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晚一覺睡到亮,迷迷糊糊中是餓醒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陌生的環境。
混沌的腦子逐漸清醒,昨晚薄淺徹明明是要送她回家的,可這是哪裡?
她下牀,牀邊擺放着女士拖鞋,她穿好鞋子走出房間,這才反應過來,這陌生又一絲熟悉的地方是哪裡——龍居山莊。
順着樓梯慢慢的下樓,古寒站在客廳,看到她,恭敬的鞠躬,“雲總,早。”
“早。”雲思晚淡淡的應聲,臉色不是很好,語氣冷淡,“薄淺徹呢?”
明明說要送她回雲家,結果趁她睡着就帶回了龍居山莊,真是臭不要臉。
“薄少在廚房準備早餐,一會就好。”
“準備車子,我要回家。”誰要吃他的早餐了。
“可是——”古寒面色爲難,欲言又止。
“要我自己打電話叫車子?”雲思晚臉色更冷了,態度高冷。
“吃過早餐,我送你!”不遠處傳來溫雅的聲音。
擡眸望去,薄淺徹端着兩份早餐走向餐桌,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時,溫熱流轉。
“你的信譽值已經用完了。”說着提步走向了門口。
薄淺徹放下早餐,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聲音沙啞而溫熱,“昨晚你睡着了,你父母都在年會,沒人照顧你。”
“我家有傭人。”雲思晚擡起頭,下顎微揚,傲慢無比。
薄淺徹墨眸閃過一絲黯然,脣瓣抿起無奈的笑,“好吧,我承認,我是想多看你一會。
他不承認還好,一承認得理不饒人的雲思晚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薄淺徹雖然沒有經過她同意把她帶回龍居山莊,但她現在懷孕,他壓根就做不了什麼,頂多是趁她睡着後,看看她的肚子,想和孩子多親近親近,倒也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惡行。
薄淺徹見她垂眸不說話,又緩緩出聲:“今天你要去做孕檢,我本來就是能見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雲思晚好像在他的語氣裡聽到一絲的委屈與可憐。
伸手還不打笑臉人,他都把姿態放這麼低了,再甩臉色好像真顯得她有多蠻橫不講理。
雲思晚掰開他的手,薄淺徹的目光一黯,聽到她不冷不熱的聲音道:“做完孕檢就送我回家,遲一秒我就再也不會見你!”
薄淺徹黯淡的墨眸倏地一亮,眸光追隨她走向餐桌的背影,劍眉漫上了淡淡的笑,心裡暖流涌動。
雲思晚肚子很餓,坐下來就開動,早餐是餃子,還有牛奶,味道挺不錯的,比溫姨包的餃子還好吃,貪嘴多吃了幾個,肚子都撐起來了。
“哪裡買的速凍餃子,比溫姨包的餃子味道還好?”好奇的問了一嘴。
古寒神色劃過異樣,抿脣欲要解釋,卻被薄淺徹一個凜冽的眼神給制止了,側頭看向她時眼神溫情脈脈,“你喜歡吃,我改天買好讓古寒送去。”
有好吃的,雲思晚自然不會拒絕,雖然是她吃,但也是肚子裡兩個孩子吃,他也有份嘛!
薄淺徹上樓換了一身衣服,讓古寒開車,自己陪雲思晚去做孕檢。
半路雲思晚纔想起來自己的資料還在家,醫生是要看的,提醒他要先回雲家。
薄淺徹說不用,他這裡也有。
雲思晚每次做孕檢的資料,他都有一份,就是方面知道她的情況,瞭解她的身體狀況。
雲思晚沒在說話,側頭看着窗外,以前那個冷冰冰的男人突然就變得體貼又細心,真的有點不習慣了。
…………
做檢查的時候,薄淺徹也不能進去,只能坐在門外等。
等雲思晚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坐在塑料椅子上,頭靠着冰冷的牆面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濃密如扇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卻遮不住眼睛下明顯的黑眼圈,劍眉微擰,像是很疲憊的模樣。
古寒聽薄淺徹的吩咐去買了維生素等東西回來,還沒走近,雲思晚就對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古寒看了一眼睡着的薄淺徹,立刻放輕了腳步。
雲思晚壓低聲音說:“跟我來。”
古寒跟在她的身後走到不遠處的安全通道,側頭就能看到睡着的薄淺徹。
雲思晚黛眉輕蹙,問:“他是不是很久沒睡覺了?”
“薄少他一向睡的少,昨晚你住在龍居山莊,薄少大概是心裡高興所以睡不着。”
古寒的話,雲思晚一個字都不相信,若只是一個晚上不睡,薄淺徹會在醫生門口睡着,甚至一點警惕都沒有了?
“你最好是老實告訴我,他究竟多久沒睡覺了,否則我不保證他下次還能見到孩子!”雲思晚冷冷的開口,已經算是在威脅古寒了。
“雲總——”古寒聞言,臉色變了變,聲音壓低,透着乞求:“薄少現在能睡着的時間真的很少,每次都是見完你以後回來能睡一會,你要是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薄少真的會因爲缺眠,疲勞過度猝死了。”
雲思晚沒說話,一雙美眸含着金屬般的冷銳盯着他,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古寒沉默了下,無奈的開口:“薄少的睡眠真的很差,有時會連續三四天不睡覺,偶爾睡一會是靠安眠藥,但也只能睡一會,很快就會醒。這個星期,他大概只睡了3個小時。”
一個星期睡3個小時,平均兩天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沒有,他是想死了?
側頭看向他,眼底的波瀾漸起。
“他這樣有多久了?”
“從婚禮以後,他就一直沒辦法入眠,這一年來變本加厲,看心理醫生,吃藥都沒效果,醫生說再這樣下去,不死也神經衰弱,提前患上阿爾茨海默的可能性很大。”
這幾年薄淺徹是怎麼過來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縱然薄淺徹是有錯,可這幾年他的自我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真的要一命抵一命纔夠嗎?
“他是不是……還生了其他的病?”緋脣輕挽,聲音很輕的飄起。
他的臉色一直很差,之前以爲他是生病所致,可這多久了,他的臉色依然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