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陽車子已經開出博倫許久了,因爲晚上的車輛並不多,所以很快就發現有一輛車子跟在自己的車後。
從倒車鏡裡多看了兩眼,很容易就認出了那輛車子是誰的。
顧安陽心頭一酸,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
油門踩到底,突然的加速。
跟在後面的車子也跟着就加速,一直與她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顧安陽突然就覺得莫傅卿像是卡在自己嗓子口的魚刺,想拔出來會痛,想嚥下去卻又不能,卡在那兒,難受極了。
想要逃離,都變得那麼無能爲力。
電話響起,顧安陽掃了一眼,不斷閃爍着的“莫負安”三個字。
莫傅卿,諧音:莫負卿。
最初保存號碼的時候,她故意把他的名字存成了“莫負安”。
莫傅卿莫要負了顧安陽。
可他最終還是負了她。
手機鈴聲響起,斷掉,再響起,再斷掉,再響起。
大有她不接,他就一直打下去。
最終顧安陽拗不過他,接通了車載電話。
寂靜的車廂裡響起莫傅卿冷清而緊張的聲音:“小五,減速,太危險!”
就算晚上的車流量少,可她都一天多沒休息了,現在開這麼快,太危險了。
顧安陽沉默着沒說話,也沒有減速。
莫傅卿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會與你的車子保持距離,小五,聽四哥的話,減速。”
他一向話少,如果不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危,他是不會說這麼長的句子。
顧安陽猶豫了下,漸漸的減速,緊閉的脣瓣鬆開,聲音低啞透着無奈:“四哥,你這又是何必?”
最初是他要結婚,不要她的,現在她選擇放手,祝福他,他爲什麼又要來苦苦糾纏!
莫傅卿的呼吸透過電波傳來,在寂靜的車廂迴旋着,沉默了許久,他低低的聲音道:“你到醫院,我就回去。”
顧安陽心底酸楚涌動,一句話沒說,掐斷通話,眼眶卻止不住的紅了。
這麼冷的天,她卻開了車窗,一隻手扶着方向盤,一隻手撐在車窗上,託着下巴,似乎是要冷風吹乾眼底的潮溼,卻越吹,眼睛越疼。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之前給白長安打電話了,所以他早在門口等着了。
看到顧安陽的車子停下,白長安立即上前,拉開車門,“這麼晚你該回去休息的。”雖然很想看到她,但也捨不得看她辛苦。
“我還不困,在家也無聊,索性就來看看你有沒有和醫院的小護士勾勾搭搭!”顧安陽做出一副查崗的姿態。
“沒有!絕對沒有!我可乖了,現在連小護士的手都堅決不碰!”白長安說着就去牽着她的手,頓時臉色就變了,“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冷?”
顧安陽眼神有一秒的閃爍着,回答:“剛纔在車裡有點悶,我就關了空調,開車窗了。”
白長安揉着她的手,一臉的心疼:“快進去,別感冒了!”
顧安陽被他拉着往醫院裡走,快進去的時候,忍不住的回頭朝着路邊看一眼。
不遠處的昏暗處有一輛車子停在那,沒有開燈,沒有發動,無聲無息,宛如沒有人。
收回眸光,眼神看向白長安的側顏,嘴角牽起若隱若現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