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老人?”走在一條空蕩蕩的,像是末日一般的米之國大街上的天涯問道。
“嗯,是的,我記得問號他說得就是這個名字,大地老人!”昊亮似乎一直到了現在,才公佈了自己所接收到的秘密信息。
“可是昊亮哥哥,這個名字,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名字呀?”貞德似乎也和天涯一樣,覺得這個信息的內容比較簡陋,而且奇怪。
“我總覺得,於其說這是一個名字,倒不如說這可能是一個代號?”特斯拉在一旁思索道。
“可是,問號他說,我們一路就這麼走着,然後,呼喊着大地老人這個名字,自然就會找到我們要找的人了耶!”昊亮繼續傳遞着那條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信息。
“昊亮,你覺得那個問號先生可靠嗎?我看他神神秘秘的,也完全不透露自己的身份,這樣的人很難讓人可以放心地去完全信任呢……”梓奈說道,此時,她依然還在和貞德在那裡進行着昊亮爭奪戰。
“是嗎?可是我倒覺得,他還是挺好打交到的呀。”昊亮對於這個問號先生倒是覺得挺自然的,不過,一般來說,對於他的這些感覺,大家都只能參考參考而已。
突然,這五個人在“花生燉”市的這條主幹道之上,停了下來,至於爲什麼會突然停止了下來,那是因爲昊亮的突然止步。
“怎麼了?昊亮,爲什麼突然停下來了?”梓奈問道。
“你們剛纔有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從前面經過?”昊亮問道。
“有嗎?我完全沒有看到,你呢?特斯拉?”天涯對於昊亮的突然提問,感到有些莫名奇妙,於是又看着特斯拉,想要確認一下。
“我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異常,昊亮,是不是你產生了幻覺呢?”特斯拉似乎也沒有察覺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前方以及四周,又再一次出現了昊亮所說的東西的影子,這道影子移動的速度非常的快,而且悄無聲息,以至於讓人在平常的狀態下很難會對其存在有所察覺,不過,那是特指“平常的人”,現在這裡的五個人,可是各個身懷絕技的達人,所以,這道影子很快就被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並捕捉到了。
“喂——!你幹嘛老是在我們周圍閃來閃去的呀?再不出來的話,我們就要用武力逼你就範了喲!”梓奈對着這道影子說道。
看來,她的這一聲警告,還真的起到了作用,之間,當聽到了梓奈的這番話之後,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這是一個看着像是西方的男人,臉部的那種骨幹與構造,倒是和特斯拉有些相似。
“諸位果然不是一般之人,非常抱歉我的奇怪舉動困擾到了你們,我的名字叫做福爾摩斯。”這個穿着古典格子西裝的男人,在像在場的衆人自報了名號之後,卻引來了大家的一陣驚訝,“!”這個感嘆號當然也十分順其自然地出現在了衆人的頭頂之上,當然,這裡面依然要排除掉特斯拉。
“你說!你是福爾摩斯?是那個夏洛克·福爾摩斯嗎?”天涯激動地問道。
“對的,天涯先生,你說得不錯,我正是你所說的那個夏洛克·福爾摩斯。”福爾摩斯微笑地回答了天涯的問題,他的這一個回答,可是把天涯給激動地跳了起來。
“咦?福爾摩斯是你的好朋友嗎?天涯?”昊亮問道。
“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個鼎鼎大名的名偵探,福爾摩斯先生嗎?只要有他在,不關是什麼樣的難題,最終都能夠迎刃而解,他可是超腦筋超級一流的偵探呢!”天涯激動地爲昊亮解釋道。
“噢!這樣啊,那麼,你好!福爾摩斯先生!”昊亮出於禮儀,向着福爾摩斯做出了善意的問好。
“福爾摩斯先生!你趕緊爲我們秀一個吧!你那個超級厲害的推理!”天涯懷抱着無比的崇敬之意,期待着這位大偵探來給自己表演一場推理秀。
“哈哈哈,既然蓋天涯先生如此邀請了,那麼我便獻醜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五人此時應該正準備應着米之國總統的請求,去尋找一位叫做‘大地老人’的、有可能解救面前這糧食危機的關鍵人物吧?”
