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時光荏苒。
轉眼之間,霍都天已經在這片四面環海的山脈之中呆了三個多月,其間他數次離開過這裡,如今已經晉升天階的他自然是天上地下可以任意離去,只不過,他還有着不離開的理由。
那便是,巨型黑猿。
自從上次在關鍵時刻黑猿救了自己一次之後,霍都天與其之間的關係就變得很是有些微妙了。
平日裡黑猿根本就不理睬他,霍都天也樂得獨自修煉更加不會去理他,但是一旦周圍有什麼風吹草動,兩人都會迅速的聚在一起。
這也是兩人太過小心了,如今在這片森林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活着的存在,要說防備,也不過就是針對那個白虎罷了。
然而令人有些不解的便是,白虎這段時間內似乎已經完全從這片山脈之中消失了,根本就難以發現他的存在。
然而擁有了金色權杖的霍都天在這段時間之內,感知力卻變得越來越強,直覺告訴他,白虎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了這片山脈之中的某一處,虎視眈眈的望着他。
霍都天對此倒是並不在意,以他如今的實力,雖說是與那白虎境界相當,但他自信,若是自己真的想殺了對方的話,也絕對不會是什麼難事。
這日,天氣驟然變冷,寒風吹來,吹皺了海面,卻無法將其吹散。霍都天如今並不畏懼寒冷,雖然是衣不蔽體,但體內的真氣早就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改善了他的體質,這種自然寒冷倒也是無法撼動他。
霍都天一直沒有離開這個地方的原因有兩個,一個便是此地嫋無人煙,確是個修煉的絕佳場所,第二便是黑猿的緣故,因爲對方現在的境界與他相當,是天階初期,尚還無法做到化形。
霍都天走到哪,黑猿似乎都是無比執着的跟在他身邊,想來應該是那金色權杖的緣故,但是如果兩人就這般出去的話,一頭三丈多高的黑猿再加上他,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所以霍都天在自己修煉的時候也是在等待一個契機,那便是等待着黑猿的境界突破到天階中期,那個時候便是可以做到化形的地步。
那樣的話,兩人便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只是修爲到了天階之後,要想晉升一個境界太難,一切都是憑藉着機緣,機緣未到,卻是強求不得。
所以這一人一獸倒是在這片山脈之中慢慢的度過了三個月,海面上此刻已然結冰,但冰層卻是很薄。
這一天,霍都天靜靜的站在冰層之上,感受着自然間的風的味道,可是就在這時,冰層下面突然傳來一聲震動,緊接着便是很長時間的寂靜。
霍都天一愣,一開始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然而當他低下頭看見腳下冰層的裂痕之後,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
霍都天真氣外放,慢慢的滲透冰面,侵入水下,感受着那究竟是什麼,這段時間以來的修煉,他已經將全身的真氣修煉到了一種極爲高深的境界,真氣收發自如,並以前的運用更加玄妙了很多。
突然,霍都天臉色一變,眉頭皺了起來,喃喃道:“怎麼可能?”
可是剛纔的那種感受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霍都天不加多想,目光冷冽的望向下方,暗道:“留你活了那麼長的時間,今天倒是該殺你了。”
他右手一動,那趴在巨型黑猿頭頂上方的金色權杖受到感應,立刻跳了起來,瞬間便到了他的手中。霍都天看了一眼黑猿,沒有說什麼,縱身一躍,身子提起一尺,然後直直的落下。
咔嚓!
冰層碎了一個窟窿,霍都天直接跳進了冰水之中。身體剛剛進入的剎那,以真氣掩住口鼻處,身子緩緩的下沉,氣息外放,感受着那股極爲強烈的波動,霍都天的腳掌在水底慢慢的走過,黑髮散亂的向上飄起。
片刻的功夫,霍都天轉過了很多個死角,來到一處極爲隱蔽的洞穴之中,淡淡的聲音從胸腹之中傳了出來:“你果然還在這裡,出來吧。”
身影順着石壁慢慢的侵入洞穴之內,迴音在海底內傳蕩,不久,那洞穴之中便傳出一聲桀驁的冷笑聲:“哼,霍都天,今天你算是自投羅網嗎?”
這話音剛剛落下,那洞內便是閃過一道光芒,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霍都天的身前。
霍都天眼神一縮,笑道:“想不到這三個月你倒是遇到了不少奇遇啊,竟然提高了一個境界。”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便是已經化了形的白虎。剛毅的面容之上帶着一股冷冽的肅殺,壯碩的身軀充滿了力量,**出來的胸膛凸起豐滿的肌肉,他很享受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霍都天問道:“你怎麼會突破的這麼快?”
白虎笑着望了他一眼,道:“拜你所賜,當日若不是你試探出那犀角龍是窮途末路的話,我說不定還真的不敢出手,前些日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潛入到着海底,找到了他的屍首,然後將他體內所修煉出的元丹去了出來,然後便突破到了天階中期。”
霍都天眉毛一樣,問道:“元丹?那是什麼?”
白虎道:“仙獸修煉到天階之後體內便會慢慢的融成元丹,沒有想到那犀角龍的元丹之中竟然蘊含着那麼恐怖的力量,我將其吞噬,居然立刻便是突破到了天階中期。”
霍都天道:“原來是這樣,那麼如果我將你殺了的話,是不是也可以把你的元丹取出來,那樣上面的那頭憨貨是不是也能夠突破到中期。”
白虎的臉瞬間陰沉了下去,怒道:“你這是在激怒我。”
霍都天不置可否,淡淡的道:“我還需用激怒你嗎?我既然現在下來,所爲的便是殺你。”
白虎冷哼一聲,道:“你能夠殺的了我嗎?”
