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瀾宮中,蘇汐顏坐在南宮燁瑾對面,看着他,欲言又止,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南宮燁瑾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笑笑道:“你是不知該怎樣稱呼我是麼?”
蘇汐顏赧然垂下眼眸,他說對了,她確實不知該如何稱呼他,私下裡,她不想叫他皇兄,她多想叫他千葉,但是那對他不公平,所以,還是叫他燁瑾哥哥吧。
“燁瑾哥哥,蘇家失火的內幕我聽皓澤哥哥說了,是北堂龍影手下的巫女所爲,是哥哥在江湖上結識的好友救了爹孃及蘇府上下幾十口人,我……錯怪那個人了。”蘇汐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垂着腦袋,神情有些落寞,那時,當她看到蘇府葬身一片火海時,難過得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纔會錯怪北堂肆。而他爲了找到她爹孃的下落毅然離開北懿,卻失去了寵愛他的父皇和皇位,這讓她心裡有種深深的負罪感。
“芷兒,在你的心裡,我和他,誰更重要?”南宮燁瑾淡淡地問道。
蘇汐顏愣住,呆了片刻,那個人,她還能再愛嗎?不管是祁衛,沛旋,還是現在的他……那個人的心中一直都只有皇位,他愛的不過是權利罷了,當他還是祁衛時,奪了本該屬於千葉的皇位,生生逼得她與千葉無路可逃,最終跳涯殉情。沛旋明明答應她放棄皇位,可當她離世之後竟又重奪皇位,可笑當初的誓言於他不過一縷輕煙。
前世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不想計較太多,但是她與那個人已再無可能了。
片刻後,蘇汐顏緩緩起身,看着南宮燁瑾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白芷此生此世,不,永生永世只愛燁瑾哥哥一個人!”
“芷兒你,你說的是真的?”南宮燁瑾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閃動着異彩,雙手情不自禁地握住蘇汐顏的肩膀,像個得了獎賞的孩子般滿足。
蘇汐顏笑着點點頭,看着他一臉孩子氣的笑容,心中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暖暖的。
南宮燁瑾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有些好奇地問道:“芷兒,你的內力是誰爲你解開的?”
蘇汐顏想了想,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離開皇宮的那天晚上,遭到一羣黑衣人的襲擊,被銀面郎君救下,後來又出現一個紫衣蒙面女子,逼我吞下了個藥丸,我的臉上就多了道疤,還失去了之前的一切記憶,後來銀面郎君教我武功,我就覺得身體中有一股氣流在涌動,他告訴我,我的體內本來就有內力,我當時還不相信呢,可後來我學了些心法,竟也能將體內潛藏的內力運用自如了。”
南宮燁瑾聞言陷入了沉思中,神色有些凝重起來。
蘇汐顏見狀忍不住問道:“怎麼了,燁瑾哥哥?”
南宮燁瑾思考再三覺得還是應該將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她,“芷兒,你之前不是問過我爲什麼要封住你的內力嗎?現在我就告訴你原因。”
蘇汐顏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來了興致,滿是期待地等着他的下文。
“因爲你……”
“淑妃娘娘駕到!”門外守衛高聲稟報道。
蘇汐顏不禁翻了個白眼,這淑妃可真會挑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雖這麼想着,卻也不敢怠慢,隨即迎上去福身道:“淑妃娘娘。”
淑妃頷首,微微笑道:“原來帝姬在太子這裡,可讓妾身一頓好找。”
蘇汐顏奇怪道:“娘娘找本宮所爲何事?”
“無甚大事,只不過是妾身剛做了些桂花糕送去紫薇宮,玉瑤想讓帝姬也嚐嚐,妾身便尋到了這裡來,帝姬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玉瑤是越發胡鬧了,只仗着皇上寵愛,整日與宮人們瘋在一處,連我這母妃的話也不聽了,妾身知道玉瑤最敬愛帝姬,也就帝姬能管得住她,還望帝姬替妾身多操一份心,妾身不勝感激。”淑妃輕嘆一口氣,滿是無奈地說道。
“娘娘說的哪裡話,玉瑤是本宮的皇妹,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應該盡責,玉瑤還小,可能有些地方不懂事,娘娘不必憂心,本宮會悉心教導她的。”蘇汐顏寬慰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龍成鳳呢。
“有帝姬這番話,妾身也就放心了,太子,帝姬,妾身就先告退了。”淑妃看起來嫺靜淑雅,謙恭溫和,可蘇汐顏看着她,卻有種怪怪的感覺,說不出來的彆扭。
“燁瑾哥哥,淑妃只有玉瑤一個孩子嗎?”蘇汐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不過不可否認,她想知道。
南宮燁瑾只當她是好奇,心血來潮隨口問問,也不做多想,回道:“大皇子南宮靳也是淑妃所生。”
蘇汐顏點點頭,繼續問道:“二皇子的母妃是珍妃?”
“你怎麼知道的?”南宮燁瑾好奇地看着她問道。
蘇汐顏淡淡一笑道:“猜的。”上次的南皇壽宴,這次的冊封大典,後宮衆妃嬪中只有淑妃與珍妃兩人蔘加,應該是母憑子貴吧。
南宮燁瑾微微有些錯愕,但也只是那一瞬,臉上便又恢復了淡淡的笑意。蘇汐顏的聰慧在北懿可是出了名的,自然是心思玲瓏,善於察言觀色的,猜到這個也不足爲奇。
蘇汐顏接着問:“父皇有多少姬妾?得寵的有誰?”
“芷兒,你是想從中找出謀害母妃的人?”南宮燁瑾聽她接二連三地問與後宮妃嬪有關的問題,心中自然便聯想到了多年前母妃被害一事,那個時候他還很小,根本沒辦法找出罪魁禍首,等他大了,也無從查起了,可這件事一直佔據着他的內心,成了他的一大心結。
蘇汐顏點頭,“那個人現在應該相對來說比較受寵,否則她當年也不會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母妃。”
“現今最受寵的妃嬪當屬淑妃與珍妃二人,淑妃賢良淑德,溫婉謙和,在後宮中威望甚高,珍妃則囂張拔扈,目中無人,後宮中其他的妃子對她是又恨又懼。”南宮燁瑾分析道。
蘇汐顏所有所思地點點頭,只憑這一點還很難猜測誰纔是真正的兇手,她還需要進一步的求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