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爾默,放飛自己的內心吧!

發啦國——巴啦市巨坑決戰地。

“海爾默·奧斯曼先生!”聲音來自坑洞內不遠處的、那艘由海爾默帶過來的巨型移動城堡的甲板之上。

“怎麼回事?!”還沒有完全站起身的海爾默在看向了聲源處時,又發現了一樁讓他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本來屬於自己的城堡上,竟然站着一大羣早已經被自己乾淨利落地殺死掉的人,而站在最前頭呼喊自己名字的,便是那個在政場上多次交鋒過的、年輕的、充滿活力的發啦發啦國總統——馬上克隆先生!

“你們這些傢伙,難道不是應該已經死掉了嗎?爲什麼現在還能夠站在這個地方?”海爾默用生氣的語氣大吼道。

“那是因爲神龍的許願!”貞德大聲說道,她似乎並沒有因爲次元洞口的消失而一同離去,依然屹立在了插在地上的那把神聖旗幟前面。

“竟然又是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裡的東西救了你們?!”在悟出了原由之後,海爾默震驚地喊道。

“雖然我並不是很清楚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海爾默先生,由於現在你並沒有造成我們人員的傷亡,所以我想代表歐耶聯盟,以及全地球的人類一起,懇請你收手吧!停止這毫無意義的破壞!”馬上克隆開始與比自己大出幾十倍的巨大海爾默談判了起來。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說是毫無意義?只要我還存在着,那麼就依然可以再一次毀滅你們!”海爾默那巨大的笑聲,聽起來有一種歇斯底里的感覺。

“難道,你對於人類,就一點同情之心都沒有了嗎?”馬上克隆問道。

“同情?這些喜歡暴力、混亂、殺戮、完全被自己的慾望所支配的人類,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在我的心裡面,對於你們,我就只想着要毀滅而已!”海爾默用充滿着回聲的聲音說道。

“那麼——!”此時昊亮閃現到了馬上克隆與海爾默之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爲什麼從之前開始一直到現在,你的眼睛一直都在不停地流眼淚呢?”

“眼淚?”海爾默似乎沒有理解昊亮到底在說什麼,“我哪裡流過眼淚了?”

這個時候,昊亮借過了馬上克隆的手機,並對着海爾默拍了一張臉部特寫的照片,然後把手機扔給了那個巨大無比的海爾默,他用那麼巨大的手掌擋住了手機,並輕輕地用指甲把屏幕翻了過來。

接下來的一幕,使得海爾默驚恐萬分,只見照片裡面的自己,居然從臉上的兩隻眼睛裡流出了兩條長得像河流一般的、血紅色的眼淚!再當他看到自己那張完全失去了皮膚,醜陋無比的人臉之後,他更是驚恐得把手機捏碎了大聲地朝着天空之中哭泣了起來!

“我的手——”馬上克隆如反射性地說了半句話,不過又馬上沉默了下來。

“海爾默,如果,你自己不痛苦、不懊惱、不悲傷的話,又怎麼會從你在開始殺戮着自己的士兵之後,便一直這麼連自己都不知道地哭着呢?”昊亮大聲地質問道。

“住嘴!住嘴——!”海爾默大喝道:“我怎麼可能會因爲這樣的一些事情而哭泣呢?就在當年我看着皇父母被砍下頭顱,引得全場人類歡呼的那一刻開始,我便知道了自己永遠不會再有眼淚了!”

“那隻不過是因爲你患有感知錯誤症而已!並不代表自己真的不傷心、不難過呀!”貞德也大聲地參與到了說服海爾默的行動之中。

“什麼?感知錯誤?這是什麼鬼?我在當時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些人正在笑着的,而以後每一次發生災難時,我在人類臉上看到的,也都是一張張可惡的笑臉啊!”

“那只是因爲,你在出生的時候,因爲在奔波的路中顛簸以至於撞擊到了頭部,從而產生的腦部損傷而帶來的疾病而已!這種病,會使得你的感官產生錯誤,分辨不出來人類的表情。當你的父母被篡位並被大公斬首之時,整個‘土得很奇怪國’的所有的人民,其實都在大聲地哭泣着的呀——!”貞德流着眼淚,悲痛地告訴了海爾默這個,因爲不幸所得到的疾病、以及被邪惡的大公利用與矇蔽、進而誤導了他整個人生的事實真相!

