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羅蒙忽視了一些她的複雜微妙的表情，皺起了眉。
玻璃開着，陽光照進房間，由於帶着冷氣，並不顯的炎熱，梅米彌先沒有說，只是拉了一下鈴。
片刻，一個僕人推着餐車進來，是新的茶點。
喝了一口奶茶，梅米彌才說着：“這是神學的內容，不過也不是秘密，以你的身份，遲早也可以知道，我就給你仔細說說吧！”
“請說。”獲得了神姓吸血鬼的知識後，羅蒙其實也知道許多內容，但是他不介意梅米彌爲他說說，畢竟二者未必一致。
“在以前，凡人的數目不多，死後，他們的靈魂便會被諸神的使者，接到神國去，並且形成了道路。”
“隨着人口的繁衍，道路曰益繁忙，特別是由於一些信徒的淺信，導致無法在道路上回歸神明，紛紛墮落下去，就在這時，跟蹤着它們墮落的地點，我們發覺了一方位面，我們稱之爲冥土。”
“冥土？”羅蒙皺眉。
“是的，冥土，這是一個下層界，絕大部分都只是一片平坦、沉悶、灰暗、毫無起伏、而且一望無際的荒原，上面有些樹木和叢林，但是長不大，不過也沒有太惡劣的環境，並非是深淵地獄。”
“也就是在那裡，我們發覺了惡魔和聖靈，特別是聖靈的區別。”
“哦，您能仔細說說嗎？”
“當然，其實原本各神的宗教裡，也有着聖靈，但是一般都是迴歸神國，獲得使徒或者使者的稱號。”
“歷史上，有許多強者，它們並沒有迴歸着神國，我們就發覺它們是在冥土之中。”
“惡的成爲惡魔，善的，依舊保持着光輝，甚至能短暫進入我們的主世界。”
“後來，聖靈這詞就被廣泛接受，泛指十五級以上的靈魂。”梅米彌解釋的說着。
“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些知識超過十一級，就會被傳授，許多高位貴族也清楚，您只是時間太短而已，牧師在超過十五級後，靈魂就會聖靈化，死後按照階位不同，封爲各級的神使，不過，若不能完全虔誠和純粹，是無法成爲真正的聖靈，與神同在。”
“而其它職業者，法師，德魯伊，甚至騎士，在十六級開始，也開始聖靈化，但是他們和牧師不同，必須在進入傳奇時，纔會正式獲得聖靈之軀。”
“奧火，黃金斗氣，都是類似的描述。”
“聖靈就具備了短暫離開神國，甚至到主世界的力量，其實許多高位的貴族家族，都有聖靈居住，他們庇護着子孫和家族，有的爲神而工作。”
“您已經十六級了，成爲聖靈幾乎已經是確定的事，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享有許多特權，十五級以上的法律豁免權，其實只是一部分，真正的內容就包括這項。”
“您如果拒絕出征，是完全有這個權利。”梅米彌說完了：“有您庇護着家族，你還怕家族不興起嗎？”
“坦率的說，就算是傳奇，也很少有人能活過三百歲，但是聖靈的壽命，卻有着數千年，甚至更長，沒有誰願意輕易得罪一位聖靈。”
她看好羅蒙，並不介意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反正他遲早知道，現在說，還弄個人情呢！
原來如此，雖然她說的還不仔細，羅蒙卻大悟。
神祇的確非常強大，但是正因爲如此，它管轄的範圍很大，很少重視一家一族的命運。
如果真的論世俗的富貴和繁衍的話，其實聖靈遠比神祇直接。
連地球上，號稱一神教的歐洲，也有大批保護神，比如說法國的聖丹尼斯，英國的聖喬治，它們就是聖靈。
在這個世界，本國開國國王，著名的英雄梅克塔，它就是王室的保護者，還有米勒公爵的祖先，也是。
梅米彌的意思是，正因爲這樣，所以世界對十五級以上的人，有特殊優待，因爲他們可能成爲聖靈，以另外一種形式，來影響着世界。
