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一種人類雖然不想面對,但卻又是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着的、不可避免的物理法則,在人類開始有了文字的記載、那個難以追溯與瞭解的遠古時代裡,便一直是所有人最終必然會思考以及面對的、至高無上的論題。
這個“所有人”,所涵蓋的範圍,也許應該定義爲——對於無論你是多麼的強大、曾經擁有過多少的財富與權力、又或者經歷了無數的英雄事蹟而被萬人敬仰、在我們這個時代甚至研究着的未來可能真的實現的永生之人、再或者是距離了未知光年之外的其他星球上的人類或者異形甚至是神明來說,無論你如何躲避,起碼,在三維世界的物理法則裡面,你,都必需在某一天親自去面對這個屬於個體、屬於人類、屬於生命的終極歸宿。
曾經有許多熱衷於探索的科學家,又或者是僅僅想要去深入瞭解這個終極話題的普通人,都做過許許多多關於一個個體死亡以後將會何去何從的研究與思考。畢竟,作爲一個人類,或者說具有思想的意識體,多多少少會希望在死亡以後,應該還保留着一些什麼,而不是就如同自己那具已經腐敗了的軀體一般,最終灰飛煙滅、一無所有。
在面對着這個只有自己親身去體驗,但是一旦體驗過就再也回不來,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沒有辦法回來訴說並告知其他人,終究還是感到無從入手的課題時,都使得成千上萬的人類爲之迷惑、焦急、憂慮、妄想、又或者是瘋狂。
在歷史上,曾有着一大批人,義正言辭地向他們的崇拜者們宣稱,宣稱他們確定在人類死了以後一定會有輪迴,而使得你最終能夠重生!抱着這個萬分期待、無法驗證、將信將疑、卻在潛意識裡面無比希望是事實的迷途的人類的信條,許許多多的人因爲現實的無力而選擇了不假思索地相信又或者忽略。
當然,這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雖然,爲了在社會之中更好地生存下去,人類爲了自我保護,而把許多自己內心深處強烈追求的、萬分渴望的、佈滿童真與稚氣的、直達人類慾望最深處的渴望死死地封閉了起來,埋藏於千萬張虛假的、做作的、卻必需帶着的人皮面具之下,但是每當夜深人靜時、當你覺得虛弱無力時、又或者在面對重要之人的離去之時、甚至是在自己的臨終之時,這份一直本埋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自己不敢但又必需去面對的、對於死亡的求知慾其實都會爆發出來,最終總結成爲一個問題:“如果我不想死呢?”
如果說死亡以後還能夠剩下些什麼的話,那麼就有如大家在網上能夠搜索到的那些數據和資料一般,有着一個非常著名的理論——21克的靈魂重量。
先不管這個21克的真實與否,我敢打包票,在我們生活着的這個三維的地球上的所有人類中,起碼有一半人相信,又或者說是寧願去相信這個奇妙的靈魂的存在。因爲這關乎到了人類潛意識的終極渴望——有誰不會希望自己有着無比巨大的存在意義、有誰不會盼望自己的意識能夠永遠的保留着、有誰不會希望自己能夠永生呢?
我的好友,赫爾修,在一次與我還有亨利的下午聚餐時,曾經問過一個問題:“假如說一個人死了,但是在世界上流傳着許許多多有關於這個人的信息、資料以及痕跡。在做假設推論時,假設我們可以完美地把條件的達成度設定爲極至,那麼假如說這個死了的人,從一出生以後自己所經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完好無缺地記錄了下來,並保留了一個完美的備份。在之後有朝一日科技的條件允許時,再把這份完美無缺的記憶以一種連一絲偏差和缺失都沒有的方式植入一個空白人類軀體的腦袋之中,那麼,當這個被灌輸了很久以前已經死了的那個人的所有記憶與信息之後,是否可以定義爲——當年歷史上已經明確死亡的那個人又再度復活了過來呢?”