霍都天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更何況,你說的那元丹我的確有用,你倒是更加給我一個完美的理由。”
白虎道:“什麼理由。”
霍都天冷冷一笑,權杖輕輕的向前一指,無形的勁氣便隔着水面穿了過去,白虎側身閃避,面色冷冽,身子在地下一滾,再站起時,手臂之上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粗大的白骨。
這骨頭便是那犀角龍體內的骨頭,白虎將其取了下來,倒是一件趁手的兵器。
白骨化作一團白光閃電般的速度攻向霍都天的身上,後者腳下步子挫動,連連閃避,左腳勾住那白虎的小腿,然後身體後仰,同時將手中的權杖向前刺去。
白虎連忙閃避,不想小腿被勾住,竟然無法撤動,略一思索同樣身體向後一仰,然後另外一隻腳猛地蹬出,霍都天與他竟是相同的動作。
砰!
一道低沉的悶響,兩者同時受力,身體倒飛出去。
霍都天冷笑一聲,揮動着手中的金色權杖,舞成了一團金光,身子暴掠前衝,再次到了那白虎的眼前,兩人再次交戰在一起。
彭彭的響聲不斷,火花在海水之中四處飛濺,然後嗤的一聲便熄滅掉,真氣各自施加在兵器之上,然後撞擊在一起。
海水猛地晃動起來,兩人身形站立不穩,搖搖晃晃的便又退了出去,那上方的冰面之上突然猛地一聲炸裂開來,無數塊冰層碎面在這震盪之下化成齏粉,黑猿聽到動靜,從修煉中掙脫出來,望着這一幕,臉色頓時一變,迅速站起看下那四周海水翻涌,震盪激烈,不覺間一陣心神盪漾,作勢就要跳下去一探究竟,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傳進了後者的耳中。
“不要下來。”
黑猿一怔,不明所以,他自然是聽出了這道聲音是從霍都天的口中發出來的,只是他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這麼說,不過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山上,目光緊緊的望着下方的海水。
……
……
霍都天手臂轉動,金色權杖在手腕的帶動下,在海水中不斷的纏繞着,周遭的海水在這一刻竟是出現了斷層,從海水之中分離出來的勁氣攜着海水化作了一條水龍,水龍之上蘊含着霍都天丹田之內涌聚在其上的真氣。
霍都天冷冷的望着白虎,嘴中發出一聲輕喝,手中權杖斜劈而下,那水龍便如同活了一般,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咆哮着向前奔涌。
白虎面色一變,知道來勢洶洶,但手上卻並不慌亂,那根白骨直豎於胸前,身體化作一道筆直的線,然後迅猛的捲動着身體,宛若雷霆一般衝向了霍都天。
那條水龍去勢甚猛,巨大的龍爪之間隱隱流動着毀滅的氣息,眼見那白虎衝來,巨嘴猛地張開,似是要一口將之吞下。
白虎前衝的身子猛地一頓,望見這一幕狠狠的一咬牙,大聲一喝,身子陡然化作一條白虎,卻是本體重現,那白虎出現的一瞬間,便是狠狠的一聲虎嘯,音波衝蕩而出,面前的水面扭曲開來,竟然形成了一片真空,白虎前蹄高高揚起,後腿用力的一蹬水底,暴衝而出。
黑猿望見山下的海水變得更加肆虐,白色的Lang花捲起十餘丈高,此時天上還兀自飄着白雪,那巨Lang震起之時,飄雪陡然停滯,驚恐着朝着一邊落下。
黑猿暗暗吃驚,竟是想象不出這片海底究竟在發生着什麼樣激烈的搏鬥,眼中擔憂之色甚濃,翻涌而來的海水落下,霧濛濛的水汽落到了他的臉上,黑猿感覺到涼颼颼的,心底卻是一陣激盪。
吼!
黑猿暴吼一聲,兩隻手臂拍打着堅韌的胸膛,聲音傳出好遠,穿過海底,到達了霍都天的耳中。
“這憨貨又在亂叫什麼。”霍都天有些不爽的道。
目光擡起,所過之處,便是那水龍穿過所留下的空間,這片空間並沒有海水重新注入進來,就像是孤零零的遊於這片海水之中似的。
砰!
那水龍與白虎衝撞在了一起,猛地的震盪直接是連海底都在爲之顫動,那海水中的碎石地面直接被掀起了一道皮層,黑黃的泥漿迅速在海水之中蔓延,阻擋住了實現。
霍都天腳下連連暴退,每一步都是一個深深的腳印,這麼一路退下去,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拍歪歪斜斜的坑。
霍都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着前方,危險的氣息在慢慢的向他逼近。他手中緊握着金色權杖,全身的真氣都在默默的調動起來。
刷!
一道輕微的響聲打破了那轟隆隆的聲響,霍都天將一切的聲音完全過濾掉,目光只是望着前方那豁然出現的白虎。
只見他身子懸在半空之中,兩隻巨大的前蹄穿過那條水龍的尾部從半空之中快捷的奔落下來,一下按住霍都天的兩肩。
這麼突如其來的攻擊即便是霍都天都有所吃驚,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失去平衡,倒了下去,霍都天心中一驚,急忙運力翻轉身子,卻在那白虎沉重的壓力之下動彈不得。
霍都天眼中一抹狠色閃過,回起右腳,猛地踢向那白虎的屁股,這一腳蘊含着他體內的霸道真氣,隔着海水便瞬間傳到了對方的體內,白虎吃痛,狂吼一聲,兩隻爪子更是狠狠的抓住霍都天的雙肩。
鋒利的爪子深深刺入了後者的肩膀之中,喀拉拉的骨骼摩擦聲響扭曲了霍都天的臉,卻是那爪子已經抓到了他的肩胛骨。
霍都天雙眼暴紅,一聲厲喝,再次飛起一腳踢了出去,這一次,那上面的勁道更是強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