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只見藤纏樹,世上哪見樹纏藤。竹子當收你不收,筍子當留你不留,繡球當撿你不撿,空留兩手,連就連,我倆結交訂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連就連,我倆結交訂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這歌聽得我心裡堵得慌,尤其是知道她的遭遇,更讓人心酸,其他人也都回頭看了過來。
一段纏綿悱惻,婉轉淒涼歌聲過後,烏蘭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完全擺脫了那股陰鬱的氣息,又恢復了原來的神采。
我們一起來到了橋邊,老潘神色凝重說:“這橋也有些古怪,只要踏上去一隻腳,就會看到不一樣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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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纔看清,他腰間綁着一根繩子,看樣子是剛測試完畢。
我先看了眼河水,因爲這裡變化太大,原來湛藍色的清澈河水,現在已經便成了黃褐色,而且還隱隱泛着血色的紅光。
“這河水……”我問旁邊的張野。
他皺眉說道:“這裡面有東西,只是稍微露了一面,不過沒看清是什麼,有些類似於水蛇,數量不知道有多少。”
其他人輪番上橋試了一下,都說,只要一踏上橋面,就會出現一團霧氣,將橋面覆蓋。最後,連河水的都看不清了。
我也用繩子綁在腰間,伸出一隻腳踏上橋面,沒什麼異常,又向前挪動了一下,還是沒什麼變化。隨後,我乾脆直接走出一步,完全站在了橋面上。
可是,他們所說的霧氣,根本就沒出現,橋下也依舊是河水滔滔。又試着走了兩步,站定後等了一會,還是沒事。
退回來後,大家也都不淡定了,這又是怎麼回事?我也有些搞不懂,這次連鎮魂鈴都沒響過。
安薩黎說道:“我再試試。”
他整個人站到橋上後,顯得有些搖晃,但是,他又走出了一步。
下一刻,就象有人用力推了他一把似得,一個踉蹌,安薩黎險些掉入水中。
我一聲驚呼,就要上前幫忙拉繩子,老潘卻制止了我。
安薩黎扭腰墊步又回到了原地,動作乾脆利落,他回頭看了一眼,像是尋找着什麼,但卻始終沒有發出返回的信號。
我們都屏住氣息,緊張的看着他。
安薩黎在原地左右巡視了一遍,似是在判斷方向,忽然,他向右踏出了一步,然後擡腳繼續向前。
我立刻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再往前去就掉河裡了,大奎也趕緊喊道:“快停下來!前面是河!!”
然而,安薩黎竟充耳不聞,依舊一步踏了出去。
老潘果斷的向後猛然一拉繩子,安薩黎一個趔趄,隨後放棄掙扎,順着繩子就退了回來。
上岸後,他先是閉上雙眼調息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說出,這橋會動。
他告訴我們,這橋在他每踏出一步後,都會換個方向,如同他的身體被人擺到另外一個方向一樣。這讓他無法判斷正確的方向,剛纔最後一步,他就是順着橋前行的,沒想到還是差點掉到水裡。
看到大家的神色,估計都能想到,這上面有一座幻陣。
我也十分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跟大家商量好,我先過去,如果沒事就搖三下繩子,然後其他人順着繩子依次過來。
將繩子綁好之後,我先把破煞符抓在手中,然後和大家打個招呼,提起天罡劍邁步走上了石橋。
還和剛纔一樣,我試探着走了兩步,橋面毫無動靜,當我踏出第三步的時候,忽然間耳邊狂風大作,橋下涌起一團濃霧,瞬間就瀰漫到四周,河水與橋面忽然消失,周圍變作空地,其他人也不見蹤影。
好在腰上的繩子還在,我馬上止步站在原地。
鎮魂鈴始終沒有響動,說明這不是陰魂作祟,這裡應該有一座幻陣,功效應該就是迷惑神智,我立刻大聲誦讀金剛經,隨着朗誦聲音不斷增強,心神也爲之一振,四周的霧氣被震開了一段距離,但異象並未消失,石橋與河水還是不見蹤影。
看來金剛經效果有限,難道又要我放血破陣?但是,要如何使用,總不能四處噴血吧?我不敢隨意走動,怕失足落水,這樣就無法找到破陣的關鍵。忽然餘光掃到左手,這纔想起手裡還抓着破煞符。
我想起家書中提到過,破煞符能阻擋一切陰邪之物,這幻陣中雖沒發現陰魂,但看樣子也不是什麼正路子,應該能和陰邪扯上關係。
想到此處,我馬上默唸破煞咒語,手掐劍訣,大喝一聲:“開!!”
