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嗓子可把我嚇得夠嗆,馬上回頭一看,我靠!乾屍復活了!
我這才明白,剛纔傀儡武士那聲慘嚎,原來是在喊人幫忙啊。就見那些原本被掛在通道里的乾屍,正一隻只的走進大廳。
這些乾屍模樣怪異,走起路來左搖右擺,速度雖然不快,但是數量衆多,帶着令人牙酸的氣味,張牙舞爪的向我們包圍過來。
老潘他們也沒心思去管傀儡武士了,開了幾槍後發現,根本打不過來。而且,我們沒去過的那條通道,也有乾屍不斷冒了出來。
張野一個手雷丟過去,轟的一聲,乾屍被炸飛了一片。它們沒有鎧甲,不少被炸得四肢不全,但卻不致命,有的頭都掉了,身體還在地上亂爬。
當越來越多的乾屍進入到大廳後,其中一部分聚集到圓臺附近,眼中閃爍着幽光,嘴巴張合之間發出一種怪異的聲調,就像是……一羣和尚在念經。
聲音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連成一片,忽然間,我覺得神情一陣恍惚,然後胸口一熱,又恢復了正常,這一定又是古玉在保護着我。
“快撤回來!”我大聲喊着。老潘他們也發覺不對,身體開始打晃,腳下磕磕絆絆的往回跑來。
在大奎的火力掩護下,老潘和張野終於退了回來,我們會合後,便一頭扎進這逼仄的坑道里。後面不斷有乾屍追上來,張野和大奎陸續扔出燃燒彈,暫時阻止了乾屍的腳步。
“他奶奶的!差點着了道,還他媽有這個品種的殭屍。”張野抽空罵了一句。
衆人全都無語,因爲大家也都是第一次遇到。
這個通道彎彎曲曲,路面時高時低,水氣比較重,有些支撐的原木已經腐爛,不少地方搖搖欲墜。很明顯,這不是專業人士所爲,看似是在這個整體地下工程建成後纔有的。
“這裡會不會是一條生路?”過了一會,安薩黎開口說道。
老潘回答道:“嗯,確實很像。按照古人佈陣的方式,總會留一條生路,意思是天無絕人之路,以示天命。但凡做人做事,都會留下餘地和一線生機,這就是中國人傳統的人生觀。看大廳的佈置,除了那傀儡武士,只有四面牆壁,而那壁畫上的四大神獸,絕不會只是裝飾品,應該另有玄妙之處。這通道正是十字路之一,應該不是後人所爲。”
我心中一喜說道:“那就是說,這是一條出路了?”話音剛落,就聽通道後面轟隆一聲悶響。
“這是?……”我疑惑的看着老潘。
“應該是通道塌了,別忘了那些燃燒彈,這通道可全憑木頭支撐的。”
“哦,那就好。這下就不用擔心那些乾屍和傀儡了。”我突然心情大好,可想到另一個可能,就又開始擔心了:“那個……要是前面沒路了怎麼辦?”
我這話一說出來,大家全都一愣。是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要是條死路怎麼辦?就算是活路,但看這坑道的老舊程度,說不準什麼地方就塌陷過,前路堪憂啊。
忽然,前方吱的一聲,一個黑影閃了一下。張野直接擡手甩出飛刀,正中目標,直接將黑影釘在了原木上。
等離近了纔看清,這是一直大老鼠。老潘仔細看過後,沒發現什麼怪異,對大家說:“這是隻普通的老鼠,既然它出現在此處,那說明這裡應該是安全的,而且也不會是絕對的死路。”
我連忙問:“爲什麼啊?”就憑一隻老鼠,他如何判斷這裡是安全的?
老潘微微一笑說道:“老鼠這東西最是敏感,你們沒發覺嗎?我們在其他通道里,很少能見到普通的動物?”
我仔細一想,確實如此,這又有什麼說法嗎?