“哇!好厲害!還真的一猜就中耶!”梓奈對於其和傳聞中完全一樣的強大的推理能力不禁感到無比的佩服。
“福爾摩斯先生,可否請你爲我們講解一下,爲什麼你能夠如此準確地判斷出我們的事情呢?”作爲一個學者,特斯拉十分想要深入地瞭解福爾摩斯那著名的演繹法的精髓。
“從你們團隊的行進方式來看,其實還是很容易便能夠推理出來的。首先,你們是從米之國總統先生的秘密地堡裡面走出來的,爲什麼我如此斷定呢?那是因爲,在如今這個國家之內,居然可以如此大搖大擺地、坦坦蕩蕩地走在大路上面的,除了是接受了國家層面的大型部隊又或者是每每在這種災難時刻一定會形成的那種強勢團體之外,幾乎不可能有誰會敢如此的暴露着自己的位置般地走在這個毫無遮掩物的路上的。”福爾摩斯首先推理了第一段,就在這個時候,他眼睛的餘光順勢地瞄向了遠處的一顆樹後,的確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像昊亮他們這麼大搖大擺地走着,的確是引來了許多在遠處觀察着他們情況的“監視者”存在。
“昊亮,你看,福爾摩斯的推理是不是很贊?”天涯激動地對着昊亮說,想要得到他的認同。
“噢……是這樣的呀……”不過昊亮此時倒是頗有興致地在推理着福爾摩斯的推理,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這個時候,貞德和梓奈發現了兩個躲在了樹後的小孩子,由於她們那親切無害的形象,最終使得那兩個警覺的小朋友解除了警惕,正在和梓奈他們交流着些什麼,由於梓奈和貞德在一個揹包裡面拿出了許多即食品來引誘那兩個看上去像是很餓的小朋友,所以此時的她們真在享受着那發自內心深處的那慈悲爲懷的——母愛!
“然後,從你們隊伍的配比以及裝備來看,那絕對不像是那些全副武裝的地方獨立集團,畢竟,如果是他們以覓食爲由而出動的話,那身上所佩戴的轉備一定要比你們現在重型得多。接下來,在配合上現在米之國這危難的國情和所處於的狀態來看,那麼你們如果是征服派出來的尋求解決辦法的部隊,那麼,目標就一定是那個傳說中擁有着可以逆轉當下莊稼大面積死亡,抗生素已經完全無效了的神奇藥物的主人了。在這,你們總是走在大地之上,那麼顯而易見,你們要尋找的便一定會是——大地老人!”
“噢——!雖然感覺這其中充滿着不可思議的玄機,但是還真的被你推理出來了!”特斯拉爲福爾摩斯的一番推理感到莫名的精彩,不過,是的確有些莫名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推理演繹法呀?怎麼我完全就學不來呢?”昊亮思考了半天,所有投降了。
“那——是!昊亮,人家福爾摩斯可是大神級別的,我們是學不來的,絕對學不來!”天涯在一旁自豪地說道,就好像是他自己就是福爾摩斯一般。
“咳哼——!”一聲巨大的、明擺着是爲了引起注意而發出的咳嗽聲,恰到好處地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之間一個在服飾上和福爾摩斯屬於同一風格的男人,正提着一個皮包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夏洛克!你就別忽悠大家了,你之所以知道大地老人,明明就是因爲你同樣也受到了漢娜小姐的邀請,在得知了這裡所有的情況之後才曉得的,這其中還包括着即將要和我們合作的昊天先生他們團隊的信息,我想,他們如此的聰明,絕對不會像我一樣上你這種小把戲的當的!”