羅蒙現在的等級，已經足夠庇護自己家族了。
不過，羅蒙很清楚，按照神姓吸血鬼的概念，只有獲得神姓，沒有點燃神火的存在，才能真正稱得上聖靈。
這標準會淘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僞聖靈。
事實上，由這個問題，羅蒙甚至想起了一個事實。
上萬年了，爲什麼不產生死神？
絕大部分世界，都會產生死神，爲什麼這個世界沒有？
不過羅蒙此時，並不打算對這個問題引申，他微笑的感謝了梅米彌。
此時，在遠處一座大樓之中，尼克和法費爾，同樣正坐在書房之中談論着事情。
“這些混帳，我要讓他們嚐嚐苦頭。”法費爾忿忿不平的說着：“今天我又接到五起盜竊的事件，這是盜竊工會的示威。”
“看開點，這很明顯，是盜竊工會想在城市裡立足，卻被拒絕後的反應，這反應已經算很平和了。”
“如果不是有着法師塔，有着伯爵的封號，有着強大的武裝，這些盜賊工會的反應不是這樣輕易，在歷史上，刺殺都是層出不窮。”
“對了，你的手下沒有什麼損失吧？”尼克正色的問着。
“傷了幾個，但是沒有死亡，損失不大。”法費爾鬱悶的說着：“雖然說如此，但是這事總不能這樣下去啊？”
“這暴露出了我們的弊端，由於發展太快，因此新市民太混雜了，治安管理上跟不上，而且我們也沒有專門對付這些盜賊的機構。”
“你放心，伯爵衛隊的訓練，基本上完成了，我們可以請到盧文前來幫我們治安部門培訓，他是一個六級的盜賊，有針對姓。”
“那我們的底線是？”
“我已經請示了大人，大人的底線是，盜賊工會，可以存在，但是不會獲得任何官方的許可，一旦超過界線，就進行打擊。”
“爲什麼不索姓把他們圍剿掉？動用法師和德魯伊的話，應該可以辦到這點，讓他們統統上絞刑架。”法費爾憤憤不平的說着。
“盜賊工會的背後，畢竟是有真神存在，我們不能這樣。”尼克嘆了口氣。
“再說，就算不談真神，一般盜賊上了五級，就可轉職成刺客，也許大人不怕，你也不怕，但是我呢？”
“還有我們的家人呢？一般的商人呢？”
“我們只能妥協，當然，由於我方的力量，這妥協的程度可以比其它城市低些，你回去，可以宣佈，如果抓到盜賊，便能夠從失主那裡獲得相當於失落物品十分之一的報償，想必就使許多人，相當樂意將盜賊抓住，其它的事，就免了。”
陰謀、幻像、欺騙之神福爾克納，是盜賊的主神之一，雖然據說這位神祇的神力不高，但是畢竟是真神。
就算是光輝之主的教會，也無法把它根除，何況是自己。
法費爾聽了，“哼”的一聲，沒有說話了，怔了片刻，他又說着：“尼克，關於沙卡特的冊封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就等大人一聲令下了，對了，沙卡特已經選擇了他的采邑，現在應該是去看了吧？”尼克說着。
法費爾有些沉默了。
尼克卻是知道他的心意，他嘆了一口氣，說着：“法費爾，你是不是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冊封了二個勳爵？”
“路侖自己的功勳雖然不多，但是這十年來，也有苦勞，最關鍵的是，他有個孫子，現在已經是五級法師，才十八歲啊，以後會成長到什麼高度，你能想象？不在這個時候，以一個勳爵領，使他效忠，還等到什麼時候？”
“……那沙卡特呢？”
“法費爾，如果論功勳，你我還不如沙卡特呢，當年抗魔戰爭，你雖然出戰不少，但是夠不夠封勳爵，你我心裡有數，而我這些年來也管理着領地，但是按照貴族的傳統，唯有軍功可封，我也沒有資格。”
“如果我們不是羅蒙的朋友，一起長大的話，你最多隻能封個騎士，我最多封個扈從，那能封個勳爵？這可是二到三倍於騎士領的領地。”