我記得,當赫爾修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亨利馬上便激動了起來,他認爲最初的那個人應該算是死了,但從之後又完全具有着他所有記憶和感覺的人的視角來看,那個人應該依然是活着的!那麼如果把這個未來複活的人,再假定成真的與最早的記憶擁有者有着一模一樣的相貌與軀體,並且又把他放置於自己死後的第二天的世界上的衆人面前的話,從旁人、那些完全不知道這個人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的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那個昨天確確實實已經死了的、只不過不爲人知的人,依然正常地活着,依然有規律地繼續生活在這個三維世界之內。
這樣一來,便有了一個80億比1的絕對差距,證明了這個已經死掉的人其實還活着。實驗一直進行到了這裡,到目前爲止,我們應該是定義這個人其實是活着的。
只是,對於那個無論如何不能夠抹除的1來說,因爲這個是思考這個問題的主體本身,所以必需要存在的1來看,這個自己還活着的定義,其實又有着那麼一個小小的漏洞。
再聲明一遍,這只是一個假設的論據與觀點,當這個擁有着一切活着感覺的、而且也被世界上所有的其他的意識主題所確認了的人,在親眼看着自己已經死掉了的軀體的,那雙失去了神韻的眼神,看着重獲新生的自己的軀體時,依然“活着的”自己應當是如何去理解與接受呢?
又或者我們再給實驗加入新的變量,如果是十個同時擁有着自己眼前這個已經死了的人的、完全一摸一樣的、就連思考與動作都完全相同的羣體一起出現在一個現場時,那麼,這個已經死了的人,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
問題探討到這裡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同時都陷入了一陣深刻的思考之中。
當然,如果作爲一個與這個被實驗的人完全沒有任何牽連、完全客觀的、有着上帝視角的旁觀者來看,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再簡單不過了——這個人已經死了,剩下的都只是複製人,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再一次復活,而且死掉的那一個人,便僅僅是死掉了而已,之後一切的探討都與這個再也不能動的軀體毫無關聯。
這個角度的評論,感覺雖然十分理性,但卻讓大家感到有着些許的遺憾,畢竟這個結論雖然再簡單不過,但卻是人們最不願意接受的邏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然而,始終讓我們三個人無法停止思考的關鍵在於——視角的問題,如果視角切換回這個死了的人的身體之內,變成了第一視角的時候,就有了一個有趣的現象了。因爲所有的一切條件都完全一樣,那麼包括感受,也都相當於是屬於自己的,而正是因爲條件是完全一致,所以對於傷感的部分,對於依然活着的感覺部分,便存在了一個十分難以描述的落差感。
我就是我,畢竟我擁有着以前一切的感知與記憶。那麼當我閉上眼,又張開眼之後,換了一個軀體,又看着已經死了的自己,到底算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呢?
這個時候,我記得非常地清楚,赫爾修突然非常大聲地尖叫了一聲,之所以到現在我依然感到歷歷在目的原因,是因爲當時由於他的那聲尖叫,吸引了這個餐廳裡面所有人的注意,於是我們三個人便被尷尬地視爲了焦點,這種印在靈魂深處的感覺,便使得我每當想起當時的情況時,都會有着一種被觸動了的感覺,那麼真實的記憶啊!
“是感受!”使赫爾修引起全場注意的,便是這詞彙。
最後,赫爾修給了我們一個他自己的見解,而且我們兩個也覺得這個觀點無可挑剔。
如何確定自己是否死亡,以及後來看着自己死亡的活着的自己,如果沒有了一個銜接的組件,那麼便不能成爲實驗的依據了。而這個所謂的銜接組件,用人類那被未知力量約束了的、極其有限的、近乎可悲的想象力再三地總結之後,赫爾修便給出了一個定義,關於這個至關重要的銜接組件的唯一能夠描述的詞彙便是——感覺!