“嘿——!華生!有你這麼拆臺的嗎?難道你不是我的搭檔嗎?”當福爾摩斯大聲喊道華生的名字的時候,其實聽起來很逗,有一種像是在叫寵物一般的口吻。
“我是出於正義!怎麼可以讓你對着這些善良而美麗的紳士和小姐們這麼肆意的耀武揚威呢?”華生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種最求公正的口吻。
“啊!你就是華生醫生呀!太棒了,今天我居然能夠同時見到男一號和男二號的本尊耶!”天涯在看到華生之後,更加激動了。
“哈——!華生!對於自己的代號滿意嗎?”福爾摩斯不懷好意地譏諷道。
“這……天涯先生,爲什麼我就非得是男二號呢?”華生好像有些鬱悶地說道。
“可是,天涯也沒有說誰是男一號誰是男二號呀,爲什麼你就自認了呢?”昊亮在一旁問道。
“哈哈哈哈——!華生,這些夥伴們真是太有趣了,我想這次的旅途一定會非常的精彩!”福爾摩斯繼續惡作劇般地挖苦着華生。
“這……又被你那可惡的誘導給忽悠了……”看來,最終華生再一次敗下了陣來。
“那麼,言歸正傳,既然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我覺得如果我們一起合作的話,那效率一定是最高的了!”福爾摩斯拿出了自己的菸斗,吸上了一口,突然又像是轉換了性格一樣地認真的提議道。
“你說得很對,福爾摩斯先生,於其我們這麼一頭霧水得在這米之國的大陸上瞎找,也許,聽聽你的推理,會更有幫助呢。”特斯拉欣然地接受了福爾摩斯的邀請,當然,其他夥伴們也沒有異議。
“那就太好了,畢竟,據我目前所得到的線索,接下來的情況會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所以,歡迎大家一同來參加我們這場十分必要的戰前會議,畢竟,在這片米之國的大陸上,已經發生了人類最不應該涉足的底線的程度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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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媽?爸爸,還有爺爺奶奶呢?”小瑞秋滿懷困惑地問着自己的媽媽,由於自己的媽媽正默默地落着淚,一種不安正困擾着這個只有5歲的女孩的心靈。
“噓——!瑞秋,記住了,不要再提起爺爺奶奶了,還有爸爸也是!尤其是在見到外面的那些叔叔們的時候,記住了嗎?”媽媽強忍着自己的淚水,輕輕地告戒着自己那天真可愛的女兒。
“可是,爲什麼在進來了罐頭王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們了呀?他們去哪裡了?我想要爸爸給我講故事了。”似乎小瑞秋並不想要聽衆自己媽媽苦心的告誡。
“喂!瑞秋,既然媽媽要求我們這麼做,我們聽從便是了,不然媽媽會難過的,知道了嗎?”此時正在訓斥自己妹妹的是她那9歲的哥哥,雖然他並沒有哭,但是從眼神之中,似乎他是知道着些什麼事情的。
“可是,我想要聽故事了,不然我睡不着怎麼辦呀?”小瑞秋也有着自己的理由,畢竟,一直以來,她都是在自己爸爸那慈祥而溫柔的故事聲中,慢慢地進入夢中的童話世界的,此時突然就說不能聽到爸爸那唯一能夠讓自己安眠的聲音,這可使得她那幼小而睏意十足的心靈難受極了。
“好吧好吧,那麼我給你講故事吧,也許,也很不錯的呢!”哥哥看來想要以此來安慰自己的妹妹。
“啊——!你行不行的呀?邁克。”小瑞秋將信將疑地問道。
“你就將就一下吧!還是說,你連故事也不想聽了?我可是在爸爸那裡聽來了很刺激的故事的喲!”哥哥極力地引誘着自己的妹妹。
“好吧……那麼一定要好聽的喲!不然就要捏你的鼻子。”妹妹終於妥協了。
這使得哥哥嘆了一口氣,在陪同妹妹走向狹小的房間裡面那張看上去依然十分小尺寸的牀上之前,麥克默默地向他們的媽媽看了一眼,但是並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此時媽媽眼中流露着的是極度擔憂與悲傷的表情;而她在臉頰上所流淌過的,是近乎絕望的淚珠。
