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剛剛蘇心桐的話,樑安信也問自己,如果說,娶童畫,卻要回老家,今後會後悔嗎?
其實他怕童畫後悔,畢竟,她再不濟,也是童家千金,從小生活在城市的豪宅裡,會過不慣農村裡的生活。
再說,即使他逼不得已回老家,童郎奇不是照樣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嗎,所以,都是心中想想罷了。
童畫果然說到做到,在週一的時候,沒課之後,跟着她的保鏢來到了這裡。
蘇心桐自然知道她爲什麼要現在這個時候過來,那自然是爲了躲避樑安信。
“司徒這幾天咋都沒跟着你?”看了看童畫的身後,只有保鏢一個人,好像自從這次美國回來之後,她只有在嶽琳葬禮上看到過司徒羽,之後就沒有見過了。
以前整天跟在童畫的屁股後面,每次她跟童畫見面的時候,總能見到他,是童畫覺得,現在沒必要跟司徒羽假扮情侶了嗎?
可是,想想又不對啊,司徒羽不是爲了童畫纔想待在H市的嗎?如果童畫說不用假扮情侶了,那他更應該跟在屁股後面啊。
“二十幾天沒管的公司,一大堆的事情,加上他們把總公司轉到H市,現在兩個人忙得不可開交好嗎?”童畫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這幾天加上印正璽一直在管嶽琳的後事,司徒羽忙到叫苦連天了。
蘇心桐點了點頭,這段時間,隨着他們的回來,嶽琳就自殺了,她也就沒心情去管印正璽到底忙不忙了。
童畫就跟蘇心桐那天過來一樣,觀察着這個家,後有些感慨地說了句:“都沒變。”
“是啊,他說這樣挺好。”蘇心桐也跟着童畫望着四周。
“這你都相信,分明是懶。是我們覺得這樣挺好,要不然你還指望他給我們收拾東西嗎?”雖然說不排除樑安信只是想留着原貌,好懷念從前。但是,她和蘇心桐沒過來收拾,難不成樑安信會把這兩個房間收拾出來不成?
蘇心桐默默地覺得童畫說得有理,她們兩個女人都沒來把自己的東西拿走,除非樑安信娶妻生子啊,否則這些東西估計會一直擱着吧。
童畫走進了自己之前住着的房間,看着裡面的東西跟她離開時一模一樣,還是有些感觸的:“挺懷念之前住在這裡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四個人,生活的多愉快啊,沒有人阻攔她和樑安信在一起,蘇心桐忙到都沒時間去想傷心的事,嶽琳也沒死,在醫院裡過着屬於她的生活。
懷念,就等於是過去式,那就表示,永遠都回不去了。
她和樑安信,依目前來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而嶽琳,人死怎麼可能復生呢?
所以,對於之前,也只能是懷念而已。
蘇心桐看了看站在門口的保鏢,特意把房間的門關上,像是做賊似的,非常的小聲:“畫畫,那個懷孕的事,成功了嗎?”
童畫白了她一眼:“那你和印正璽成功了嗎?”
“幹嘛扯上我啊,我跟你說正經的啊。”
“你和印正璽多少次了也沒
成功,憑什麼要我一次就成功啊?”童畫想,從她和樑安信那次過後,距離現在的時間也差不多了,關鍵是,那個該死的大姨媽也大駕光臨了啊。
真是討厭!
童畫這是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這麼渴望懷孕這種事,但是,就像是自己說的,別人多少次都沒懷孕,她怎麼可能一次就中啊。
蘇心桐想想也對,見童畫的臉上有一絲絲的不開心,又開始出餿主意:“要不,我再把那保鏢給支走?然後,你們……”
拿起桌上的東西翻閱着,聽到蘇心桐的這句話後,童畫連忙轉向她,一臉的不可思議:“我說蘇心桐,你是不是傻啊,我爸不准我和他有任何的瓜葛,那次是我爸同意我見他的,現在就算你支開那保鏢,能怎麼樣?”