在自己死了的軀體面前的十個自己裡面,如果擁有並且是唯一存在着知道並瞭解在自己死後與重新睜開眼睛之間的那段無法用時間來計算的轉移過程中的那個感覺的個體,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麼他——便是真真正正,唯一一個可以充分、大膽、自信地定義自己爲沒有死亡並且生命真正依然繼續的存在!而餘下的那些人,其實都只不過是備份而已。
這一個發現,使我們三個人茅塞頓開,也促使了赫爾修在之後的兩年裡面,在無論受到了多少艱難阻撓以及評判詆譭的情況之下,始終堅持不懈地進行着這個研究。因爲他知道,只要能夠捕捉到、必須能夠捕捉到當時那個定義了的“感覺”的存在的話,那麼,便可以在一個特定的條件之下,證明人類其實是可以永生的!
只可惜,這個研究似乎觸碰到了那股無法追蹤的、現在我已經確定存在的、來自第四維度的神秘力量的人物的敏感處,以至於赫爾修可能只剩下了短短的十幾天的生命,然後竟然要被秘密扼殺掉!
今天是12月15日,我依然沒有想到應該如何拯救我的這位好友的至關重要的、可能會幫助人類通往永恆的、那條因爲受着來自四維的可悲且又殘酷的物理法則限制而極度脆弱的生命的辦法!
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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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啦國——上空——維多莉號內。
“外面發生了什麼?!”天涯大聲驚呼道。
強烈的白色光芒閃耀了整片歐耶大陸,天與地彷彿都被這道刺眼的光所包裹。
“這,這是怎麼了!”梓奈被強光照耀得難以睜開雙眼。
除了強烈而刺眼的光,一股高溫的炙熱感從他們腳踏着的維多莉號的甲板與透明護罩之外傳導了進來。
“啊——!啊——!光!”昊亮恐懼的叫道。
“昊亮,你怎麼了?爲什麼那麼害怕?”梓奈不安地問道。
“我好像看到了好多由人變成的光……”昊亮的眼神之中,充滿着傷感。
“光?難道你說的是……?”特斯拉低聲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好多好多的人,下面的人類,都在瞬間死了!”這是第一次,昊亮用帶着一絲虛脫的聲音表達自己的語言,這使得梓奈感覺到了,在他們所處的這個依然安然無恙的維多莉號外面,可能發生了極爲可怕的事情!
“你是怎麼確定的,昊亮?”天涯也驚訝地看向了昊亮,此時,在炙熱與強光之外,他們明顯還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外部的、強烈的、源自大地深處的劇烈震動。
“維多莉顯示,由於外部高達6000度的高溫,至使整個地球多處都發生了火山爆發以及地震,這將會引來強烈的海嘯,我們要趕緊聯繫香奧的各位,要他們做好防範!”風紀熊大聲地傳達着他與維多莉號的警報探測系統所鏈接的第一手數據與情況,看來事態波及的範圍已經延伸到了全球。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嗎?!”只見昊亮充滿着憤怒地注視着遠處的一個地方。
由於光線太過於刺眼,衆人雖然順着昊天的目光看了過去,但是除了一片巨大的白色,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又過了一些時間,在維多莉號上的所有人都在到達極致之後,慢慢退卻的強光的遠處,看到了那不可思議的、令人無法接受的景象。
在他們一直保持隱形並且懸浮着的維多莉飛艇的下方,在半日之前他們還歷歷在目的那個美麗的巴啦市、以及他們所曾經潛入並經歷了一場奇妙冒險的漂浮宮、甚至是之前在空中飽覽過的那充滿着藝術氣息、美麗而富有歷史感的衆多建築、還有那具有着地表性質的鐵塔,一切的一切,那些就在幾分鐘之前還完好無缺得處在他們下方的建築,以及應該生活在這座城市裡面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必定存在的一切生靈,在剛纔的那陣刺眼的、高溫的、突然而來的白光照射退卻之後,居然消得無影無蹤,就連一絲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保留下來……
而在這片本該美麗的大地之上,所剩下的,是一片由因爲高溫融化過後又凝固下來的,處在半流動狀態下的,形態奇異的水泥、石塊、金屬、有機體的混合物所攪拌形成的弧形的巨大坑洞,這個坑洞的圓弧非常的規整,因爲昊亮衆人依然處在高空,在他們從高處俯視的下方,就有如是一個巨大的、由天外而來的隕石所撞擊出來的隕坑!只不過,在坑洞周圍的一切,明顯都有過由於高溫而融化過的痕跡。
但是,昊亮用從未有過的充滿着憤怒的目光所注視着的,並不是這個虛無的巨型坑洞,衆人順着昊亮的目光望去,在隕坑的圓心處,稍稍離開地面的半空中,懸浮着一座巨大的可移動的基地,之所以他們確定這是可以移動的基地,那是因爲此時的這座龐然大物,似乎正在做着最後着陸的步驟,四周圍正冒着濃烈的蒸汽。
“你們看!在這個大飛船上有好多人!”天涯大聲地提醒着各位。
“警告,由於剛纔受到了高溫的傷害,維多莉號爲了防禦攻擊而消耗了過度的能量,現在需要暫時性地解除隱蔽狀態並着陸休整。”風紀熊向大家報告着,此時的他已經在手上拿起了一把武器,“根據外部的情況推算,在着陸之後,有99.99%的可能性,將會受到剛纔攻擊者的繼續襲擊。請大家做好準備,JP,你和保姆熊一定不要離開大廳之外,知道嗎?”