此時,麥克心中想着,唯一能夠幫上自己親愛的媽媽的事情,也許就是模仿着那位他在潛意識裡面隱約感覺到的、那個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的爸爸那樣,哄着自己那似乎還什麼都不懂的妹妹進入夢想了吧。
“咚咚咚……”在妹妹很快就睡着了以後,他們三人那狹小緊湊的房間的門,被清脆地敲響了。
“媽媽!”麥克警覺地跑向自己那依然顯得十分年輕、有着一頭金色秀髮、以及水潤動人的臉龐的媽媽身旁,細聲而警覺地拉住了她的手說道。
“麥克,好孩子,放心,沒有事情的,媽媽去去就回,你一定要像一個男子漢那樣照顧好妹妹,知道了嗎?”媽媽此時已經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溫柔地對着那個雖然也還小,但是正極力地想要爲自己分憂的小男子漢說道。
“可是,他們那些壞人會欺負你嗎?我可是看到了,他們之前竟然那樣粗糙地對爸爸說話,還有爺爺奶奶!”麥克雖然非常氣憤,但是他依然是十分警覺地壓低着自己的音量。
“不,再也不會的了,畢竟,正是你的爸爸、爺爺和奶奶,才換得了我們三個人在這裡的門票呀。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那裡還好不好……”說道這裡,媽媽突然又激動的涌出了眼中的淚水,但是她使勁地下嚥了一口氣,又把水珠強忍了回去。
“那麼,爸爸他們會和我們現在一樣,也有一個房間嗎?”麥克十分想要知道自己心中那位巨人,代表着一個家庭力量與強大的爸爸的去向,畢竟,看見這座本來以爲會熱情接納他們、從外表看上去光鮮亮麗(至少是在目前這種末日裡面)、一路上到處都標有着他們留下的美麗廣告語與地址的“罐頭王國”,本來應該是他們一家最後的希望以及庇護所纔對的,而此時非但再也沒有見到自己另外三位至親的家人了,而且媽媽還是那樣子傷心地流着淚,這使得麥克的內心很不是滋味。
“咚咚咚咚——”門前再次傳來了敲門聲,而且這一次聽得出來,節奏似乎有些急躁了。
“好了,麥克,記住了,一定要保護好妹妹,我愛你!”媽媽最後在親吻了一下小麥克的額頭之後,便輕盈地站立了起來,轉身走向了那狹小的門口。
當她輕輕地打開了門之後,兩個在肩膀上抗着步槍的、看上去十分不友善的、在胳膊上還紋着亂七八糟紋身的男人,似乎對着麥克的媽媽說了些什麼,最後,在媽媽最後一次回眸深情地再看了自己一眼並迅速地帶上了門之後,麥克看着那扇再次緊閉、讓自己感到有一絲害怕、又有一些憎恨的門,輕輕地說了一句:“我也愛你,媽媽,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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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看着十分豪華、武裝齊全、感覺像是司令室兼主臥室的房間裡,一個男人正坐在一張舒服、大氣的沙發之上,手中正捏着一個酒杯,晃盪着裡面那看上去十分甘醇的威士忌。
“咚咚咚——!”乾淨利落的敲門聲響起。
這個在沙發上怡然自得的、留着捲髮以及大鬍子的男人,在喝上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陳年威士忌之後,便傳喚了敲門的人。
首先進來的,是一位穿着淺紫色的、幾乎有些半透明的吊帶睡裙、留着一頭美麗而飄逸金髮、身材十分傲人的年輕女士,不過,在她走進來的時候,正雙手無力地抱在胸前,神情與動作都十分的僵硬與木然。
“快走啊!”在她身後馱着步槍的男人十分不客氣地說道,並用槍口頂着那位女子向着房間裡面推了一推。
“欸——!史密斯!對我們美麗的客人應該客氣一些!”那位喝着酒的捲髮男人大聲地、帶着些開玩笑地對女子身後那位看着像是自己手下的男人說道。
“是的!將軍!”史密斯恭敬地向“將軍”敬了一個軍禮,隨後便關上門出去了。
