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要見到陸墨含,她就控制不住的害怕。
害怕到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的異樣,忍不住開口道:“阮小姐,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有。”阮亦甜抱住自己,衝司機笑了下。
這個時候的她還能面帶微笑,雖然有些難看,可等回到陸家古堡,她已經連難看的笑容也擠不出來了。
拾級而上,每一階樓梯,都彷彿比山階更高、更陡。
屏着呼吸,她終於站在陸墨含的房間外面。
房門緊緊的閉着,聽不見任何動靜。
阮亦甜鼓起勇氣敲了敲門,片刻後房門打開,葉蘊姍面帶笑容的出現在面前。
“亦甜你回來了,我們已經吃過了,你自己去吃點吧,墨含今天說給你放假呢,你不用過來照顧他了。”
不用她了?
阮亦甜怔了怔:“真的?”
“噗,瞧你問的,這種事還能有假的?怎麼?給你放假不開心啊?”葉蘊姍開玩笑的道。
阮亦甜發現葉蘊姍真很愛笑,笑起來的時候像是能感染別人似的,就連她心情都好了許多。
“我知道了,謝謝小葉醫生。”阮亦甜鬆了口氣,笑容重新出現在她臉上。
葉蘊姍點點頭,看着阮亦甜離開,關上門轉身回去:“墨含,你是怎麼得罪人家小姑娘了,見都不敢見她?”
陸墨含沒有理她。
葉蘊姍聳了聳肩,知道他就是這種彆扭的性格,不想說的事情,任別人說什麼他都不予理會。
她也沒指望他跟自己說些什麼,只是自顧自的道:“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瞧把人家小姑娘嚇得,剛剛打開門的時候我差點笑出聲,那表情,簡直是視死如歸……”
她說着說着,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而背對着她的陸墨含,聞言後雙眸荒涼一片,握着柺杖的雙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視死如歸……
在這個形容詞還真是有趣。
她到底還是把他看成洪水猛獸,這樣也好,最起碼她不敢不聽話了。
陸墨含抿了抿脣,重新開始自己的復健運動,直到大汗淋漓,
直到累到癱倒,再也無力思考。
經過那一夜,她不敢見他,他也不敢見她,阮亦甜和陸墨含兩個人互相避着,竟也過了一段安生日子。
陸墨含每天都會聽江七的彙報,知道阮亦甜最近一直避着陸衍博,也沒有去見管子驥的心思,他挺滿意的。
“好好看着她,防着點陸衍博和管子驥就行。”他這樣囑咐江七。
江七便也這樣吩咐下去,所以這天,當阮亦甜被一個年輕的女學生似的人喊出學校的時候,並沒人在意。
阮亦甜只聽說是有人找她,並不知道是誰,出來一看大爲驚訝。
“夏樂靈?”
“阮亦甜,好久不見。”夏樂靈微微一笑。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長及腳踝的裙子,上面找了一件薄薄的開衫,頭髮烏黑順直的披在肩上,看上去比在學校時更加清純。
對於夏樂靈,阮亦甜的心情有點複雜,一方面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另一方面又不明白她當初既然約了自己出去爲什麼又扔下自己離開。
而她更在意的是……
“夏樂靈,你最近還好嗎?我那天在末日酒吧看到的人是不是你啊?”
“是我,我在那裡工作。過得還算不錯。”夏樂靈依舊是面帶微笑,回答得落落大方。
“原來是這樣。”阮亦甜點了點頭,“我當時看到你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呢。”
在她眼裡,工作不分高低貴賤,所以聽到夏樂靈在酒吧工作,她並沒覺得怎樣。
而夏樂靈就更加坦然了:“我當時也看到你了,不過因爲有工作,沒上來打招呼。”
“那你今天找我有事嗎?”阮亦甜好奇的問道。
雖說之前她們兩個人還算交好,但自從夏樂靈被陸墨含趕出辰星學院後,她們也就通過一次電話,並沒什麼往來。
夏樂靈笑了下,笑容有些苦澀:“亦甜,我是來求你的,你能跟我去見一個人嗎?”
“見誰?”
夏樂靈咬了咬脣,懇求的看着阮亦甜道:“管子驥!”
阮亦甜臉色一變:“管子驥?他……他怎麼了嗎?”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夏樂靈眼眶微紅,看起來很
是傷心的樣子。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管子驥在一起?他不是回家了嗎?”阮亦甜着急的迭聲問道。
夏樂靈搖搖頭,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個勁的哀求她跟她走一趟。
阮亦甜心急如焚,立刻就跟着夏樂靈走了。
在夏樂靈的單身公寓裡,阮亦甜見到了爛醉如泥的管子驥。
事情已經過去了許多天,可她還記得那天管子驥離開的樣子,再看現在的他,卻哪裡還有個人樣。
頭髮亂蓬蓬的,拎着酒瓶躺在沙發上,臉龐通紅,酒氣沖天。
阮亦甜站在不遠處有些傻眼:“他這是怎麼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就這樣,喝了睡,醒了喝,每天醉生夢死,什麼都不知道。”
夏樂靈說着哽咽起來:“亦甜,我很怕,我怕他就這樣喝着喝着醉死過去。”
“他爲什麼喝成這樣啊?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阮亦甜一頭霧水的問道,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夏樂靈眸光晦暗的看着她:“因爲你!”
阮亦甜心裡猛得一跳:“什麼意思?”
“那天晚上你們分手後,他整個人就變得特別的頹廢,每天都要酒喝,喝完了,喃喃的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亦甜,我本來不想打擾你,可是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求求你,好好勸勸他,讓他振作起來吧。”
“他可是管子驥啊!可是你看他現在……”
話未說完,醉倒在沙發上的管子驥突然動了下,哼哼唧唧的喊了兩聲阮亦甜的名字,手裡的酒瓶一歪,又睡了過去。
阮亦甜看着他,又驚又痛。
是啊,他是管子驥啊,辰星學院裡公認的男神,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意氣風發、充滿活力的樣子?
“阮亦甜……”夏樂靈眼眶紅紅的看着她。
而阮亦甜自己,同樣鼻子發酸。
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在學校時,哪個不曾對管子驥動過春心?
阮亦甜咬了咬牙,走過去把管子驥手裡的酒瓶抽出來放到一邊,見他沒有知覺的樣子,便要夏樂靈打一盆冷水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