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晚轉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用腳踢上門,走到牀邊頹然坐下,往後倒。
右邊肩膀被他捏過的地方,彷彿還殘留着巨大的力量在碾壓着她的骨頭,似是要將骨頭碾碎。
身子往後倒在牀上,用左手遮擋住眼睛,一片黑暗中,昏昏欲睡。
真媽的,累!
…………
房間。
唐笙兒端了一杯溫水給從浴室裡走出來的薄淺徹。
薄淺徹身上穿着白色浴袍,黑色的頭髮沾着水漬,柔軟服帖的趴下來,髮梢的水滴順着他的額際流下來。
唐笙兒拿着乾淨的毛巾站在旁邊爲他擦拭頭髮,動作輕柔小心。
薄淺徹喝了半杯水,放下杯子,沉聲道:“等會讓東城送你回去
。”
唐笙兒的動作一頓,在他的身邊坐下,“你還想留在這裡?”
頓了下,補充道:“與雲思晚一起?”
“事情還沒有結束。”他低沉的嗓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唐笙兒放下毛巾,凝聚着無限情意的眼眸看向他,聲音溫軟,“這次如果不是東城和我說不太對勁,我及時帶人來,你很有可能就被抓了。”
“我現在好好的。”他側頭看向她,黑眸裡沒有什麼情緒,“下次不要這樣做了。”
“你……嫌棄我是累贅。”貝齒輕咬着緋脣,神色有些一絲委屈。
“太危險了。”他遲疑了下,解釋了四個字。
唐笙兒鬆了一口氣,“我只是擔心你有危險。阿徹,我不喜歡雲思晚,我覺得她太危險了,總有一天她會毀了你,也會毀掉我們之間的一切。”
凝視他的眼神裡有着不安與擔心。
他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別胡思亂想。”
唐笙兒握住他即將垂落的手,神色擔憂不安道:“阿徹,你答應我,不會對她動心,不會和她有什麼!等這次的事情結束,我們結婚好不好?”
薄淺徹看着她,一語不發。
“阿徹,我已經不小了。”她咬着脣瓣,臉頰上閃過一絲難堪。
他們的婚約是從小就定了,這些年薄淺徹待她極好,只要是她想要的,薄淺徹都會給她,細心周到,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唯獨婚禮這件事,他遲遲不肯開口。
身爲女人,她從最初的期待到漸漸的旁敲側擊,他都沒有正面迴應,這一次他帶雲思晚出來,她實在不安心,豁出臉皮和尊嚴,直白的問出口,哪怕是被他瞧不起也無所謂了。
她愛他,想要成爲他的妻,這在黑暗帝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所有人也都將她視若少夫人,現在只差一個婚禮和手續了。
墨色的瞳仁凝視她良久,自然也捕捉到她眼底的那絲難堪,手指輕觸到她的臉頰,薄脣溢出一個字,“好。”
唐笙兒聞言,素雅的臉蛋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喜悅涌上眉梢,“阿徹……”
白皙的皮膚上染上淡淡的緋色,羞赧又大膽的主動靠近他,閉眸吻上了他的脣。
他怔了一下,垂落在沙發上的手臂慢慢的擡起,摟在了她的腰肢上,從被動化爲主動。
唐笙兒沉醉在他的深吻中,脣齒的縫隙中難以自禁的發出輕盈。
薄淺徹知道自己該投入在這個吻中,奈何雲思晚那張嬌俏的臉蛋含着譏諷的笑不斷浮現腦海。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唐笙兒,卻是第一次在吻唐笙兒的時候,腦海裡浮現了那個女人的臉。
漸漸索然無味,鬆開了她。
唐笙兒睜開已經迷亂的眼眸迎上他波瀾不驚的眼神,心莫名的一沉,沁骨的寒意在迅速翻涌
。
“我讓東城送你回去。”手指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似是安慰。
“恩。”她抿脣露出乖巧的笑容,心卻揪緊的在疼。
他大概都沒察覺到,她卻察覺到了,剛剛接吻的時候,她的舌尖舔到了他下脣瓣裡面的傷痕……
那麼深,絕不可能是他自己咬的,除非是因爲激烈的……接吻。
…………
祁東城到房間門口接唐笙兒,薄淺徹沒有換衣服所以沒送她下樓,有祁東城在,他很放心。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唐笙兒突然停下腳步,側頭看他,直白的問:“阿徹是不是和她做過?”
祁東城面色一僵,大抵沒想到她會問的這麼突然,這麼直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東城,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整個薄家,除了阿徹,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明眸裡漫上一絲不安,靜靜的望着他,是那麼的柔軟無助,像暴風雨裡的花朵,是那麼需要人呵護。
“不要多想。”祁東城憐惜的開口,“薄少是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有我在,是不會讓雲思晚勾引薄少的。”
有了他的話,唐笙兒似乎安心了,露出淺淺的笑,“謝謝你,東城。”
“這麼客氣做什麼,我一直拿你當妹妹!”
唐笙兒點頭,忽然問:“她住哪間房?”
祁東城皺眉,像是猜測到她想做什麼,“笙兒,不要去惹雲思晚那個瘋女人。”
認識雲思晚這麼久,祁東城始終看不懂雲思晚,但可以肯定的是雲思晚充滿了危險性,笙兒沒有一點身手,性格又溫婉,肯定不是雲思晚的對手。
她笑了笑,解釋道:“你想什麼呢?我就是去和她打個招呼,不會有事的。”
“你在門口等我,有什麼事我會叫你!”
迎上她請求的眸光,祁東城無法拒絕,只好帶她去雲思晚的房間。
…………
雲思晚躺在牀上睡的正熟,聽到敲門聲,情緒暴躁,直接罵了一句:“滾。”
敲門聲是沒有了,但門好想被人推開了,有腳步聲在漸漸的靠近她。
雲思晚忽然睜開眼睛,左手已經拿起放在枕頭下的刀片伸向了對方的頸脖。
“笙兒——”站在門口的祁東城臉色一變,想要進來阻止都來不及。
刀片貼在唐笙兒的皮膚上,刀刃的寒意沁入皮膚,唐笙兒驚的後背滲出大片的涼意,卻沒有尖叫出來。
雲思晚坐在牀上,掠眸她的眼眸已回覆了清明,含着金屬般的冷銳瞧着牀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