雖然表情依然還是那麼的卡通,但是,從語氣上聽,風紀熊此時是非常嚴肅的,而且,事態也是極度嚴峻的,JP和保姆熊微微紛紛都配合地點着頭。
此時,維多莉號已經降落在了巨大坑洞的邊緣處。飛艇剛剛落地,昊亮便已經一躍跳下了飛艇,從剛纔開始,他便一直沉默着,一語不發。這使得梓奈十分的擔憂,便在後方不遠處,和天涯,還有特斯拉一起,跟着昊亮一起下了飛艇,並快速地跟着他向着那艘巨大的、處於巨坑圓心的巨大堡壘走了過去。
他們四人最終在離開堡壘以及一支龐大的、穿着整齊軍服、金髮碧眼的部隊不遠處暫停下了腳步。當昊亮止步時,一位白髮的、雖然樣子有些老邁但身姿異常矯健靈敏的老人從龐大的部隊陣型之中走了出來,他面朝着昊亮又走近了幾步,用一種像是知道來者爲何人的熟悉的語氣對昊亮說道:“命運真的是有如那位偉大的音樂家所創作的命運交響樂那般,充滿着無比的藝術性與跌宕起伏,沒想到給予那些所謂的英雄致命一擊之後,馬上便能見到江昊亮先生你這麼一個重要的人物!在下是海爾默·奧斯曼,也許你並不認識我,但是在下對於你卻是有如知己一般的熟悉,在此,首先要向第一次真正見面的你,表達熱烈的歡迎!”
看着默不作聲的昊亮,海爾默像是非常陶醉般地自我介紹着,似乎是因爲對於眼前剛纔的傑作非常地滿意,此時的他完全像是一個興奮的年輕人那般,滔滔不絕、手舞足蹈地向着到訪的四人行了一個禮。
“海爾默·奧斯曼,這不就是趙政哥所說的那個促使蚩尤復活的那個幕後元兇嗎?爲什麼會在這裡,而且,而且……”梓奈在聽到了來自老人的自我介紹後,心中泛起了千絲萬緒。
特斯拉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似乎也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觸摸起了自己的下巴,低聲說道:“嗯……這個名字似乎非常地令人在意呢,畢竟奧斯曼這個姓氏,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不管在以前的三維裡,還是在當下的這個二維的地球上,都是一個曾經十分顯赫的存在。”
“呵呵呵呵,沒有想到竟然在這個21世紀裡,還能夠有人記得起這個落寞的、早已經埋藏於遼闊沙海之中的姓氏,不知閣下是……嗯?!是你!”當看到特斯拉那個白中泛紫,讓人印象深刻的臉的片刻之後,本來正自我陶醉不已的海爾默像是突然被電擊到了一般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在下叫做尼古拉·特斯拉,難道海爾默先生與我曾經見過面嗎?”特斯拉似乎也察覺到了海爾默的表情,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果然還活着,你真的是一個不死族,那麼看來當年我費盡心思地、千辛萬苦地得到了你的基因,有回報了!”海爾默似乎在確認了特斯拉的身份之後,變得更加激動了起來。
“噢?你竟然還知道我所處的這個容器的狀態?請問你是……?”特斯拉由於海爾默對於自己的驚奇,也產生了對於海爾默所表現出來的驚奇的驚奇!
