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沁還沒說完,蘇成煜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電話,直接按了掛斷鍵。
“唉,你怎麼能這樣,隨隨便便就掛人電話。”小北生氣的叉着腰,很是氣憤。
這人怎麼可以這樣,那是她的電話,他憑什麼說掛就掛。
“沒有時間。”被人打斷的甜吻,讓他心裡很不爽。
電話再次響起,蘇成煜看着她。
小北怒瞪回去,這人怎麼這樣,隨便就掛人電話,太沒禮貌。
不管不顧的接了電話,就聽到文沁在那頭哽咽道:“小北,我媽她生病住院了,你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
小北一聽急了,小姨病了?這還得了。
坐好身子,警惕看着蘇成煜,深怕對方會突然過來掛了她電話。
“她的心臟原先就不好,這次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就倒下了,我也是才知道的,醫院那頭剛給我打的電話。” 文沁平時再混,這個時候也不敢掉以輕心。
她對秦梅是有怨言,她其實恨的是她爸。
如果有機會見到她爸,她一定要讓他爸後悔,後悔他爸當年離開了她和她媽。
“你在哪,我馬上過來。”
文沁看了一個地址,讓阿槐送她過去。
蘇成煜是知道秦梅的,上次見過的。
聽說秦梅在她家出事的那一年,在她們家住上了一陣,回去之後,就發現丈夫勾上了有錢人家的寡婦,帶着她的兒子與那寡婦移到了國外,丟給她一紙離婚書。
被丟下的,還有文沁。
那一年,文沁性情大變。
“直接坐直升機過去。”這裡離東市,坐汽車最少都要十多個小時,飛往東市的班機,最早的也得是明天早上。
“謝謝老公。”小北依了過去,心裡祈禱,希望小姨不會有事。
直升機很快就到了東市。
到達東市人民醫院的時候,秦梅還在急救室沒有出來。
門外沒有一個要在等候,這個樣子,讓小北的心裡看着有點發酸。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主治醫生帶着數個醫生出來。
“哪位是家屬?”
“我是。”文沁擦了擦眼淚上前。
“病人思念過度,憂思成疾,突發心梗,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你們準備好後事吧。”主治醫生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們救死扶傷,最害怕的就是宣佈這樣的消息,這個時候,他們會感覺自己是黑白無常,眼睜睜的看着病人離他們而去,他們卻無能爲力。
“什麼?”文沁抓着那醫生的脖子:“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媽,無論花多少錢都行。”
“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主治醫生也很是無奈。
“不,醫生,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文沁死死的要拽住主治醫生的衣服,她急了,真是急了。
她不能沒有媽媽,不能。
“這位小姐,病人還剩最後一口氣在裡頭,幾位如果想要見病人的最後一面,現在進去還來得及,再過一會就說不好了。”主治醫生也是無奈。
身爲急救室的主任,幾乎每一天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他能做到的,就是儘量好言相勸。
“小姨。”小北一聽,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跟蹌着身子要進去看小姨的最後一面。
“媽,媽。”文沁連滾帶爬的要進去,走到半路,她突然停下來,抱住蘇成煜的大腿:“姐夫,我求求你, 求求你救救我媽,大姨的腿斷了,你都有辦法讓人接上,我想我媽你肯定也可以救活的,姐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媽。”文沁抱着蘇成煜的大腿哭的傷心。
小北站在一邊,要去扶文沁:“文沁,我們先進去看小姨吧。”
“不要碰我。”文沁突然把身子彈了開來:“你這個渾身晦氣之人,你不要碰我,我們一家本來好好的,就是因爲我媽到你們家小住了一段日子,我們的家就散了,家沒了,現在連唯一的媽媽也要離我而去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你們家而起的,安小北,我告訴你,我媽要是沒有事,這事就算翻篇了,我媽要是就此去了,我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文沁突然站起來,雙眼猩紅的看着安小北。
那個樣子就像是,安小北就是殺害秦梅的兇手,是拆散她們一家的罪魁禍首。
小北聽着她的話,心如刀割。
蘇成煜聽的直皺眉,拿出手機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就見一位老者帶着幾個醫生過來。
這位老者,正是國內有名的心梗專家。
進去的時候,秦梅的氣息已經很微弱,她拉着文沁的手,小聲的吩咐着:“沁兒,媽就要走了……你不要傷心,人總有一死,媽遺憾的是,沒有親眼看到……你嫁人。”
斷斷續續的話語繼續響起:“我們家的事情,誰也不怪,要怪就怪你那個經不住誘惑的爸爸,媽突發心梗,是……因爲你爸他給我寄來了這個。”秦蘭的手中還拽着一張紙,她把紙交給文沁:“你爸要讓你弟弟跟我斷絕關係,這事我是……不會同意的,文沁,你要聽話,記得找個好人家,不要怪大姨一家。”
“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是我爸。”文沁看了紙上的內容,氣的咬牙切齒。
“文沁,媽平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還能見你弟弟一面……現在肯定是沒有機會了,你要……幫我找到你弟弟,然後讓他……過來看看……媽。”
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視線看向小北,她蒼白的臉上是慘淡的笑容:“小北,好孩子,以後幫我多照顧文……”
秦梅的雙眼突然黯淡下去,本來微舉着的雙手,就那樣無力的垂了下去。
蒼白的臉色突然變得血色全無,毫無生氣。
小北嚇壞了,大聲的叫着:“小姨,小姨。”
文沁卻突然笑了:“哈哈,哈哈,文華貴,你等着,你一定要找到你,讓你過來給我媽磕頭。”笑完之後,就是大哭:“媽,媽,你醒醒,媽,你醒醒,你快醒來,我保證以後只聽你的話,媽,你快醒來。”
無論她們怎麼叫,怎麼喊,秦梅再也沒有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