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了,繁華落幕,街道上已經開始空蕩起來,先前的少女走到四人前,欠身柔聲道:“四位少俠,要打烊了,若要想歇息的話,我們也有客房…”
四人怔了怔,到沒想到時間過得倒挺快,不過言語之間就已經深夜了,不過也是,茶水都沏了四五壺了。
“不歇息,不歇息,那客房就免了…”古秋笑道。
隨即四人起身,走下了樓,結了銀子後出了茶樓。
“這鬼地方,不過就是喝了幾口茶,竟然這麼貴…”甘秉儒憤憤道。
古秋笑了笑:“下次不來就是了…”
後便朝着城南走去,此刻街道上人跡寥落,僅有出來晃盪的人也幾乎都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有的着急出城入城,有的悠閒尋酒,有的跟他們一樣乃是爲了殺人。
走至城南的深巷中,迎面走來幾人,白戈衝其問道:“幾位兄弟,可曾知道馭劍山莊在何處?”
“馭劍山莊?”那幾人思索一番:“順着此路走,過兩個路口一拐便到了…”
“多謝兄弟…”白戈衝其拱手道。
古秋等人也衝着這幾人點了點頭。
周圍夜還算靜,絕大部分百姓都陷入了夢鄉中,只有那些江湖勢力們還在爲了情報而奔波忙碌着。
向前行去,至於街角處,果然見一大宅子門大開,燭火明,其中往來匆忙,有着幾分熱鬧。
四人停下腳步。
“你們仨就在這兒等着我吧,一會兒就出來…”白戈衝着三人道。
三人雖說手癢,但也無奈的點了點頭。
白戈走上前去,向門口一人問道:“這裡可是馭劍山莊?”
那人一愣:“不錯,這裡就是馭劍山莊,你有何貴幹?”
白戈點了點頭,隨後二話不出,向裡面走去。
“你是誰?你想幹嘛?”那人倒也沒想到白戈竟然要硬闖,立刻過去追問想要攔住白戈。
白戈已經行至院中,此刻冷聲響起:“聞馭劍山莊劍術高絕,故前來領教,不論生死…”
院中的馭劍山莊衆人不由一愣,望着白戈有些疑惑,這種直接上門前來踢館的,還當真少見。
“小子,馭劍山莊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趕緊滾…”有人見到白戈年紀不大,便忍不住的呵斥道。
“莫不是怕了?”白戈不爲所動,目光中浮出抹鄙夷。
“我們沒工夫陪你小子玩,趕緊滾,再不滾,當真剁了你…”說着有三五個人手中提着劍,來至白戈面前,想將白戈趕走。
可白戈仍就不爲所動,就這般站着。
幾人見狀不由暗惱隨即大怒道:“你找死那便成全你!”
數道清鳴聲響徹,皆將劍拔出來,向着白戈刺來。
“既然拔劍,那便是應了…”白戈淡然的聲音響起,下一刻,其身形終於動了,一柄短刀此刻抽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划向幾人。
幾人只覺心頭一顫,寒光耀目,望着那刀刃不由怔住了,就在下一瞬間,刀刃劃過軀體,只覺一涼,隨後身軀便不受控制似的癱倒在地上。
不是他們不想躲,而是這短刀是在太快,他們壓根反應不過來。
“你!”頓時馭劍山莊的人皆是睚眥欲裂,厲聲怒道。
剛纔那幾人實力雖說不強,但也絕對不弱,怎麼也想不到不過一刀便盡數殞命。
別人都欺負到家裡來了,哪裡還能忍,皆是將劍抽出,打算向着白戈殺來,不過卻被領頭的攔住了,此刻其面露凝重的望着白戈:“你究竟是何人!”