“不,不,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難道那些人並不喜歡觀賞砍頭顱的遊戲嗎?不!不可能,難道我現在,也是在悲傷嗎?!而且時候他們不是還興高采烈的架着我爸爸媽媽的頭顱遊街示衆嗎?”海爾默的內心正在劇烈地動搖着,只見他的具體再一次開始變化,只不過這一次不是變高,而是變得更加的結實膨脹。

“那些都是操控着你的那個大公叔叔等軍閥們,爲了有利於統治本來反對戰爭並熱愛和平的鴿派的國家與人民們所做出的、用來威懾、警示、以及發泄的慘無人道的、惡毒的手段與把戲而已!而這個萬惡的大公,其實不就是被你親手所手刃了嗎?”貞德大聲地繼續述說着在幾十年之前就想要告訴、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傳達給海爾默的真相!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那麼也就是說,我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嗎?哈哈哈哈……”此時海爾默的身體更加壯碩了,現在他的質量已經大到自己所站着的地面也開始逐漸凹陷了。

“並不是這樣,正是因爲你的存在,才使得我們整個歐耶聯盟都清醒了過來;正是因爲你所發起的戰爭,才讓整個世界的管理層們都開始了反省;也正是因爲你那被摧殘的人生,讓全世界的人類都明白了,那些過氣的專制者們的惡毒與真面目!所以,請你收手吧,不要在徒增自己的痛苦與悲傷了!”馬上克隆也努力地用自己的演講才華說服着海爾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看來最終,我和阿道夫一樣,都失敗在了自己偏執了的、扭曲了的幻想裡面了……”

“海爾默……你有辦法變回來嗎?讓我們重新接納你吧,雖然已經錯過了無數次的機會,但是起碼,起碼從現在開始讓我們來給予你遲到的安寧吧!”貞德想要上前迎接那個自己幾十年來都想要去拯救的那顆單純、天真、被惡人矇蔽與扭曲了的心靈。

“別過來!”海爾默怒吼着,並且整個人站立了起來,這使得許多人不自覺地警覺了起來,擺起了戰鬥的姿態。

“爲什麼?你明明已經不用再繼續孤軍奮戰下去了呀!”貞德憂傷地問道。

“晚了,因爲一切都晚了……”海爾默此時膨脹得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

“我不明白!”貞德向他質問道。

“多麼希望,能夠早一點遇到你,以及像昊亮先生這樣的人呀。現在明白了,原來我內心之中真正渴望的,便是由愛而得來的微笑與溫暖……”海爾默的聲音雖然巨大,但卻非常地平靜。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貞德說道,她依然萬分地希望能夠說服海爾默。

“從我開始巨大化之初,就已經不可能回頭了,因爲,由於基因的缺陷,以及我體內正在劇烈發生着作用的化學反應,最終的我,必然會有如一顆核彈一樣,產生足以摧毀一整片大陸的爆炸。”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做到這個地步?!”貞德終於知道了真相,她強烈的願望最終還是敗在了殘酷的現實面前,只能留着淚問海爾默。

“因爲,我也是剛剛纔感悟到的,在我的人生裡頭,除了阿道夫以外,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現實裡面充斥着的,都是那些利用我、侮辱我、矇騙我的可惡的大人們。而我之所以想要再一次看到人類那被我誤解了的笑臉的原因,其實只不過是因爲我感到非常孤單而已……”

“海爾默……”貞德已經泣不成聲。在場所有之前因爲海爾默而死了的、現在又奇蹟般復活過來的人,也都已經沒有了對於眼前這個巨大的、可怕的、孤獨的怪物的憎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那因爲生不逢時而被部分惡毒的人類摧殘過的那具充滿着悲傷與警醒的巨大身軀。

“江昊亮先生,現在,不知道能不能夠請你幫助我,完成一個我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一同擁有的、一直以來都渴望着的小小的願望呢?”依然在流淌着血淚的海爾默突然平和地對着昊亮說道。

“你說說看?”昊亮從剛纔開始便一直在認真地注視着這個令到自己憤怒,卻又爲其感到十分悲哀的巨人的身影。

“我的身體,估計在不久之後便會爆裂,而我的體內還埋着一顆足以再毀滅這裡一次的氫彈。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想再繼續破壞下去了,而現在也許只有你,能夠把我擊飛到高空之中,讓我爲人類再做一件雖然毫無意義,但是已經盡我所能的最後一件事情吧!昊亮先生,你,可以答應我嗎?就是現在,馬上!”海爾默用自己絲毫察覺不出來的源自於自己臉上的悲傷的表情,看着昊亮說道。

在沉默了幾秒之後,昊亮極度莊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按照之前那兩個來自二次元的朋友的教導與提示之下,再一次發動起了無極神功,不過這一次,他身體周圍流動着的氣場顏色,變爲了橙色,也就是說,在剛纔的一番感悟之後,昊亮直接一舉突破了自己師傅所說的那個人類所能夠提升到的極限。現在的昊亮,成功地突破到了無極神功的第三層!

