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止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她輕盈的嗓音響起,“五千萬,《夏》就是你的。”
本來是不想把《夏》賣給紀止的,他沒資格得到,可是轉念一想……
這個從小她叫舅舅的人,爲了他的家族爲了他的工作害死了她的外公,夏姨,憑什麼他還能逍遙快活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即便是活,他也要揹負着沉重的負罪感,永遠活在內疚中。
這不就是夏姨對他最大也是最狠的報復嗎!
否則夏姨也不會毅然決然的開槍,放棄自己的生命。
紀止沒有說話,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脣瓣溢出淡淡的笑,蒼涼無比,喃喃自語道:“夏夏,小三兒始終最像你。”
聰明卻又決絕。
當年他選擇逮捕暗黑的時候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他會失去之前擁有的一切,包括夏夏。
可是他沒得選擇。
他的家族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利。
他的職業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利。
命運,更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利。
縱然身爲司長,高高在上,家族日益強大,又如何?
他終究是失去了她。
……
顧雲璟回到展廳,因爲臨近中午的時間,大家都去吃飯了,展廳的人很好。
她一個人站在畫前,眸光黯淡又複雜。
“夏姨,你不會怪我吧!”
“雲璟,中午了,我請你吃飯。”不遠處傳來艾倫的聲音。
眼底的複雜瞬間湮滅,她側頭看過去,點頭,“好。”
兩個人還沒有來得及走,突然一團小黑影xiu地竄過來,抱住她的腿,甜甜的喊道:“麻麻……”
站在一旁的艾倫瞬間怔住了。
以爲是小孩子認錯了,豈料——
顧雲璟嬌俏的臉蛋上涌上了笑意,蹲下身子與孩子平視,聲音也比平日裡溫柔很多,“你怎麼過來了,不上課嗎?”
“麻麻有畫展,靈兒當然要來看,粑粑幫我請假啦!”靈兒乖巧的說道,抱着她的脖子討好道:“麻麻,是粑粑帶我來的哦。我們一起來看麻麻的畫展。”
艾倫聽着靈兒的話,和被雷劈了似得,久久回不過神。
顧雲璟抱着靈兒站起來,擡頭就看到步伐不急不緩走過來的男人,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白襯衫,深藍色的領帶,西裝褲熨燙的筆直,定製的高檔皮鞋擦的一塵不染,鞋尖亮的放光。
不知道爲什麼,顧雲璟總覺得今天的宮千夜好像與平日裡不太一樣,可是究竟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他走到他們的面前,眸光先是從顧雲璟和靈兒身上掠過,最後定格在還沒回過神來的艾倫臉上,紳士的伸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靈兒的父親,宮千夜。”
艾倫回過神來,伸手與他握手,“你好,我是艾倫,是雲璟的朋友。 ”
眸光看向顧雲璟,似乎是在詢問究竟怎麼回事。
她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大一個女兒,而且看女兒的父親樣子,似乎來頭不小啊。
顧雲璟現在是一臉的懵圈,之前宮千夜並沒有說要來啊,怎麼突然帶着靈兒出現,也嚇了她一跳好不好。
宮千夜像是沒看到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淡淡的開腔,“我訂了餐廳,艾倫先生若是不介意,可以與我們一起吃頓飯。”
艾倫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又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改變了注意,客氣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宮千夜沒說話,眸光平靜如水的看向呆滯的顧雲璟,“靈兒重,我來抱。”
靈兒撅嘴,“粑粑你是在說我胖嗎?”
他挑了下劍眉,彷彿是在說難道不是?
“哼,粑粑有了麻麻就嫌棄靈兒了,壞粑粑。”靈兒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兩條圓乎乎的藕臂還是張開抱住了他的脖子。
宮千夜單手輕鬆的抱着她,一隻手親暱的點了點她的鼻尖,“人小鬼大,誰敢嫌棄你。”
音落,側頭看向艾倫,“請。”
艾倫機械的點點頭,複雜的眼神從顧雲璟身上移開,走在前面。
宮千夜掃了顧雲璟眼,聲音溫淡,“走吧。”
抱着靈兒提步離開。
顧雲璟一頭霧水的跟在他的身邊,真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但莫名有一種預感,今天的宮千夜比平日裡更可怕。
—
宮千夜訂的餐廳就在隔壁的商場頂樓,步行過去即可。
顧雲璟一路像個小媳婦跟在宮千夜的身後,無視艾倫幾次探究的眸光。
在餐廳點完餐,她這才迫不及待的起身說要去洗手間。
沒一分鐘,艾倫也起身要去洗手間。
靈兒坐在宮千夜的身邊,昂起小腦袋說:“粑粑,爲什麼他們都去洗手間?那我們也去吧。”
宮千夜將果汁推到她面前,淡定的回了兩個字:“不用。”
……
洗手間旁的休息室,艾倫激動的問道:“顧雲璟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什麼時候結婚有女兒了,女兒還那麼大了。”
她是多大就生孩子了?
他太激動了,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顧雲璟摸了摸鼻子說:“我……還沒結婚。”
“未婚先孕?”他提高了音調。
她斜視了他一眼,“你歧視我?”
“不……不是。”艾倫連忙否認,捂住心口說:“就是突然知道你有那麼大的女兒,有點……接受不了。”
在他心裡顧雲璟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啊!
突然知道女神生了女兒,他能不震驚麼!
“那你和女兒的父親……”艾倫欲言又止。
女神有女兒就有女兒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孩子的爸爸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除了共同撫養靈兒,我和他沒關係。”顧雲璟態度明確的解釋了自己和宮千夜的關係。
艾倫聞言,鬆了一口氣。
餐廳坐着的父女兩也沒閒着。
靈兒喝了一大口果汁,如同貪嘴的小貓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脣瓣,邀功的問道:“粑粑,我今天的表現至少可以得五顆小星星吧!”
宮千夜大掌落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撫摸,淡淡的“嗯”了一下。
“那我等會能吃一個冰淇凌嗎?”她眨巴着大眼睛,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