“你們莊主在嗎?”白戈答非所問道。
“我便是馭劍莊莊主,劉禹…”說着一中年男子從裡面的大堂中走了出來。
“閣下需要給我個交代…”劉禹望着白戈正色道。
“我的交代就是,將你們盡數宰了…”白戈同樣正色道。
劉禹自然明白白戈前來不是爲了領教劍招,乃是爲尋仇而來,向其問道“我馭劍山莊橫行江湖也數十年了,仇家無數,不知你是那一家…”
“谷陽道平涼郡巨刀門…”
“巨刀門?”劉禹不由陷入思索之中,從未聽說過還有這麼個門派。
一旁有一人想起了什麼,臉皮有幾分顫然。
“你知道?”劉禹衝此人問道。
此人乃是馭劍山莊的一位長老,隨即衝着劉禹道:“莊,莊主去年時那長豐江稅銀被劫一事你讓我領一隊人馬去魏陽郡探究稅銀下落,快要離去時,碰上了一家名五馬幫的勢力,五馬幫跟金刀堂搭上了關係…”
“那五馬幫跟着巨刀門乃是世仇,想將巨刀門一網打盡,便找上了我們,您之前吩咐過我,此去那魏陽郡探那稅銀下落不是關鍵,能跟六大派攀點關係就行,所以我便就將此事接了…”
“給那五馬幫調了三個人,但最後卻不料,五馬幫還有我們的人竟盡數被殺了…”
“回來之後我跟您提過,您說等閒了便去平涼道中滅了那巨刀門,不過後來因那無道閣動亂一事給耽擱了…”
這位長老將此事全部經過和盤托出。
在場馭劍山莊衆人皆是明白,心中對着長老微有些不滿。
這長老向前走一步,對那白戈道:“招惹你們巨刀門乃是我的注意,一人做事一人當,望閣下莫要禍及無辜…”
那劉禹向前一步將那長老拉回來正色道:“無論何時,馭劍山莊都沒有拋下兄弟換和平的習慣…”
“跪着闖蕩江湖可太累了…”
那位長老心中感動,瞬間有一種士爲知己者死的感覺。
一旁的其他馭劍山莊衆人也心中有所感觸,此刻同仇敵愾望着白戈,眼神中戰意昂揚。
白戈望着她們倒是目光中生出一抹讚賞。
劉禹望向白戈沉聲道:“既爲血仇那麼便手底下見真招吧,若敗了,我馭劍山莊人的命,你拿去就好…”
話音剛落,劉禹手中也是劍出鞘,直衝白戈刺來。
寒光閃耀,凌厲狠絕,直衝要害處。
白戈此刻也動了,手中刀刃同樣砍殺而去。
下一刻,那劍同短刀相撞,清鳴聲激盪,隨後二人又都突然變招,再一次纏鬥在一處。
古秋三人此刻立於門口處,望着院中央激斗的二人。
“這劉禹實力倒也不錯,在宗師之境浸潤多年,不知道白戈這貨是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周圍還有這麼多馭劍山莊的人在一旁候着呢…”甘秉儒思索道。
“白戈的實力應該不成問題…”古秋笑道。
他在學院中跟白戈交過手,其跟顧長羌一樣也是領悟了暗勁的宗師,但這些都不重要,白戈身上最難能可貴的便是他的戰鬥經驗。
其從小便爲水匪,八歲開始殺人,從小到大經歷過的生死戰鬥不知道有多少次,已經培養成了極爲恐怖的戰鬥本能。
馭劍山莊衆人皆將劍握在手裡,團團將二人圍住,倒不是不想加入戰團,乃實在是插不上手,白戈與劉禹皆是宗師之境,尋常人只能與一旁觀戰,暗暗跟劉禹打氣。
劉禹也不愧是劍道宗師,劍法超絕,又突然一變招,劍光搖曳,寒氣凌冽,引一劍而去,直取白戈要害。
白戈自然發覺了這一劍的精妙,也不後退,體內暗勁催發,匯至手中刀刃之上,暗勁附着之下刀身清鳴,隨後刺下直衝這寒劍而去。
下一刻,劍刀相合,發出及其刺耳的尖銳聲,二人皆運全力,火星飛濺。
劍相比於短刀其結構更長,此刻其受力僅在與一點之上,再加上白戈又暗勁加持,就在這一瞬間,一道清脆聲響徹,劉禹手中的劍,竟然斷了......
白戈似乎早有預料,在這一瞬間,再次催全力,短刀之勢愈發凌厲,直衝其橫掃而去。
劉禹瞪大了眼睛,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手中的劍竟會斷了,不過思索片刻後倒也明白了,這白戈領悟了暗勁,所以纔會如此,又餘光見到了那銳利短刀,更是驚顫,同樣拼盡全力朝着一旁閃躲。
終究沒有躲過,那短刀於體內劃過,血濺而出,肆意流淌,身形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這一刀算是傷到了要害,其氣息變得萎靡不堪。
“莊主!”
“莊主!”馭劍山莊的人皆心中驚顫,聚攏到劉禹身旁,將其扶起。
劉禹一臉難色的望着白戈,本就預料到了,此人既然敢上門復仇,自然是有了萬全之策,可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這少年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他不怕死,但卻不想讓馭劍山莊的兄弟們死。
目光中泛起抹祈求意:“我爲馭劍山莊莊主,當一力承當,如果可以,可否饒我們兄弟一命?”
“莊主,不可...”
“莊主,要死一起死...”
“您這是作甚?大不了跟他拼了...”
馭劍山莊衆人羣情激憤道。
白戈望着他反問道:“倘若互換,你會放了我巨刀門上下嗎?”
劉禹一愣,認真思索着,終究是搖了搖頭:“不會...”
白戈笑了笑。
“馭劍山莊,所有人聽令!”劉禹此刻恢復了本來的一派之主的氣度,高升喝道。
“在!”所有馭劍山莊衆人齊聲怒喝。
“誅殺此僚!”
“遵莊主令!”
後莊內數十人將白戈圍住,握緊手中劍,下一刻直衝白戈殺去。
在這一刻,白戈也動了,手中短刀飛揚,泛着無盡的銳利寒芒。
隨即於着院中,一場殺戮悄然而起。
良久之後,殺戮落幕,再度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