看到昊亮如此爽快、毅然決然的樣子,海爾默留着淚的巨大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在自己的人身裡只有在嬰兒時期才真正有過的、天真無邪的笑容,然後就這麼一直微笑着,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海爾默……雖然你做了許多可怕,而且邪惡的事情,但是有一句話,我想要告訴你”此時的昊亮擺好了一個準備出擊的姿勢,在自己的右手上產生了一股橙色的光團。“如果你見到了我們,並直接告訴我想要成爲我們的朋友的話……”

昊亮一邊說話,一邊閃現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跳躍起來了的海爾默的身體下方,接着說:“那麼,不管你的內心是如何想的,但是我們一定會接納你這個朋友的!”

當聽到了昊亮竟然說可以做自己的朋友之時,巨大的海爾默突然大哭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十分單純的、只是想要有小夥伴一起快樂玩耍的、天真無邪的孩子那般,而這個哭泣的聲音,雖然由於巨大的喉結震動而變得十分地嘈雜而且難聽,但是在地上站着的每一個人類,都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內心之中的那種悔恨以及悲傷,爲什麼一個善良而單純的小男孩,會落得如此的下場呢?這個問題深深地刻在瞭如今經歷過沉痛打擊的所有的人類以及領導者的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

“去吧!海爾默!雖然只當了你幾秒鐘的朋友,但是在我的幫助下去完成自己的心願吧——!!!”昊亮把剛纔蓄力已久的拳頭,重重地打在了正躍起在半空中的海爾默的腹部。

只見這個因爲出身而毫無選擇餘地地接受着來自大人世界那變態、殘忍、而且惡毒的荼毒,本來十分美麗而且善良的、現在竟來連人類的相貌都不復存在的、孤獨悲催的海爾默,在昊天使勁全力的送別之下,如同火箭一般高高地噴射向了天空之中!

在整個歐耶大陸人類的注視之中,這個龐然大物在一個十分高的空中,由於吞噬生命而變得無比強大、但卻有着致命副作用的反噬、連同着本來即將作用於地球表面的氫彈頭一起,劇烈的爆炸了!

空中先是傳來了強烈的、白中帶着淺藍色光暈的巨大光球的映像,不久後才傳來了因爲爆破而產生的巨大響聲。那頭本來會摧毀整個地球人類的、巨大的身軀,現在已經化成了無數的鮮紅色的小水滴,在爆炸的推動力之下,在空中如同櫻花一般美麗地綻放了出來!

每一個親眼目睹了這個壯觀景象的人類,在自己的內心之中,都深深地刻畫下了眼前的這一幕。這場突如其來的、血腥的戰爭,到底緣何而起?這個殘暴而又可悲的老人,又到底爲何而落得如今的下場?

人類,到底是爲了什麼而努力地生存着?這個終極問題引來了每一個生命心中深刻的反思,連同着海爾默爲人類做的最後一場極度充滿着浪漫與想象力的畫面一起,使得越來越多的人類開始一起聯合起來,一同齊心協力地爲了尋找這個終極問題的答案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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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爾默,是你嗎海爾默?”

“這裡是,咦,阿道夫也在呢!而且,爲什麼你變成一個小孩子了?”

“呵呵呵呵,你不也是嗎?”

“怎麼會?……我的手變小了?而且,皮膚又回來了?”

“在過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來到這裡的人其實都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我最後還是失敗了呢。”

“對,雖然很遺憾,但是我們兩個都失敗了。”

“阿道夫,你知道嗎?就在剛纔,竟然有人說願意當我的朋友呢!”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他們都是些什麼樣子的人?”

“怎麼說呢?他們看上去都有些不切實際,而且,還是有些幻想過度的人吧。不過,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真的挺羨慕他們的!”

