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帶着很多不好的回憶的地方的名字，谷夏有點炸，她趕忙拉着江南站住，開口：“去那幹嘛？你已經沒理由、資格對我用刑了！”
而且，動私刑可是犯法的！！
江南迴答她的字眼很嚴肅，但是語氣卻相當的輕佻：“逼～供～”
……
“所以說，你跟布吉諾之間，只是這樣的關係？”抄着手站在黑漆漆的落地玻璃前，江南看着玻璃中清晰的谷夏的倒影微微皺起眉頭。
乾爹？這個詞聽起來還真不爽！
“對，他救我，教我，我幫他做一百次事，就是這麼簡單。”雙手環着放在桌子上，谷夏眸光淡淡，將自己與布吉諾之間的所有事情說出。
“他只跟你說他是醫生？”
“不，應該是我只知道他是個醫生。他從來都沒主動告訴我他到底是幹什麼的，每次做任務也是，他只告訴我我需要做什麼，卻從來都不告訴我爲什麼我要做這些。”包括這次的磚石事件也是。偷偷瞄了一眼江南的側臉，谷夏很有自知之明的把後半句話咽回肚子裡。
江南聽了她這話倒是有了反應，不在只是站在玻璃前COS雕像，反而回身走到了桌子前面。
他俯下身，雙手扶住桌子的兩邊撐住，雙眼直直的看着谷夏，開口：“我不管你有多好奇，有多遺憾，谷夏，記住，永遠也不許去打聽你的師父讓你做這些事情的原因！”
也許是因爲這一次他對她的語氣太過嚴肅，也許是他面對她難得的正經，谷夏下意識的愣住了，嘴巴甚至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說出了“爲什麼”這三個字。
對於她的疑問，江南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用當時在廢舊的工廠裡看她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接着他回過身，拉開了審訊室一邊的牆上，一直籠着的黑色簾子。
簾子後面是一道強，照片牆。
在那上面，谷夏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那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容貌。
不知到從哪裡摸出一份檔案袋，江南一臉正色的將那檔案袋丟到谷夏的面前。
“布吉諾，前任紅刺特別
作戰隊隊長。”
隨着谷夏慢慢的拆開那份上面寫着“絕密”二字的牛皮紙袋，江南沉而穩的聲音在室內再次響起。
“二十年前叛逃出國，加入外籍兵團後潛伏回國，一直活躍於暗處，從事……間諜活動。”
這句話的尾音，伴隨着紙張落到地上的清脆聲響一起泯滅。
江南目光深邃，將谷夏臉上的驚訝之色全部收入眼底，之後便斂了神色。
“現在，你還想問‘爲什麼’麼？”
谷夏擡起頭愣怔的看着他，無言搖頭。
間諜，背叛者，啊……
審訊室內相當的安靜，安靜到幾乎可以清楚的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自剛剛的問答結束，谷夏就像沒了聲響。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娃娃，面無表情的癱坐在椅子上。
她不是木石，這麼多年來“乾爹”、“義父”不是白喊的。最開始的震驚和不敢置信緩衝過來後，她的心裡只剩下慢慢涌起的悲涼。
“所以……他現在……是國內的通緝犯？”
只是國內通緝犯的話，這個結果還是好的。
“嗯，他不是國內通緝犯。”
“真的？”
“他是世界通緝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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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級的。”
“……”
果然，一個人如果性格的根本是惡劣的，那麼你就別指望他能夠有什麼慈悲爲懷、柔情似水、憐香惜玉的時候。
谷夏閉了閉眼睛做了個深呼吸，再睜開雙眼時，那雙眸子中的光彩已經有了變化。
她慢慢的挺起腰，身子往前靠，單手撐着下巴，擡頭看向姿勢隨意的靠在玻璃上的江南：“那麼，按照你們的規定，我作爲他的徒弟和義女，豈不是可以算作共謀嫌疑犯？”
半開玩笑的腔調，慢悠悠的落入江南的耳朵裡，惹得男人的劍眉微微的挑了挑。
“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
這女人，還真是……對他的胃口啊！看這眼神，就跟那小豹子似得！
“切，多大的事兒啊，以那老頭的頭腦和手
段，我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我自己呢！”小白眼兒一翻，谷夏小小的臉上，原本的那一絲絲的悲嗆已經消失，再尋不見。
她雙手一抄，身子往椅背上用力一靠，屁股一旋，原本放在桌子下面的雙腿擡起來，直接撂在了桌子面兒上，一副十足十的女流氓樣。
她是谷夏，天不怕地不怕的谷夏！
“還真沒看出來，原來你不止膽兒肥，你還心大！”
“嘻嘻，沒辦法，小的只是個普通小老百姓。操心這種事太消耗能力和精力，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多去寫幾篇新聞稿換獎金實在！”
看着她一臉自在散漫的無所謂，江南輕輕搖頭嘆了一口氣：“得兒，看來是爺擔心過頭。隊裡還有些事兒，爺就先過去了，你先自個兒玩兒。如果覺得待在這裡無聊了，就出去轉轉。”
言畢，人已經轉身不緊不慢的往門口走。
只是，他剛剛走到門口，手才碰到把手，後面就響起谷夏的呼喚。
“江南。”呼聲很急，但是很穩，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已經斟酌了許久，而現在終於開口，決說一些很重要的話出來。
可被點名的人僅僅只是停下腳步，沒有轉身，甚至連頭都沒回。
谷夏看着他偉岸的背影，嘴脣抿了抿，卻一直沒有下文。過了片刻，她嚥了咽口水，將視線落到了某一個虛無的角落，才接着再次開口：“今後……我不會，再幫我師傅做事了。”
聲音不大，語氣中卻難得的帶上了點專屬於屬於女孩子的柔軟。
輕而篤定，像是對誰的承諾，又像是自己說給自己的誓言。
她的話音一落，室內便又恢復了安靜。
對於谷夏的表態，站在門口的男人沒有任何言語或者行動上的回覆。他微微動了動搭在門把上的手，“咔嚓”一聲開了門，便出去了。
因爲他全程都沒有回頭，所以，被留在室內的谷夏並不知道，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江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很短的，萬年難得一見的，帶着某種目的得逞的快意的弧度。
審訊室外邊，方哲林面無表情的站在落地玻璃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