支開保鏢,就說明此地無銀三百兩了,童畫知道,她只有那麼一次的機會,所以她才說賭一次,這個機會失去,也就失去了,不會再有的。
童畫拿起一本書,這是她學的專業的書,因爲她不感興趣,很少會看書。樑安信想了一個辦法,就是隨意地在一些張頁裡面寫上字,要她一張一張的去看。
童畫翻開第五頁,上面有着樑安信的筆跡:沒看是吧?才五張而已,快翻到第一頁,從頭看起。
再翻過兩頁,上面寫着一句西班牙文字,然後寫着:翻譯成中文,答案在文中找。
看着看着,童畫的臉上浮出一抹甜蜜的笑容,眼淚卻也跟着落下。因爲這個專業是童郎奇給她選的,她一點都沒有興趣,根本就無心學習。
樑安信爲了能夠讓她學習,自己先看了書,結果都變成他讀西班牙語了。
笑,是因爲想起了曾經的美好,而哭,則是想起了現狀。
童畫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直到樑安信回來之前,才說要離開。
“等一下。”蘇心桐連忙站了起來,跑到樑安信的房間,拿出一個光盤,遞給童畫,“拿回去看看。”
童畫低頭看了看這個光盤,因爲是從樑安信房間裡拿出的,她知道,肯定是他的,所以,有些猶豫。
蘇心桐湊到童畫的耳邊,輕聲耳語着:“你爸不會知道這是阿信的。”
童畫這才緩緩地伸手接過這個光盤。
蘇心桐在童畫拿去光盤之後,這才走到坐在沙發上的保鏢,一臉的討好:“小張哥哥,一張光盤而已,就不必稟報了吧。”
保鏢小張,並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緊緊地盯着童畫手中的那個光盤。
“都說吃人的嘴軟,你剛剛喝了我送的茶水,所以,這件事就算了。再說,就一張光盤,不會有什麼的,對吧?”
保鏢小張這才明白過來,剛剛蘇心桐端着茶水過來說給他喝,是有目的的。
其實,也就真只是一張光盤而已,就算是樑安信的,又能怎麼着。
果然,他還真把這件事給忽略了,本來,童郎奇派一個人跟着童畫,只是形式上的事情,並沒有天天讓他回報情況,畢竟,也不是那麼上心的女兒。
回到家中後,童畫就把光盤放進去,隨即,筆記本就開始播放出一段自制的動畫,整片視頻都是以漫畫的形式出現,從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到確定關係,再到走到今天這一步。
都是根據她拍的照片畫的,或者是根據樑安信心中的印象畫的,每一張漫畫的空白之處,都寫着日期,記錄着他們這段時間來的點點滴滴。
看着看着,童畫的淚水終是落下,樑安信會畫漫畫,那是因爲她說的一句話,她說:“我自己不會畫,但是很喜歡漫畫,反正你學東西比較快,去學漫畫吧。”
當時,樑安信只是送給她十個字:“你對得起自己的名字嗎?”
沒想到,他真去學了。還借用自身專業,把這些圖片製成了動畫。
動畫的背景音樂是陳奕迅的《十年》,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爲朋友……
朋友……
想起這兩個字,童畫有些無奈的笑了,他們兩個要是能夠成爲朋友,又何必分手?
童郎奇連她跟樑安信見面都不準,怎麼成爲朋友?
或許,就這樣也挺好的,互相不見面,就不會知道對方到底過得好不好了,童畫並沒有問過一句蘇心桐關於樑安信的消息,她怕知道他過得不好。
等到哪一天,她嫁人了,或者他娶妻了,那她的爸爸就或許有可能同意他們見面吧。
童畫其實也明白,童郎奇給了這個命令,也不會太長時間,畢竟,等時間長了,無論多麼深的感情,都會漸漸忘卻,最後,自然而然就成爲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轉眼,蘇心桐在樑安信的家裡待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裡,她沒有下樓,更沒有出門,更別說是去印正璽的家裡了。
每當樑安信在家的時候,或者是白天童畫在的時候,她總能像是之前那樣,可是,當樑安信上班,而童畫上課時,她還是那樣,一個人,靜靜地坐着,目視前方,整個房間都在瀰漫着那首《酒幹倘賣無》。
週末的時候,是五月九日,她的生日,讓她更加的想念自己的媽媽。樑安信說要請她出去吃飯,她不肯。叫她回家過,她還是不肯,就那樣,一個人坐着,沉浸在她的世界裡。
“桐桐,你喜歡吃的蛋炒飯我炒好了,看看,很好吃的。”中午的時候,樑安信端着一碗蛋炒飯過來。
蘇心桐沒有搭理他。
“桐桐,你喜歡吃的饅頭我給蒸好了。”沒過多久,樑安信再一次拿着東西進來。
可是,得到的依舊是她的沉默。
時間就這樣在蘇心桐沉默當中度過,天色已經漸漸轉黑,可是,她卻至始至終一直就那樣坐着。
“桐桐,你都一天沒吃了。”晚飯的時候,樑安信又一次拿着東西過來,見她還是沒反應,終於過去搖晃着她,希望能讓她清醒一些。
可是,蘇心桐還是像丟了魂似得,並沒有去理樑安信,而是在口中喃喃自語着:“沒有你,哪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