只見破煞符呼啦啦一陣抖動,砰地一聲,金光爆閃,如同波紋般擴散開來,所過之處,霧氣瞬間化爲虛無。
眼中景象也隨着金光閃現,變換了模樣,霧氣散盡,橋面恢復了本來面貌。而此時,我卻站在橋面一側,面對着河水,只差半步就會落入水中。
我連忙後退回來,暗呼一聲厲害。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讓我中招,若不是破煞符及時化解,這幻陣對我一樣有效。剛纔還以爲自己會與衆不同,但現在看來,一開始我沒被迷惑,可能與之前爲安撫烏蘭,念過金剛經有關。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趁着破煞符威力還在,我立刻向對岸走去,這次沒有再出現任何異象,很順利的就來到了岸邊。
回頭問他們,能不能看到我,大家都給了肯定的回答。
看來只有在橋上纔有幻陣,既然我已經過來了,其他人就會容易多了。河面不寬,算上橋兩頭,一共也就三十米左右的距離,有繩子作爲指引,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我對着那邊大喊一聲:“可以過來了!!”然後又搖動了三下繩子。
那邊先過來的人又是安薩黎,這次他倒是換了方法,乾脆閉上了雙眼,一路摸着繩子走了過來,倒也無驚無險的直接走到了對岸。
見到他過來,我鬆了口氣,那邊又有人準備好,我又搖了三下繩子,第二個過來的是大奎,他也有樣學樣,閉着眼就走了過來。
看來這法子真管用,其他人都閉眼通過了橋面。
等大家都到了岸邊,我感概道:“沒想到,一根繩子就把幻陣破掉了,一開始要是都閉眼走,是不是不用繩子都能通過?”
老潘拍了我一下,說:“沒那麼簡單,我剛纔過橋的時候,好幾次都要改變方向,要是沒繩子的話,閉眼也得走到河裡。”其他都都點頭附和。
張野陳讚道:“你這破煞符真不錯,連幻陣都能破解,天師留下的東西就是厲害啊。”
我卻只能苦笑,要是我能發揮破煞符全部功效,還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威勢。想想引雷符就覺得憋屈,還得帶着電棍才能勉強使用,要是能直接引動天雷……,只是想想就很讓人激動啊。
大奎正在四處觀望着,嘴裡還說道:“怎麼沒看到望鄉臺?”
大家也都巡視了一圈,這附近確實沒有其他建築,張野說道:“橋上也沒有孟婆,這又不是真的地府,只是在模仿而已。再說了,你就這麼希望看到那些東西啊。”
老潘說:“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們要找的是地宮入口。”
正當大家準備繼續前行,忽然間鎮魂鈴響了起來,在這之前,破煞符剛好燒成灰燼。
“大家小心!!有陰魂!”我大喊一聲,隨即又拿出一張破煞符,可這次卻出了問題。
無論我如何催動,破煞符毫無反應,頓時急的我滿頭大汗,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功力不夠?
一旁的安薩黎也看出了問題,提醒我道:“這破煞符是不是有使用限制?比如使用次數,或者是要間隔一定的時間才能再次使用?”
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對啊,也許是這方面的限制,雖然家書裡沒提這個,但也存在這種可能性啊。
沒等我說什麼,眼前的景色卻起了變化,剛纔橋面上的那些霧氣,又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張野還拿出繩子,防止大家走散。
忽然耳邊又飄來一句話:“今生已知前生事,三生石上留姓氏,不知來生他是誰,飲湯便忘三生事……”
我心中一凜,暗道壞了,連忙看向烏蘭。但是,烏蘭此時也正詫異的看着我,這聲音並不是她發出來的。
大家也都面露緊張,全都看向烏蘭。因爲那聲音的語調、語氣,竟與烏蘭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