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本不是紅河洲人,卻因爲某些不爲人知的原因,在數萬年前入住縹緲峰。其一身實力,近乎通天,莫說馮紫陽,即便楚天成在其面前,也撐不了一擊之力。他,已經步入仙帝級別的強者。
然而此人生性風流,來到縹緲峰之後,卻也帶來了三千佳麗,這些女子大都是容貌上佳之輩,甚至還有九位妃子,傳聞更是具有傾城之色。[.]
此人爲何在此時要召見自己,自己的傷勢已經痊癒,楚天成的魂魄也被他收回。按道理說他本該離去的,可清風一直沒有鬆口讓其離去,因此陸青雲只能等,等縹緲峰的主人鬆口之後,再行離去。
那座主峰,足有數萬丈之高,仙界的山峰,本就不高,甚至連萬丈之上的都很少見,而今,在縹緲峰內,竟然有數萬丈的高山,也算是罕見之事。
大約半刻不到,陸青雲等人的身影出現在那座主峰的山前,卻見一條天梯蜿蜒在羣山腰間。
雲瑤轉過頭來,衝這陸青雲說道:“這裡屬於叔叔的領域,任何人進入其中,都要步行上去,以示尊重。”
陸青雲略微點頭,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此地的不同之處。又是一個擁有領域的強者,在這片區域中,原先仙界的規則好似發生了某些變化,雖然變化不多,但陸青雲同樣擁有領域,對這一絲變化卻非常敏感。
按耐住心中的悸動,陸青雲隨着雲瑤等人,向高峰上攀登而去。
“奇怪,此人好似能夠感覺到領域的存在……”主峰之上,一面容絕佳的男子,懷中坐着一位女子,兩人正在飲酒作樂。而在他們身前,卻有八位女子各自抱着不同的樂器,彈奏着悠揚的音樂。
這音樂婉轉動聽,其中卻充斥着一抹說不出的哀愁能夠,悠悠的琴聲,傳至整個縹緲峰,形成了一道獨特的標誌。
以前,陸青雲經常聽到這琴聲,卻不知來源在何處。而今,在這主峰之上,近距離聽聞這憂傷的琴音之後,其心中卻是諸多感慨。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幾人的身影出現在主峰的頂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從而映入眼簾,金碧輝煌的大門,門兩側則是兩頭氣勢兇猛的石獅。
這宮殿不大,只有數萬畝地,但這絲毫沒有降低其氣勢上的震撼,面對着宮殿,陸青雲的思緒卻想到了天緣閣中,虛族分身所呆的地方。{請
記住}那裡曾經繁花似錦,可是如今,卻是一片死寂。
繁華之極便爲衰,一股淡淡的悲哀在陸青雲身上縈繞着,也許無數年之後,這個繁華的宮殿也將會是一片廢墟……
感受陸青雲身上的悲意,雲瑤眼中帶着一絲疑惑,問道:“怎麼了……”
陸青雲神色一慌,慌忙轉過頭來,說道:“無事,只是被這宮殿給震撼住罷了。”
雲瑤抿嘴一笑,樣子很是可愛,道:“叔叔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說,整個仙界,也找不出幾個像他這樣會享受的人。”
片刻之後,一位管事模樣的人從大門內走出,恭敬的走到雲瑤面前,說道:“雲瑤秀,尊主讓你將客人帶入雅廳之中。”
雲瑤點了下頭,拉着身邊的小玲,對陸青雲說道:“走吧,別讓叔叔等急了。”
陸青雲點頭應許,幾人順着琴聲的方位走去。
清風是懂得享受的人,可爲何這琴音之中,卻帶着如此悲意的哀鳴,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訴說。好似一切的繁華都是虛的,只有脫去漂亮的外殼,才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切存在。
當陸青雲幾人的身影出現在雅廳門外,卻能夠看得出門內有八位女子,格式抱着不同的樂器,演奏着悲哀的格調。倒是在主座之上,清風的目光之中,帶着一絲精芒,射向陸青雲這邊。那位在其懷中的女子,舉起一尊酒,放在清風嘴邊,示意其喝下。
清風抓起酒杯,一仰而盡,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邪意,從座椅上猛一站起,哈哈大笑起來,道:“瑤兒,還不將我們的客人請進雅廳之中。”
雲瑤應諾一聲,將陸青雲帶進房中,對着陸青雲說道:“這就是我叔叔,縹緲峰的主人,清風。”
“晚輩陸青雲,見過前輩。”陸青雲神色恭敬,略微俯下頭去,以示敬重,畢竟清風對他有救命之恩,對於這樣的人,他必須敬之。
清風的眼睛直視陸青雲,沒有言語,表情好似親切,但其中卻夾雜着一絲淡淡的冷意。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陸青雲心中着實有些不舒服,可卻也沒有說啥。
大約十息之後,清風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嘴中喃喃說道:“我這九位妃子,陸兄弟認爲如何?”