“你不記得我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對於像你、或者是路西法大人那般讓人嚮往的、朝思暮想的、擁有着無限生命的存在,又怎麼會記得自己在時間長流裡偶爾救過的一個小男孩的容貌呢。”似乎在驚訝之餘,海爾默對於特斯拉還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難道?特斯拉,難道你認識對面那個老頭?”天涯好奇地問道。
在思索了片刻之後,特斯拉似乎想起了對方,驚訝地說道:“噢嗚——!原來你就是當時我在街頭保護過的那個長得十分漂亮、唯美、讓人過目不忘的金髮男孩兒啊!”
“真是太讓我感動了!沒想到特斯拉先生你竟然還能夠記得當時的那個毫不起眼的我來,你非但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之所以能夠成功執行像今天這般完美的計劃,也都是因爲受到了你的啓示和幫助呢,在此,我海爾默必須要向你表達萬分的謝意!不知道能否有幸能夠請你一同欣賞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呢?”海爾默由於自己崇拜的特斯拉居然想起了自己而感動不已。
“接下來的事情?那麼你之前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呢?”特斯拉似乎並不知道這裡所發生的事情的原委,但是,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昊亮身上,產生了強烈的白色氣流,他憤怒而又低沉地問道海爾默:“剛剛的那道奪走了無數人類生命的強光,就是你製造出來的嗎?”
看着此時此刻的昊亮,梓奈的內心之中掀起了巨幅的波瀾與忐忑,擔憂地在後方注視着這個一直以來都那麼單純、而且樂天的昊亮。
“正是在下的傑作,昊亮先生,畢竟我的立場與路西法大人一樣,要消滅人類,這樣,人類也就會得到幸福了。”海爾默用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話,向着昊亮訴說着。
“快樂?!全部都死掉了,會很快樂嗎?!”看着前面發自內心高興着的海爾默,昊亮似乎更加憤怒了。
“難道不是嗎?從小到大,在我所看到的世界裡,每每當有許多人類死亡時,都能夠贏得另外的人類的興高采烈的、樂此不疲的、回味無窮的、發自內心的快樂!而我要做的,便是像媽媽跟我說的那樣,作爲一個王室的後人,我有着責任與義務要讓更加多的人高興!”海爾默用單純,虔誠的語氣訴說着自己殘忍、扭曲的行爲。
昊亮身上的白色氣場發生了微微的改變,隱隱約約地泛起了一絲綠色。不過這並沒有引起他自己的注意,現在的昊亮,開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海爾默,由於眼中充滿了非常強烈的殺氣,有數位金髮的得意國士兵紛紛走到了海爾默的前方,做好了隨時有可能發動戰鬥的準備。
“你剛剛做的事情,奪走了無數人的生命,雖然我並不認識他們,但是那些生命也許都是抱着各自可貴的願望而活着的,也許是渴望快高長大的孩子、也許是正要表白的情侶、也許是努力工作着的爸爸媽媽們,他們都是盼望着無數美好明天的人類,難道你這麼一瞬間奪走了他們所有的願望,他們真的會感到高興嗎——!?”