老潘繼續說:“因爲那些地方都不普通,陰氣太重,這些感官敏銳的動物,都會避開這樣的地方,除非是那些變異的怪物。”
原來如此,這樣一說,我才發覺到這裡的不同,雖然也是陰暗潮溼,但卻沒有那種冷到靈魂深處的感受。
通道越來越陡峭,蜿蜒向上而去。
正在我剛剛升起希望的時候,老潘一句話又打擊到我了。
“大家也別高興太早,別忘了那個黑袍面具人。”
安薩黎也跟着說道:“他應該是青蛇的人,雖然只是零星的遇到他們幾個人,但是這次他們來的人,與以往有所不同,而且我們也沒遇到他們的主力。”
老潘說:“到現在我們也沒發現他們的圖謀,從黑水妖窟,到泰山地宮,現在又到了這裡,這個組織一直陰魂不散。他們至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來過這裡,這纔是我最擔心的事。”
我忽然想到了那個神秘的師叔,急忙問老潘:“我想問一下,那個陸、陸海空應該對他們瞭解的更多,他沒告訴過你什麼嗎?”
老潘瞥了我一眼說:“老弟,你認爲我如果知道的話,還會瞞着你嗎?我們是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兄弟……我暗自腹誹着,你和陸海空這一路還少坑我了啊,從葬玉開始,說是去黃河,結果給我忽悠到了黑龍江,九死一生的剛逃命出來,緊接着又給我騙到了泰山,現在又在哪裡?蒙古國啊這是,連個護照都沒辦就帶我出境了。我都快被你們給忽悠瘸了,再看看旁邊的安薩黎,這大兄弟也沒好多少,雖然沒瘸也差不多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的往前走着,通道里的空氣也不再那麼污濁了,我估量了一下,我們往上走了有一兩百米,這地下城到底有多深啊。
老潘適時地提醒大家:“我覺得快要有出路了,大家都精神着點,說不準會遇到青蛇的人。”
我想到一個問題,開口說道:“如果這裡是通往外面的出路,那青蛇的人爲什麼還費勁從別的入口進來?”
安薩黎忽然說:“誰知道了,也許他們有不得已的理由吧,再說了,這條路是不是出口還說不準,你沒覺得我們已經走很久了嗎?”
是啊,他一說我才覺得,這條路非常不靠譜,彎彎曲曲的,經常遇到塌陷過的地方,有的時候急轉直下,有時又出現岔路,但只有一條是通道,其他岔路都是死路。這樣看來,這通道挖的很不容易,可能是土質原因,不然的話直接向上就可以了。
又過了一會,阿生走到了前面,他仔細的看着坑道里的土壤,然後說:“我們快到地表了。”隨後又解釋了一下:“這裡的土壤開始變得鬆軟,而且還有大量的沙土,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們看這個。”
我用手電照着他手裡的一撮東西,問道:“這個是?……樹根?”
阿生點頭道:“是的,這是植物的根系。”
我立刻興奮了起來,再走了幾分鐘,通道的原木變得細密了起來,前方陡然出現了臺階。大家立刻止住了腳步,老潘和張野謹慎的走了過去,慢慢地踏上了臺階。
沒有發現危險,等我過去後看到,這裡已經是通道盡頭了,臺階上方是一塊青石板,臺階旁是一個巨大的絞盤,外表象一個放大後的方向盤。
這應該是開門的機關,大家做好了防範準備,張野慢慢地轉動着絞盤。
一陣機括的響動聲過後,那青石板緩緩的落了下來。大家馬上向後撤離,因爲竟然有光線照了下來。
這讓我們大感意外,沒人敢亂動,又過一會,張野走過去探查了一番,對我們擺手示意,這是安全信號。
等我過去才知道,那光線原來竟是月光,這還真是通往外界的出路。
我們幾個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可是,可是我們他孃的正在探尋地下城的秘密,在尋找陸海空和那些青蛇的下落,在解開黃金之謎,這怎麼突然就從地下出來了?
老天爺,你這開的是哪門子玩笑啊!
我們一陣無語,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驚訝、意外,和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真的是可以稱之爲:意外中的意外。
老潘往四處看了看,沉聲道:“大家別大意,雖然我們無意中出來了,但不表示這裡就不是地下城的範圍,注意警戒。”
我們這纔再不敢大意,也往周圍看去,就見這通道口在一片灌木叢中,旁邊是一個土丘,周圍黑咕隆咚的,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