“其實,如果說是不切實際的話,也許我們兩個也是這樣的吧。”

“聽阿道夫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反正雖然我被他們打敗了,但是卻一點都不感到懊惱,真奇怪,畢竟他們本來應該都是敵人,難道不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去消滅對方纔對嗎?”

“聽見你是被這樣的人打敗,其實我覺得也挺高興的,起碼,我們不是被那些滿嘴現實,講着大道理的人給打敗的,也只有他們才配得上打敗我們吧。”

“呵呵呵,看來你是徹底想開了呢阿道夫。”

“你不是也一樣嗎海爾默,哈哈哈哈。不過,其實在我死了以後,雖然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但總是覺得整個人一下子都變輕鬆了。你有這樣的感覺嗎?”

“這麼說來,也的確如此。不過最後能夠再一次見到你,纔是最讓我覺得高興的呢!”

“我也是,其實我之所以一直停留在這裡,那也是爲了等你來啦。”

“原來你也覺得我一定會失敗的呀?真沒意思!”

“呵呵,畢竟我比你更早的輸了,所以反思的時間會比較多啦,總是,我們的這個理念的確是打不過人類的呢!”

“哎,好吧,也許你說得對,接下來,就想看看人類在我們之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對了,從剛纔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阿道夫,你身後的那團黑煙是什麼呢?”

“這個呀?它告訴我它叫做混沌,說是隻要吸收了我,我便能夠永遠的舒服地睡着了,但是我纔不答應它呢!”

“噢,原來是刑天先生的夥伴呀。”

“它還說,有一大羣它的朋友們即將要來到地球,準備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甜美地睡覺呢!”

“那可不行!畢竟我纔剛剛交到幾個朋友,怎麼可以讓他們就這樣死了呢?阿道夫,你有辦法消滅這些黑煙嗎?”

“有啊,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但是如果我們想的話,完全可以用現在的自己和這些黑色的煙霧相互抵消的呢。”

“那之後我們不就會死了嗎?”

“咦?海爾默,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們本來就死了呀!”

“對噢!我真笨……如果是那樣的話,不如我們就和這些黑煙相互抵消了吧?”

“但是如果這樣的話,也許我們就會真的從此消失了噢,你不介意嗎?”

“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因爲我覺得自己的心靈裡面好累,如果可以爲朋友做一些事情而變得舒暢的話,那倒也不錯。”

“那好吧,既然這樣,我也陪你一起好了。”

“咦?但是這樣你不就會也消失了嗎?”

“嗯,我只是想要做令到自己舒暢的事情,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呀,所以如果你要消失了,那麼這一次我就陪你一起吧!”

“果然,我最好的朋友的確就是阿道夫你,以前,我總是希望可以與你並肩作戰,看來這下真的有機會了呢!”

“是呀,在最後的時刻裡,終於可以和你一起同生共死了,感覺還真不錯!那麼你準備好了嗎?那團黑煙好像開始煩躁了,正在囉裡囉唆地勸着我呢。”

“好吧,昊亮先生,接下來的人類,但願真的能夠像你說的那樣,最終能夠永遠展露出我一直追求着的那種真正的笑容吧!來吧,阿道夫!”

“嗯,好,海爾默,快拉着我的手!”

就這樣,兩個少年手拉着手,面帶滿足的微笑,一同慢慢走向了他們身後面的那團黑霧,這一次,黑霧似乎不再向着他們飛去了,而是想要轉身回頭逃跑,不過,它卻似乎動彈不得,最後,當阿道夫與海爾默這兩個看上去心靈十分單純的小孩,觸碰到了那團黑煙之後,相互之間、光與暗產生了奇妙的融合,並且相互旋轉了起來,隨着旋轉的進行,慢慢地形成了一幅有如太極陰陽相扣的圖案,又在一陣高速的旋轉之後,黑與白,奇妙地消失在了這個四周閃耀着美麗而耀眼的光斑的神秘空間之內。

從此以後,雖然在世界上依然有許多地方記錄着有關於這兩個小男孩的畢生經歷,併成爲了人們長久以來唾罵的談資,甚至被許多人利用他們的事蹟來傳播扭曲的思想。但是,在這個浩瀚的宇宙裡面、在往後的數萬年裡面、在任何的空間與維度裡面,再也沒有類似這兩個小男孩存在的身影了,他們帶着自己那最後的幻想,與其中一團即將吞噬人類靈魂的混沌,永恆地消失在了這廣闊無比的、永無止盡的、充滿着生命的宇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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