人,但一生不爲人知。
這樣的日子,他們過了一輩子,我不想在讓這種日子裹紮地纏繞下去。
我輕輕喘了口氣,錦衣衛已經將血魔纏繞的分不開身。
大傢伙雖然厲害,但動作屬實不怎麼靈活,看起來像是個磚頭瓦塊似的。
我盯着他,血魔那雙眼睛也像是在看着我。
空洞,無神,憤怒,血腥……
我看着錦衣衛吩咐道:“截殺開始!”
說罷四人割據一方,手上符紙迅速升空,幾人紛紛唸叨:“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
隨着幾個聲響紛紛落下,我看着血魔,血魔也在正視着我。
那雙眸子裡的憤怒像是要衝破整個石窟似的,我閉上眼睛,不斷在身上搜尋還能用進去的氣息。
大陣開啓,登時石窟之中飛沙走石,所有人都在掙扎着慘叫。
我原地站定,凌軒竄到我身後一把拖住我背後。
仔細看着我眼神之間盡是篤定:“大哥,你放心,我永遠站在你身後。”
我聞聲眼眶溫熱,這小子,總是說這些話……
傻乎乎的樣子,像極了牛爺!
我不斷喘息,身上力氣像是在逐漸被抽乾似的。
大陣之中裹紮着殺氣,我的氣息被通過符紙傳輸給幾個錦衣衛,好讓它們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這樣的話也不至於我一人承擔太多壓力……
隨着時間越來越長,血魔竟是徐徐開始變小,它在收縮?
“怎麼,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不對的,不對的,不該是這樣,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怎麼會像是現在這樣,血魔啊,這可是血魔,死十三,你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我看着蒼龍,眼神裡淡漠地裝不下一顆塵土。
盯着眼前之人,我只覺得實在是可悲,蒼東聰明一世,到頭來,給孫子留下的只有魯莽。
我看着他笑道:“蒼龍,我早就和你說了,凡事不要做得太極端,任何事情都沒有你想得那樣簡單,你釋放血魔,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被反噬,而血魔的反噬你可曾想過是什麼後果?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蒼龍看着我,眼神裡溢滿了不解與困惑。
血魔最終還是消磨掉了,法陣之中殺機四伏,就算是生人進去也是鮮少有人能出來。
我自然也知道它不容易,被蒼龍控制也不是他就想這樣的。
但沒辦法,任何事情要是就這樣算了的話,那許多事情也都這樣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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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是地獄之下的生物,想來蒼龍私自召喚血魔,自然該來的人,也就得來了。
石窟之中陡然陰氣肆意遊蕩,我望着那陣陣忽然竄出的煙霧眼神之中一片淡然。
這些人還真是一貫會裝腔作勢,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不忘在這裡裝?
“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哪裡躥出來的煙霧?”
“是啊,這是要進入下一層了嗎?會是什麼,毒煙嗎?”
“這誰知道啊,這種鬼地方,毒煙實在是算不上稀奇,非得讓我們死的乾脆纔是。”
……
我仔細想着實在是覺得麻煩,這些人要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是否會有什麼問題?
“陰差辦案,閒雜人等速速撤離!!”
熟悉的聲響在耳邊響起,石窟裡擴音效果實在是好,這樣一句話硬生生繞着石窟轉了幾圈才停下。
所有人都在好奇,一聽到這話,登時不由得輕笑嘲諷一番。
“這年頭竟然還有人在裝陰差?難道不知道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這可是要受罪的,想來這些人是真瘋了,竟然在我們那些地方裝陰差,難道不知道下面這些人可是很嚴厲的嗎?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人?”
“嘖嘖嘖,不怕死得讓你太多了,這也不是咱們的事情,咱們只要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不牽扯到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是啊,這陰差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出點什麼好歹我還活不活啊,我還這樣年輕呢!”
……
聽着這些人的話我心下只覺得可悲,那黑白無常可是和我打過無數次交代了。
這樣下去,在這種程度之上,它們兩人我也算是有了些許瞭解的。
但這兩人脾氣秉性實在是不怎樣,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對付這些人……
“你聽,老黑,可是有人說咱們是假的無常呢,嘻嘻嘻!”
白無常仍是那樣一副裝神弄鬼的模樣,嗓音捏得很細,讓人聽着就覺得整個人頭皮發麻。
對這人我是在瞭解不過了,當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黑無常仍是很嚴肅,煙霧之中沉聲道:“是真是假真真假假殺了直接帶走不久知道了?用得着大驚小怪?”
白無常笑了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像是完全已經不知道在說什麼是好了。
煙霧里人影漸漸清晰,所有人神色裡仍是鄙夷,殊不知在這煙霧之後可是不好惹的角色。
蒼龍自然也是沒有見過黑白無常的,這樣一鬧,登時望着我沉聲道:“死十三,你到底是在搞什麼鬼,有什麼手段你就光明正大的來,不要弄得像是龜孫子似的,算什麼本事?”
我無奈頷首,對着始作俑者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我要是能有這番手段,蒼龍族長還覺得我會留你到今天?早在鐵牛那日你就隨行同葬了。”
蒼龍雖然仍是心有疑慮,但到底是沒在多說,畢竟這樣的事情對這些人來說,當然是太奇怪了。
煙霧之後的身影總算是清晰地暴露出來,熟悉的黑白身影站在衆人身前一個嚴肅一個放鬆。
熟悉的眉眼四目相對,白無常登時白了我一眼,甚至看不到墨色瞳仁。
“又是你這小子,還真是冤家路窄,怎麼越是不想遇到什麼人就越是會遇到什麼人?你每天這麼閒的嗎?”
我看着白無常眼神裡的一片無奈,瞧着他手裡的哭喪棒倒是少了些反駁。
只是看着他淡然解釋:“這次可不是我找你的,血魔廢了,冤魂氣息強大自然會找招引其中!!”
說着兩人方纔沒在說話,黑無常一向是看不慣我。
盯着我悶聲吩咐:“你給我記住了,要是這次的事情還是和你有關係,小子你記住我饒不了你,你真是一天都不願意消停下來!!”
我看着兩人實在是有口難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秀才遇上兵。
“行了,先別理會這些事情了,血魔死了也就罷了,但到底是下層之物,若是被人知道了血魔是死在這裡的,那兩位又該如何自處?可曾想過?”
白無常湊近了看着我悶聲道:“是你殺的?”
我並未隱瞞,反正在這兩個人之前也是都瞞不住。
與其等着被發現,倒是也不如就這樣直接坦白了好些。
白無常看着我蹙眉道:“你可知道擅自屠殺地獄之物是要獲罪的?你是真的活膩味了?”
我笑了笑望着白無常眼神裡一片神色須臾。
“這就不是我想說的了,大人是否是忘記了,我乃是生人,陰間之物竄逃至了人間,你們可知道都是何許罪名?”
黑無常登時怒斥道:“放肆!!!”
他盯着我眼眶之中毫無任何血色,墨色如沉墨,他看着我霎時湊近一把掐住我脖頸憤怒溢出來周身。
“死氏的後人還真是越發地將自己當回事了?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