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懷疑自己的心境出現了什麼問題的寧月根本沒心情繼續聽他瞎嚷嚷。一掌拍下,也立刻結束了他罪惡而短暫的一生。峽谷之中的馬賊盡數被寧月擊殺,就算有漏網之魚也是一根手指戳死。
清風吹過,塵埃落定,也將寧月的心神喚醒。寧月算是想明白了,不是寧月嗜殺成性,更不是寧月也不將草原胡虜當做是人,而是因爲寧月的立場,他的心有了歸屬。
他是皇室宗親,他是大周皇朝的人。前世一句熱血沸騰的話,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寧月其實也是這個想法。老何死了,無聲無息。雖然他是英雄烈士,但是朝廷卻什麼都給不了他。甚至連撫卹,都不可能有。
但深知老何根底的寧月卻心懷了一絲愧疚,老何雖然沒有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但二十年來兢兢業業的替大周刺探草原的情報,不可說不偉大。被人斬下頭顱,而且還是被當做戰利品掛在馬屁股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殺完了人,寧月才感覺到意念通達。輕輕的一嘆,正打算轉身離開。突然,馬賊後方的馬圈後面傳來了一陣尖叫求救之聲。寧月驟然間想起馬賊首領所說的,他們有女人而且還有美女。
輕輕的一拍腦門,差點疏忽了。走向馬圈後面,果然看到了十幾個用簡易的圓木棍搭建出來的木籠,每一個木籠之中關着三四個女人。
女人們見到寧月,雙眼之中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光。之前雖然聽到了動靜,但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一個個驚恐的沒有吱聲。
等馬賊全部被殺死之後,他們才意識到是有正義的勇士來救她們了。雖然一開始想過是不是脫離虎口又進狼穴。但此刻已經是最差了,還有比這更慘的遭遇麼?
動靜消失,女人們這才慌忙的驚呼。如果勇士離開了,他們關在木籠之中只能活活餓死。看到寧月,女人們的眼神中的驚慌頓時消散。只有寧月一個人,而寧月的樣子也不像是惡人。
惡有惡相,在草原中生存的人,眼力向來很精準。有沒有危險,他們一般都會有所直覺。顯然,寧月散發出了的氣勢讓她們感覺到安全。
而且寧月的身形是那麼的魁梧,甚至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女人已經春心蕩漾考慮着晚上是不是該陪睡以感激一下。寧月自然不會知道這麼女人的想法,隨意的點出一指,將木籠外的鐵鏈打開。
一羣羣女人急乎乎的衝出木籠,人是嚮往自由的生物,特別是草原的人更向往自由。被關了這麼多天,女人們太渴望自由的呼吸自由的奔跑。
一個個興奮的嘰嘰喳喳,但也沒有忘記寧月這個救命恩人,一個個連忙撲到在寧月的面前磕頭感激,用極致華麗的話讚美着寧月。
“外面有很多馬匹,你們騎着馬回家吧……”寧月指着山谷對着眼前的女人們說道。
“尊敬的勇士,我們能跟着你麼?”一個看似頗有姿色的女人緩緩的擡起頭,有些幽怨的問道。能被他們抓來的女人,一般都長得比較好看,不好看的早就被他們殺了。
“呃?跟着我?爲什麼?你們不想回家麼?”寧月疑惑的問道。
“我們已經沒有家了,我們的部落已經被那羣可惡的馬賊殺光了。在草原之上,我們這羣無家可歸的女人是沒法生存的。強大的勇士,就讓我們跟着你吧。我們可以替你繁衍後代,我們可以幫你生下一個部落……”
寧月聽完,瞬間在風中凌亂了。很好,很強大。一個男人生出一個部落。但這個情形,在草原之上卻是很普遍的。在草原上別說生出一個部落,只要夠強就是生出一個種族都不成問題。
但是,寧月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你們不能跟着我。”
寧月的話音落地,眼前幾十個女人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在草原上,女人的價值就是生孩子。而一旦被男人拒絕,就意味着失去價值。沒有價值的女人不可能生存,而這羣失去了部落的女人甚至無法在草原上生存一個月。
“這樣吧,你們失去了部落,那麼你們就去大雪山吧。如果大雪山下的部落們不願接納你,你們就說是雪山神女的神使讓你們來雪山生存的。記住了,他們問起來就說我的名字,我叫鐵木真!”