陸青雲一聽,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說實話,自從進入房門之後,他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那九位女子身上,這一問,當真將其問住了。
“前輩指的是琴還是人?”陸青雲突然話鋒一轉,反問清風一句。
清風的神情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陸青雲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其興趣卻也被提了起來,說道:“先說琴聲吧。”
“悲慼……”陸青雲之回答了這兩個簡單的詞語。
清風的臉上,笑容頓時凝滯了一下,“這琴音歡快愉悅,又何來悲慼一說。”一旁的雲瑤也是一臉的疑惑,她在縹緲峰呆了數百年,幾乎每日裡都能聽到這悠揚的琴聲。美輪美奐,歡樂如水,又何來悲慼一說。
“世間萬物,我們又能看透幾分,皮囊只是迷惑我們的裝飾罷了,內在的東西,纔是最真的。如是晚輩沒有猜錯的話,這琴音之中的悲意,正應該是前輩內心的寫照。”陸青雲擡起頭來,眼中露出一絲明亮的光芒,直視清風的眼眸,緩緩說道。
清風的神色不再淡然,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而後卻苦笑一番,道:“知音難求,而我如何也想不到,本尊的知音,竟然只是一個還未有千年壽元的晚輩。”
雲瑤不滿的拉着清風的衣角,問道:“叔叔,瑤兒不明白,這琴音哪裡是悲哀的,分明……”
“瑤兒,你聽的是音,而陸兄弟聽的則是神。等你明悟之後,自然可以聽得出琴音之中的韻味。”清風撫摸着雲瑤的頭,眼中透露一絲溺愛之色。
“姍,將本尊的古琴取出,今日便與陸兄弟談琴論道。”清風將雲瑤輕輕推開,大步跨去,再次輾轉道主座之上。
而那位稱之爲姍的女子,將一條長約半丈,渾身透黑的木盒遞到清風身邊。女子沒有言語,安放好木盒之後,便靜靜的呆在一邊。
“叔叔已經好多年沒有彈琴了,至少在我的記憶中,他只用過這琴一次。”雲瑤對着陸青雲而耳邊小聲說道。
此時的清風,給陸青雲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的邪意,是裝飾,他的悲哀,卻深埋在心中。至少這是一個懂情重情,卻曾被傷害過的男人。
清風的眼中,帶着一絲柔情,緩緩的將那木盒開啓,一股古純的木香味從盒中傳來。
然而,當這副琴完整的呈現在陸青雲面前之後,其眼睛頓時跳躍了一下,在琴的邊緣,他看到了一個做工精緻的鈴鐺。此時的他的心,不再寧靜,他的眼中,也帶着淡淡的光芒。
“此琴名曰撫傷。”清風的芊芊玉手在撫傷琴上溫柔的撫摸着,好似在對待自己的女人一般溫柔,讓人心生憐惜。
感受清風身上的淡淡哀色,陸青雲的眼睛卻從那鈴鐺之上轉移到清風身上。此人身上的悲哀,掩藏了多少年,這琴纔是他唯一宣泄的途徑嗎?
“噔……”一個簡單的音符開篇,緩慢悠長,繼而如珠如雨,節奏分明,卻有悽苦悲哀。
這不是琴音,而是一個男人的哭泣,只是他的哽咽變成了這宛轉悠揚的聲音,時間緩緩的流逝着,陸青雲的心也徹底的沉寂在深深的思念之中。
不知怎地,他想到了雪頤,想到連夢與蔣思楠,想到了一個個爲他付出的人。他的朋友他的兄弟,還有那已經離去多年的父母。
音樂,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它總是在你不輕易間,將心中最柔情的情懷展現出來。清風琴聲之中的憂傷,已經不再是旋律上的傷,而是一種透徹靈魂的痛。這痛,尋常人品不出,只有那些經歷過生死離別的人們,才能讀的懂。
雲瑤只是睜着那可愛的眼睛,不停的眨着。她只知道叔叔的琴音很好聽,可卻無法體會到那琴音中的落寞悲慼之情。
只是她沒有看到,在不經意間,陸青雲的眼睛已經有些微紅,幾百年不知淚水爲何物的陸青雲,竟然在聽一首琴曲的時候,哭了。
他的淚,是那樣的苦,那樣的鹹。人一生修道,所謂何物,到頭來還是兩袖空空,一無所有。
清風的琴音,越來越凌烈,然而卻在一個制高點,戛然而止。
“這麼多年來,能夠了解本尊琴音的人不多,然而能夠爲之流淚的,從未出現過。陸兄弟……你我是知音,也是知己……”清風擡起頭來,如同陸青雲一般,他的眼圈,也是紅色的,只是那淚水中,有不甘,有悲憤,卻也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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