那個感到十分害怕的金髮女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了靠近入口的地上,雖然房間裡面十分暖和,可是在她的身上卻似乎感受到了無比的寒意,只見她雙手來回地在自己那纖細的胳膊上來回地搓動着。
“坐,溫蒂,不要感到拘束,來喝上一口酒,這可是20年的陳釀,只要喝上一口,保證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將軍正邀請着叫溫蒂的女子坐下,從他的態度看來,倒是沒有那位史密斯的手下那麼粗暴,只是,此時他一邊繼續搖晃着自己的酒杯,一邊用自己的尖銳目光仔細地、有如一部掃描儀一般地打量着溫蒂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溫蒂沒有說話,只是按照着將軍所說的那樣,有些忌憚地坐到了他正面對着的沙發之上,拿起了茶几上那個半滿的、早已經爲她準備好了的酒杯,看着透明被子裡面拿色澤渾厚的威士忌,溫蒂又看了看正用着讓她感到十分不舒服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將軍,最後,她下定了決心,閉上了眼睛一口氣把杯子裡面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結果,理所當然地,那熱辣的酒精使得她止不住地咳嗽了好多下,她下意識地用另外一隻手捂在了自己的幾乎沒有什麼遮擋的胸口,想要回口氣來。
“哈,哈哈哈哈……!真是一個厲害的女人,很難想象,如此美麗又潑辣的你,居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真是羨慕你那個溫柔的丈夫呀!哈,哈,哈!”溫蒂的表現似乎逗樂了將軍,他在那裡哈哈大笑了起來,接着自己也大大地喝上了一口。
“那麼,將軍先生……能否冒昧地問下,我的丈夫瑞克,還有我的爸爸媽媽呢?”也許是剛纔那濃烈的酒精爲溫蒂鼓足了勇氣,她不再那麼的畏縮了,語氣也鎮定了許多,她擡起頭,撥開了自己拿有些當着臉的頭髮,看着將軍問道,那始終有些溼潤着的眼睛之內,次刻正顯露出一種女性、以及一個母親特有的堅韌的眼神,現在我們清楚地看到了,溫蒂,便是剛纔那個勇敢而懂事的麥克以及她那此時已經進入甜美夢想之中的小瑞秋的媽媽,只是,此時的她與剛纔在房間裡面的狀態與着裝明顯是不同的,從她那優先飄柔而蓬鬆又具有彈性的金色秀髮,以及身上那件幾乎就等於是沒有了衣服的吊帶睡裙,以及睡裙上胸口處那隆起的點狀的陰影處不難看出,在來到將軍的房間之前,她明顯是被專門地洗漱與打扮過一番的,這場景,就有點像我們古時候歷代王朝的後宮之內,每日都期盼着自己會被傳喚的那些,在幽深禁宮之內寂寞空虛、渴望着有朝一日可以被寵幸到的諸多的妃子那般,只不過,對於溫蒂來說,她可絲毫沒有那麼渴望着的心思,此時的她,內心之中所唯一牽掛着的,便是自己深愛着的丈夫瑞克,以及自己同樣失蹤了的父母。
“美麗的溫蒂,不用着急,我所羅門向你保證,只要你配合着我,與我一起共進這頓精心爲你而準備的晚餐之後,一定便馬上讓你知道你那倔強的親愛的,以及慈祥的爸媽的去處,怎麼樣,溫蒂女士,不知道你同意我的安排麼?”將軍一邊說着,一邊放下了酒杯,並用力地拍了拍手。
大概過了一小會兒,將軍的房間大門再次被打開了,這一次,進來的是一位穿着用人服飾的年紀大概不到20歲的,臉上有些雀斑的少女,她正推着餐車,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將軍和溫蒂之間的那張茶几旁。接下來,她首先爲將軍遞上了一份看上去十分豐盛的,幾乎全是肉類的餐盤,隨後,又爲溫蒂遞上一份,份量相對要少一點的、但同樣是全肉的餐盤。
“謝謝你。”溫蒂似乎想要與這位姑娘比自己小了幾歲的姑娘交流,但是她並沒有得到回覆,在溫蒂看向這位默不作聲的姑娘的眼睛時,她能夠從中看到一種感覺上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木訥而又空洞的眼神。這樣的瞳孔,不禁讓溫蒂的內心產生了一絲恐懼與同情,還有那深深的猜疑——這個可憐的女孩,到底都經歷了一些什麼呀?