寧月說完,緩緩的轉身。正要離去突然又被一個女人叫住,“鐵木真先生,還有一個女人,我看到他們還抓了一個女人,被關在了那邊……”
順着女人的手中,寧月看到了一個簡陋的木屋,木屋很偏僻,如果不是有人指引寧月還真的會忽略這個木屋。被寧月拒絕,女人們有些傷感。但草原女子的彪悍也讓她們並沒有不依不饒,她們想依附於寧月無非是爲了生存。而寧月既然指點了生存的方向,女人們也樂意接受。
草原之上,不論男女都會騎馬。所以一個個女人站了起來,來到山谷之中每人牽着一匹略顯驚慌的戰馬。矯健的翻身上馬,一個個揮舞着馬鞭揚長而去。
寧月來到木屋外,感受着裡面略顯粗重的呼吸。木屋被釘的密不透風,在房門外,也被一條黝黑的鐵鏈緊緊的軒住。寧月微微揮手,鐵鏈發出一聲脆響被斬斷。
一瞬間,木屋之中響起了一聲驚呼。寧月緩緩的推開門,陽光灑落給漆黑的木屋帶來了光明。兩個女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彷彿風中的小鳥一般瑟瑟發抖。
刺眼的陽光灑入,不知道是被陽光刺的還是因爲恐懼害怕。兩個女人緊緊的相互抱着眼淚直流。而看到裡面的女人,寧月卻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瑪扎?”
木屋之中的女人,竟然是瑪扎。那個當年作爲可多部落的公主,來大周皇朝脣槍舌劍和曾相國等內閣大臣交鋒數次都遊刃有餘的瑪扎公主。
聽到了寧月叫出她的名字,瑪扎強忍着刺痛緩緩的睜開了美麗的眼眸,“你是……我父王派來救我的麼?”
“那個……不是!”寧月收起心神淡淡的說到。雖然不知道瑪扎身爲堂堂公主,爲什麼會混的這麼慘,但這些畢竟和寧月無關僅僅有些意外。
瑪紮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的向門外走去,也許眼睛依舊無法適應,還是閉着眼睛不敢睜開。突然,腳下彷彿被什麼絆了一下。瑪扎一頭向前撲倒。
寧月身形一閃,抓着瑪扎的手臂將她扶住。僅僅一剎那,瑪扎臉上的表情卻頓時一僵,就連身體也不經意的發生了顫抖。
“你沒事吧?”怎麼算都是熟人,寧月語氣溫柔的問道。
“沒……沒事。先生,您是怎麼認識瑪扎的,瑪扎似乎並沒有見過先生……”瑪扎的聲音清甜的問道。那聲音,那音色,一點也不像是草原中的女人。就像江南的婉約少女一般,甜糯的彷彿要將人的心融化。
“瑪扎公主的身份尊貴,我在偶然的機會下遠遠的見過瑪扎公主!”寧月隨意扯了一個理由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公主,你怎麼會落到這羣馬賊的手裡?難道可多……東院大王沒有派人保護公主麼?”
“我剛從聖山回來省親,沒想到遇到了馬賊。接我的勇士都被他們殺死了,因爲我長得漂亮,所以她們才留下我的命換取更大的利益。”
“你沒有告訴他們你是東院大王的公主麼?”寧月疑惑的問道。
“如果我說出自己的身份,那我早就死了。”瑪扎隨意的說道彷彿在說一見微不足道的事情。寧月眼珠一轉,也瞬間瞭然。一旦知道瑪扎的身份,馬賊一定會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人滅口。畢竟得罪了東院大王,一旦敗露必死無疑。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寧月望着遠處輕聲問道。對於瑪扎的安排,寧月不可能像打發那些女人一樣打發了。不僅僅是因爲瑪扎是熟人,更因爲瑪扎的身份特殊,也許還能問到更多的情報。
“先生,瑪扎該怎麼稱呼先生呢?”瑪扎閃動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寧月問道。
“我叫鐵木真!”
“鐵木真先生,您能送我回可多部落麼?瑪扎會奉上最豐厚的謝禮感謝先生的。”瑪扎的語氣雖然似請求,但更像是撒嬌。如果寧月真的是鐵木真也就算了,可惜他和瑪扎還經歷了一些事。我在你面前,但你不認識我的那種隱晦刺激,頓時讓寧月直呼受不了。
“我自然會護送瑪扎公主回可多部落,但是我不要你的感謝,等安全把你送達之後,我會立刻離開。瑪扎公主,你知道咔嚓格爾麼?”
瑪扎眼波中流露出一絲疑惑,最後還是默默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沒聽說過。”
看這個瑪扎無比單純的眼神,寧月覺得應該信她。但對與瑪紮了解的寧月,卻知道她現在的無辜單純根本就是裝出來的。一個政治家首先必須會是一個專業的演員。而瑪扎的演技,也絕對是影后級的。
一個爲了利益而能和一羣老狐狸周旋的人,單純,無辜,甚至善良軟弱都是僞裝。要不是寧月,估計換了任何人都能被她騙的團團轉。
一路上,寧月詢問了很多問題。每一個問題,瑪扎都做了解答。但是,看似詳細的解答卻全部都是空話。寧月想知道的答案一個都沒有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