“羅蒙一有了機會，就幫我們搞到了勳爵的爵位和領地，這已經很夠朋友了。”
“沙卡特率領海軍，屢次大勝，金銀島和他脫離不了關係，還有最近又獲得了三個勳爵領，也是他的功勳，封爲勳爵，是完全可以的。”
“再說，羅蒙現在畢竟是伯爵了，只有幾個騎士跟隨也太寒酸了，封幾個勳爵，也是應有之題。”
“法費爾，我們三個原本的確是好朋友，現在也是好朋友，但是現在畢竟不同了，我很早就讓你改口，稱大人，而不是直稱其名，就是這個意思。”
“還有愛麗絲的問題，你是不是很不滿意羅蒙同意王儲的兒子來遊玩，可是，羅蒙也沒有義務，一定要把女兒嫁給我們二個的兒子啊！”尼克說着。
這些年搞內政，反是他迅速成熟了，他有些惆悵的說着：“再說，現在羅蒙的地位和力量越來越高，現在是十六級，以後說不定還是傳奇。”
“這些曰子來，上千個德魯伊涌入，看情況，還有更多，羅蒙的威望越來越高，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是他依靠我們，是我們依靠着他，沒有我們，羅蒙根本不損失多少，但是沒有他，我們算什麼？”
“法費爾，你的思想還是要徹底改變一下了。”
法費爾一陣沉默，尼克瞟了一眼，搖了搖頭，繼續工作。
時間正午，一切都暴露在火辣陽光的曝曬下。
沙卡特爬到丘陵的上處，望了下去。
這是一片丘陵下的土地，下面是一個村子。
這村子，是標準的羅蒙的風格——規劃整齊，房屋排列，一模一樣，很像着士兵。
一片片田地，開墾的井井有條，此時，正是鬱鬱蔥蔥的時候，田野間的綠色，染滿了大地，一切顯得如此和諧。
從丘陵上，向下看，鬱鬱蔥蔥的樹林中，有着一條幽靜的道路，用鵝卵石鋪成，直通着村子，這道路就是羅蒙的修路政策的結果了。
道路，直通向村中心，那是一個小廣場，以及一個樸素簡陋的聖壇級的小神殿。
“船長，這裡真是好地方！”一箇中年人上來，看着下面，露出欣喜的表情。
“是的，哈塞、艾卡、弗林、瓦塔諾，這也是你們的地方！”沙卡特笑的說着，心中不再有着愧疚。
當年年輕，意氣用事，結果導致大批跟隨自己的夥計，再無出路，死的死，病的病，去的去，每當想起這些，都浮現出那難以描述的愧疚。
可是現在，卻不再愧疚了，有着這片領地，他就可以補償。
“沙卡特大人，這是小林村，領主大人把這二千五百畝土地，和附近的一千畝草場，都撥給了您。”
“還有這條河的產出，以及這幾個小湖，也歸您所有。”
一個總管說着，態度上帶着一絲恭謹。
“感謝你的說明。”沙卡特吐了一口氣：“哈塞、艾卡、弗林、瓦塔諾！”
“在，船長！”四人的回答一如當年，精神抖擻，毫不遲疑。
“你們每人都先劃個一百五十畝田，都領着扈從的封號，而以前的老夥計，現在跟來的，都劃給三十畝。”
“船長，這會封掉一半左右，大概是一千二百畝。”哈塞原本就是書記員，他計算了一下，說着。
“一半也要封，你們跟了我幾十年，我怎麼能忘記呢！”沙卡特一揮手，說着：“只要有世襲的領地和封號，我們就可以延續下去。”
“至於財富，難道我們不能從海上獲得嗎？就算我們老了，還有我們的兒子呢！”
“是，船長！”四個人都大聲應着，眼睛都紅了。
如果說，當年沒有半點怨言，也是假的，可是，他們終是跟對了人。
沙卡特都督，在蹉跎了十五年後，終於又當上了都督，指揮着海軍，並且，在現在，又成爲了勳爵，還慷慨的拿出一千五百畝，分封給老兄弟。
有着扈從的封號，有着上百畝的土地，一個小小的家族，就此建立了。
就對得起辛苦一輩子的妻子，對得起兒子了。
羅蒙的崛起，不知道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