最後,當這位女傭人爲雙方擺設好了餐具以及又斟上了一些酒之後,便默默地推着車,像是幽靈一般地、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房間並帶上了房門,整個過程,出了餐車與木質地地板所發出個“咯吱咯吱”聲以外,便只剩下溫蒂自己心中那有些不安的呼吸聲了。
溫蒂看着將軍,想要明白他的意圖,而將軍只是用叉子叉上了一塊肉餅,似乎很有滋味地、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沒有幾下子,一塊大大的肉餅子便被將軍十分享受地吞嚥下去了,在他又接着享受地喝上了一口威士忌之後,看着一隻警覺地盯着自己看的溫蒂,他張開雙手,對着她做了個友善的待客的眼神,示意她別拘束,趕緊想用自己眼前的、在當今世道上幾乎可以談得上是稀世珍貴的肉類晚餐。
由於之前與將軍的約定,溫蒂知道,不管自己情願不情願,只有在按照面前這個假惺惺、***、卻又讓自己無法反抗的大鬍子男人的看上去十分友好的要求,她,纔有可能知道自己已經一天沒有見到過的家人的下落。
她用叉子叉着一小塊肉餅的邊緣,用刀整齊地把肉餅切了下來,往自己的嘴裡送上了一小口,肉塊伴隨着濃郁的、充滿着胡椒與蒜味醬料的包裹與裝飾之下被溫蒂在最終細細的嚼着,此時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種萬分感慨的感覺——是呀,這是有多久沒有吃到過這麼像樣、正式的一塊肉了,醬汁的辛辣味依然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可是,也許真的太久沒有吃到肉了,居然完全都吃不出來,這到底是雞肉、豬肉還是牛肉了,不過,雖然這裡的這個將軍很不友善,但是在如今的世道上,他居然還有着如此多的食物資源,我一定要努力地迎合着他,畢竟,如果我們一家子能夠在這裡立穩了腳跟,從此在這裡生存下去,那還是十分有意義、也是值得的,畢竟麥克和瑞秋都還小,他們需要肉類來長身體。
就這樣,在將軍的熱情款待下,兩人在相對安詳的氣氛中度過了在溫蒂看來十分漫長的一個小時。
進餐期間,將軍侃侃而談,講着許多像是爲了逗樂溫蒂以及令他自己感覺良好的風趣笑話與段子,而溫蒂,則一路小口地吃着久違的肉排,在一旁故作感興趣、勉強地呼應着將軍,不時用十分柔情的笑聲笑着,以表示對於將軍的“風趣”與“幽默”的讚賞。
就這麼,隨着將軍盤中的肉塊終於被一掃而空,溫蒂鼓勵着自己又大大地喝了一口威士忌。終於,在她感到是時候了,她用自己堅韌而又美麗迷人的眼神看着似乎十分快樂的將軍,問道:“那麼,勇敢而威武的所羅門將軍,按照約定,你現在應該可以告訴我,我的丈夫瑞克,還有我的爸爸媽媽們,他們都還好嗎?以及他們在哪裡呢?”
聽到了這個問題,將軍似乎也並沒有因她的突兀而感到生氣,而且似乎他也有要遵守約定的打算,只見他比之前用着更加高興地笑了起來,像是正在訴說着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還沒有出口便已經逗得自己止不住了。接着,他張開了自己的一隻手展開指向餐盤,用剛纔請她就餐時一樣的眼神與笑容示意着溫蒂。
“將軍,您是要我繼續吃嗎?可是,很抱歉,畢竟我是個女子,沒有你那麼海量的胃口,我已經實在是吃不下了!”溫蒂的內心對於將軍的笑而不語,感到了一些着急,不過她依然努力保持着理智與禮貌。
將軍就好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她說話似的,繼續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只是表情更加的友好,笑容也更加的燦爛。
“將軍,真的,我真的吃不下了……”溫蒂以爲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於是便又大聲了一些說了一遍。
這一次,她可以確定,這位友善的將軍的確是聽得見自己說話的,只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卻依然沒有改變自己正要向自己表示的動作與表情。
“將軍,真的,我……”就當溫蒂想要再一次推脫着的時候、她想到將軍並不是一個傻瓜的時候。當她看着這個向自己飽含深意地笑着、並十分有樂趣並享受着些什麼的將軍,她突然感覺到了自己丈夫的靈魂正在向自己吶喊!在一個小時前,她便開始在潛意識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彷彿自己的丈夫正試圖阻止自己在做的事情……
突然,這個美麗的、年輕的、幾乎全袒露着的溫蒂女士,在看了看自己盤中那冷掉了以後終於不能被濃油赤醬所掩蓋住的腥味之時,在她不可思議地、像是完全被惡魔欺騙了一般再一次用自己那因爲淚水而模糊了的目光看向那個原來是在告訴自己答案的將軍後,一股令自己無法抵禦的噁心的感覺,從自己內心的深淵那裝載着一頓豐盛晚餐的胃裡,從自己那已經無法挽回的罪惡感與悔恨的催促之下,奔涌而出。
溫蒂,朝着那被自己親自處理了的、半乾淨了的餐盤,劇烈地、痛苦地、絕望地——嘔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