由於昊亮越來越靠近海爾默,那些士兵發現他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於是便紛紛向着昊亮涌了上去,然而,就當其中一個最爲高大的金髮士兵伸出手要阻止昊亮之時,只見昊亮用拳頭不輕不重地向着這名士兵甩了過去,就在拳頭接觸到得意國士兵的瞬間,這個看上去大約能有90公斤重的強壯軀體,居然像是受到了極爲強烈的衝擊一般,高速地、重重地被擊飛到了坑洞邊緣的斜坡上。
強烈的撞擊使得士兵在接觸斜坡之後,深深地陷入了其中,傳來了一些像是骨頭碎裂了的聲音。這名得意國有如怪物一般的士兵,嵌合在了人形的凹槽之內,四肢的骨頭有些斷裂、有些甚至突破了肌肉與皮膚的包裹從關節處叉了出來,被昊天拳背擊中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拳印,五官因爲撞擊而不規則地扭曲着。
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得意國被強化過了的,超越人類思維邏輯的、擁有着不可思議力量的、年輕力壯的金髮士兵,有如被狠狠地踩了一腳而使得內臟被擠壓出外殼的、令人下意識必需清除掉的蟑螂一般——嵌死在了坑洞的斜面之內!
“噢!這種力量!”海爾默對於此時憤怒而強大的昊亮,感覺到了萬分的驚訝。
看到了此番情景,特斯拉與天涯感到了無比的驚奇,原來這個平時糊里糊塗的隊友,竟然擁有着如此超越想象力的力量,兩人都在後方紛紛地給昊亮加油打氣了起來。而梓奈,卻只是一直注視着昊亮那正在慢慢遠離自己的背影,臉上露出了十分擔憂的神情。
在看到了自己的同伴有如一隻螻蟻一般被昊亮擊飛後,另外擋在海爾默面前的四個得意國士兵顯得非常地吃驚,也非常的憤怒,畢竟,向來都是我虐人,又怎麼能夠人虐我呢?於是,他們紛紛伸直了自己的手指,做出了像是之前他們隨意地切割人類肢體那般的有如刀刃一般的掌刀,一同向着昊亮跳躍了過去。
“鐵壁。”昊亮低沉的自言自語道,面對着四個向着自己要害襲來的得意國士兵,昊亮完全沒有躲閃,只見四隻銳利的手掌指尖,叉在了昊亮的喉嚨、胸口、腹部以及前額上,但卻僅僅只是指尖觸碰在了連表面都算不上的表皮之上,似乎,這些之前切人如切菜一般的強烈攻擊,對於昊亮來說,如同抓癢一般,毫無作用。
就當四名士兵因爲自己的攻擊受到了出乎意料的阻擋而停頓在了昊亮面前之時,他低沉地說道:“海爾默,如果你真的覺得殺人便是快樂的話……”
“昊亮,不要……”梓奈捂着自己的嘴巴,擔憂的眼神裡還夾雜着一絲淚水,似乎她很害怕接下去昊亮會做出些什麼一般,低聲地、只有自己能夠聽到地說道。
海爾默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快樂的感覺,只是專注地盯着昊亮。
昊亮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做出了和正定格在自己身前的四名得意國士兵一樣的掌刀的手勢:“那麼現在,就由我來讓你去感受一下你所謂的那種變態的快樂吧——!!!”
0.1秒的時間,昊亮的掌刀似乎在這個極其短暫的瞬間動過了一下,不過許多人並沒有看到他所做的動作。在場所有的人看到的,只是昊亮面前的那四個金髮帥氣、卻又已經不是人類的強大的“東西”們,被流暢地、瞬間地、乾淨利落地、毫無聲響與抵抗地切成了形狀與大小各異的塊狀,不錯,就在那個0.1秒的瞬間,昊亮把眼前的這些習慣於分割軀體的切割者們,用與他們同樣的、甚至更加強大的手法,分割開來,血淋淋的碎塊支離破碎地紛紛掉落在了昊亮跟前的地上,就連發出求饒,又或者是慘叫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在人類眼中簡直強大到逆天的“東西”們——被秒殺了!!!
“昊亮,這樣下去的話,你會……!”梓奈已經止不住自己擔憂的淚水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像是知道些什麼似地一直注視着那個自己守護了千萬年、作爲人類的形態朝夕相處了7年、記憶之中總是充滿着快樂與笑容、那個自己無比熟悉和依賴的昊亮,正在慢慢地變成一個就連自己作爲其守護者都爲之感到陌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