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璟坐在牀邊哄靈兒睡覺,宮千夜去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靈兒已經睡着了。
他穿着睡袍,腰帶系的很隨意,領口敞開,健碩的胸膛上還掛着沒有擦乾的水珠,晶瑩剔透;而他潮溼的黑髮此刻軟趴趴着,髮梢還在滴着水,沿着俊朗的輪廓往下流。
她掖了掖被角起身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聽到他壓低的聲音響起,“我們談談。”
顧雲璟猶豫了下點頭,爲了避免吵醒靈兒,他們默契的走出了房間。
此刻顧念在房間和顧承寒視訊,顧知深和雲簡月在臥室,傭人們在樓下收拾,樓上的茶室是空着的,兩個人走過去坐下。
顧雲璟坐下,歪着頭掃了他一眼,剛好看到他伸手隨意抓了抓潮溼的頭髮,莫名的覺得性感。
心裡暗暗罵道,S包!
宮千夜似乎掃到她眼底的鄙夷,放下手,削薄的脣瓣輕抿,“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遲到了許多年,但遲到總比沒有好。
顧雲璟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的道歉是爲了什麼。
“當年的事,你是受害者,我不該遷怒於你!”他低低的開口,當年的憤怒早已化爲風輕雲淡,如今才能這般釋然的提起,真誠的道歉。
顧雲璟臉色微變,不自然,也是有些無措,大概是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他居然還會道歉。
“別以爲你道歉,我就會把靈兒給你!別做夢了!”
一雙漆黑的眼眸如深海一般神秘莫測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輕緩的開口:“靈兒的撫養權,我可以給你。”
顧雲璟再次怔住了,有點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輕易的把靈兒的撫養權給自己。
該不是他有什麼謀,還是自己在做夢?
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的皺了下眉頭,不是做夢啊!
“但是——”他再次開口,顧雲璟的心一沉,果然……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必須帶靈兒在京城定居!”
“憑什麼?”顧雲璟條件反S的反駁。
定居京城和撫養權還算是給她嗎?
“宮家的根基在京城,我沒辦法長時間離開京城,而靈兒終究是宮家的子嗣,我父母沒錯什麼,你不能剝奪他們與孫女相處的權利。”
顧雲璟抿脣想要說話,他擡手示意她聽自己說完,到脣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你的工作比較自由,時間可以任由你自己支配,所以只要在靈兒沒有學業的情況下,你可以隨時帶她回冰城小住,比如寒暑假或着是節日都可以。”
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靈兒姓宮,是他的女兒,他不可能讓靈兒長時間離開宮家。
顧雲璟垂眸沉思,如果不是因爲他是宮家的家主,他是不是就會願意讓靈兒定居冰城?
這樣想來他提出的要求不算過份,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我需要考慮。”合理不代表能立刻接受,她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可以!”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時間不早了,去休息。 ”
顧雲璟起身要走,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到剛點燃香菸的他,問:“當年……爲什麼要騙我?”
靈兒沒有死,他卻騙了她。
宮千夜的神色微怔,眼底迅速劃過什麼,稍瞬即逝,快到她根本就捕捉到。沉啞的嗓音幽幽的響起,“這件事的責任在我,無關宮家其他人,你要怨我恨我,悉聽尊便,都已經過去了。”
顧雲璟知道他是不願意說,也懶得追問,轉身要走,身後響起幽幽的聲音,“明天去把頭髮染黑。”
身子一僵,回頭瞪他,“你憑什麼這樣要求我?”
頭髮是她的,她愛咋滴咋滴,關他P事。
宮千夜眉心逐漸擰起,含着煙起身走向她,黑影帶着淡淡的菸草味籠罩住她,低頭喑啞的嗓音響起,“你要有點做母親的責任感,我可不想靈兒想要染髮的時候只能用威嚴鎮壓她。”
原來是怕靈兒學她。
孩子染髮的確是不好,可是被他這麼一說出來,心裡就是不爽,不願意如他的意。
好像他有多稱職,自己有多不稱職。
撩起的長髮掠過他的脣瓣,傲嬌的揚了揚下顎,“那是你沒用,關我什麼事!”
瀟灑扔下話轉身就走,宮千夜想伸手抓住她都沒來得及。
她的髮絲掠過他的脣瓣,觸覺溫軟,癢癢的,還帶着絲絲的觸電的感覺,鼻端下縈繞着她的髮香。
身體裡莫名覺得躁動,低眸掃了一眼睡袍下隱隱要撐起的弧度,劍眉緊擰。
這是怎麼了?
以前那些女人想要勾引他,在他面前主動脫光光他都沒感覺,可現在怎麼就被她輕而易舉的就給撩起來了?
之前若是說看光她所以有反應,情有可原,可這次只是撩了下頭髮也能被撩起反應……
宮千夜真的很想罵髒話。
……
九溪的項目如同宮千夜預測的那樣,果然沒有被博倫拿下來。
顧念雖然早知道結果,但還是忍不住失望,畢竟這個項目公司很看重,公司同事努力很久,很想要拿下來。
看着同事們失落的樣子,她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晚上和顧承寒同了電話,顧承寒的安慰也沒能驅走她低迷的情緒,掛了電話,下樓拿了一瓶紅酒坐在沙發上喝悶酒。
宮千夜是下樓倒水的,看到她一個人喝悶酒,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走過去。
“不是一早就告訴你結果了。”淡淡的語氣,算不上安慰。
顧念掠眸掃了他一眼,一口氣喝了一杯酒,喘着氣道:“知道又如何,我就是不甘心。”
努力了那麼久卻始終抵不過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他端着水杯看着這個喝酒的女子,眉眸依舊清秀卻多了幾分倔強和不服輸,與他記憶裡的那個溫和的女孩似乎不太一樣。
亦或者他這麼多年放不下的始終是他自己記憶裡的那個顧念,而非眼前這個顧副總。
“多經歷幾次,你就明白了。”她終究還是太年輕,不明白這其中的複雜和水深。
顧念知道他的意思,卻還是鬱結難疏,悶悶不樂道:“你能不能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