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與?”雲思晚被他扶起來,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佟與現在已經升爲云爾的經理,管理整個云爾酒店,他一直都很感激雲思晚的知遇之恩,工作上是盡心盡力,對雲思晚也是忠心耿耿,只不過雲思晚現在在公司總部,佟與在酒店,平日裡除非是重要的會議,否則他是很少有機會見到她的。
今天他是來這裡應酬的,不喜歡裡面的烏煙瘴氣,藉着去洗手間爲由想出來透透氣,還沒走到洗手間就看到她醉醺醺的蹲在走廊上。
心一下子就柔軟下來,又不禁暗暗高興,能見到她。
“云爾酒店,你提升我做經理,不會是忘記了?”佟與耐心的和她解釋。
雲思晚歪着腦袋想了很久,隱約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
“十一先生沒有陪雲總麼?我送你回去吧。”
雲思晚渾身都軟綿綿的,站都沒站穩,依靠在他的懷中,也許連他說了什麼都沒聽見,胡亂的點頭。
佟與半抱着她,即便她的身上有着酒氣,卻依然遮擋不住她髮梢的香氣,蠱惑心魂。
還沒走兩步,突然響起了沉冷的聲音,“放開她!”
佟與擡頭就看到一個男人擋在面前,身穿白色襯衫,衣領的扣子、袖子釦子全解開了,恣意瀟灑,又散發着一股懾人的氣場。
這個男人,他認識,最近冰城的新貴——薄淺徹。
薄淺徹墨眸鋒利的盯着他放在雲思晚細腰上的手,再看看那個醉女人,毫無防備的靠在男人懷裡,姿態慵懶的彷彿在默許所有的爲所欲爲。
胸腔裡的惱火蹭蹭的冒起來了,不等佟與說話,上前一步,強勢的將雲思晚拽到自己的懷中抱住,凝視佟與的眼神似是在看着仇人,冷意迸發。
佟與沒有任何的防備,看到雲思晚被他抱住了,臉色變了變,“薄總,應該是你放開我們雲總。”
比起這位新貴,應該是他和雲總交情更深吧。
寒意逼人的眸光斜睨他,菲薄的脣瓣輕抿,每一個字都沾着戾氣,“如果你不是她的手下,現在你根本就沒有站在我面前說話的機會。”
音落,將雲思晚打橫抱起,提步就走。
佟與想追上去攔住他,“薄總,薄總……你不能這麼帶走雲總。”
一個男人帶走一個喝醉的女人,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危險。
只是他還沒碰到薄淺徹的衣袖,突然出現的古寒攔住他,面無表情道:“佟經理,我們薄總是不會傷害雲總的。”
“你們這是誘拐!”佟與擔心雲思晚的安危,神色急切,偏偏他被古寒攔住,根本就甩不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雲思晚被那個男人抱走。
古寒莫名的笑了下,“誘不誘拐,你說的不算,雲總是成年人,她自有判斷。”
“雲總喝醉了。”
古寒真不想打擊他,可也不想這麼一直和他討論下去,“佟經理,你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即便發生也沒什麼大不了,也不是第一次。”
佟與頓時就怔住了。
腦子轟的一聲空白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古寒的離開背影,脣瓣抿了抿,卻始終說一個字。
難道說雲總和薄總,他們……
…………
薄淺徹抱着雲思晚坐在車子,緊緊的將她護在懷中。
古寒很快就回來上車,沒有問,直接開車。
雲思晚靠在他健碩的懷中,頭暈腦脹的,擡頭想看清楚他的樣子,光線很暗,眼前的場景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
“你……你是誰啊?”她意識不清楚的呢喃。
他低頭墨眸溫熱的凝視着她,脣角浮起淡笑,不答反問:“你說我是誰?”
雲思晚手扶座位,從他的懷裡撤離,沒有焦距的眼神凝視他良久,抿了抿脣:“你是壞蛋……人渣……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人……”
開車的古寒不是故意想聽他們的對話,只是雲思晚說的聲音不小,他不想聽見也難。
眉心微動,敢這麼罵薄少的好像從來只有雲思晚一個人。
薄淺徹被罵了一點也不生氣,神色淡然,語氣溫軟,“說說,我哪裡危險了,嗯?”
雲思晚頭靠着座位,眨了眨眼睛,眸光黯淡,“愛你會死人,還不危險嗎?”
薄淺徹脣角的弧度瞬間僵住,眸光有幾秒的明暗不定,伸手觸碰她的臉頰,“晚晚,你還是在恨我!”
要怎麼樣,你才能少恨一點,才能原諒我?
雲思晚低頭自嘲的笑笑,腦子暈乎,明知道與這個男人不必多費口舌,但嘴巴像是不受控制一樣的說道:“你和你母親毀了我的人生,我的幸福,害死了宮藍染,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該恨嗎?”
他抿脣話還沒出口,又聽到她說:“可是恨一個人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不想恨了……我可以不再恨你,可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聲音裡前所未有的悲涼,聽的人心頭酸楚,近乎要潸然淚下。
薄淺徹的心口一緊,萬千針紮在心頭,密密麻麻的疼,卻不流血。
菲薄的脣瓣輕輕碰撞,好半天,從喉骨艱難的擠出一句話:“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雲思晚擡眸看向他,笑裡都浸着哀傷,斬釘截鐵的溢出兩個字:“絕不!”
不能原諒他,就像她不能原諒自己一樣。
如果原諒了他,那她怎麼對得起宮藍染,又怎麼對得起那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
最初是他將她一步步的逼上絕路,不留後路,如今她無路可退,也不能後退。
車子停在了門口,古寒下車將拉開車門,薄淺徹抱着雲思晚下車,古寒去替他們開門。
雲思晚沒有掙扎,也沒力氣掙扎,由他將自己抱進去,一路走進他的房間。
空蕩冷清的房間也是極其簡單的黑白裝飾,燈光淡雅,將一切都籠罩住虛化成一場夢境。
薄淺徹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牀上,彎腰親手替她脫了鞋子,接過古寒遞過來的溼毛巾,爲她擦臉,擦手。
古寒拿着毛巾退下,他站直身子,轉身像是要走,手腕上突然被人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