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的孩子似乎踹了她一腳,迴應她的話。
她露出了欣慰的笑,眸底閃爍着爍爍的光,“爸爸很快就回來的,平安無事的回來。”
話雖如此,可是剛親眼看着他離開,此刻心裡對他的思念已經如決堤的河水,氾濫成災。
三十三重天,最高不過離恨天。
四百四十病,最苦不過長牽念。
二哥,我真的……好想你。
……
在下飛機之前,鷹眼部隊的成員習慣性的沉默不說話,養精蓄銳。
雲簡月和顧知深挨着坐在一起,而對面坐的就是席夏和席墨,她的後背往後靠着,低着頭,機艙內光線暗淡,無法窺探她此刻的情緒。
“咳咳……”雲簡月突然出聲,清了清嗓子,引起對面低着頭的人注意。
席夏掠眸,淡漠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有話直說。”
雲簡月微微的側頭,看了顧知深一眼,他沒說話,眸光卻好似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薄脣輕勾了下,示意她儘管說。
有顧知深的支持,雲簡月鼓足勇氣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小糖豆的父母是誰?”
席夏捲翹的睫毛微顫了下,在眼角下投下淡淡的青影,毫不猶豫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雲簡月有些不相信。
“你覺得我很像是那種很閒的會質問別人爲什麼拋棄孩子的人?”席夏淡漠的嗓音涼薄如水,“很顯然,她的父母是因爲她不能說話拋棄了她,我撿回去照顧幾天就丟給席墨了。”
席夏看起來……的確不太想是個喜歡孩子的人。
雲簡月眸光移動向席墨。
“我只對電腦感興趣。”席墨言簡意賅,席夏把孩子丟給他,他也在是給孩子找了個月嫂照顧她,也找了手語和脣語老師教她。
所以當陳辰教小糖豆說話發聲的時候,小糖豆纔會學的那麼快。
這樣看來他們是真的都不知道小糖豆的父母是誰了。
雲簡月垂下眼簾,像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席夏見她那副嚴肅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既然她的父母已經不要她了,即便是你找到了他們,他們也未必會要小糖豆,更不用擔心他們會隨時會出現搶走小糖豆!”
語氣肅穆,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雲簡月聽到她這樣說,仔細想想也是。
既然是小糖豆的父母不要了她,即便是日後出現,他們也沒資格要走小糖豆了。
心裡懸着的石頭終於,可以落下了。
顧知深見她神色放鬆,手指摸摸她的頭髮,聲音溫柔:“時間還早,睡一會,嗯?”
雲簡月點頭,乖巧的就靠在他的懷中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抱着對小糖豆的想念,對即將面對的危險的忐忑,漸漸的入了睡夢中。
顧知深手指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小孩子睡着一樣。
直到她的呼吸均勻,他這才垂下手,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漆黑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對面的人看,像是一把鋒利削薄的手術刀,要將她從裡到外肢解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