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雙駙馬?”
“這皇帝佬兒居然還想把我們倆都招做駙馬,他到底在想什麼?”古秋頗爲納悶的嘀咕着,坐在廳堂之上,對着自己手裡的聖旨翻看了好幾遍,確實沒出錯。
宋長平坐在另一邊,心中同樣詫異,招他去皇城做駙馬他心裡當然明白是爲了什麼,但是一下招他們兄弟倆,他一時間也琢磨不透…
“平兒哥,還有一年多一點的時間,如果不行的話,到時候咱們就離開這大雍,齊州百國咱們哪裡皆可去的…”古秋已經打定主意了,讓他嫁給那位華公主,那是打死都不可能的…
宋長平見到古秋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秋子,剛纔你不還說要幫我分憂的嗎?不還唉聲嘆息的說那皇帝佬兒看不上你麼?如今這不也看上了嘛,怎麼反倒不願意了…”
古秋一臉苦澀的嚷道:“平兒哥,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誰知道這皇帝佬兒居然玩真的…”
“照例來說,他不是該用自己的妹妹去和親嗎?跟我們兄弟倆在這較什麼勁?倒是真捨得。”
宋長平見狀臉色笑意更濃:“捨得倒是真的,這大雍在周圍數國之中如日中天,行事也極爲霸道,動不動便滅國,哪一家能擔得起大雍朝的公主?”
“平兒哥,你是不是想明白了什麼?”古秋突然眼神一亮,好奇問道。
宋長平搖了搖頭:“還沒有,他這一次出招倒真的把我難住了…”
“秋子,是不是你這幾年在外闖蕩,名聲大燥,鋒芒畢露,早就傳到了這皇帝佬兒的耳中,然後就對你起了拉攏之心…”宋長平忍不住的打趣道。
古秋頗爲認真的思索一番,竟極爲認真的點了點頭:“平兒哥,你說的有道理啊,除此之外,我是真想不到任何原因了。”
隨即憤憤道:“這皇帝佬兒,當真好算計!”一副仇視的模樣。
宋長平望着自己的秋弟,頓時一臉錯愕,片刻之後又恢復如常。
“秋子,這一年多,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來的及…”
古秋點了點頭。
宋長平想到了什麼,從袖口之中掏出來一塊牌子,遞給古秋:“諾,秋子,這東西有時候還是很好使的…”說着將那象徵聖人府身份的牌子遞給古秋。
這東西倒是有個好聽的稱呼:聖人符。
乃是聖人門徒最好的證明,材質乃是極好的溫玉,正面刻有浩然二字,背面刻有正氣二字,浩然正氣便是聖人府最高的追求…
古秋接過來在手裡掂量了一番,好奇的問道:“平兒哥,這東西你哪兒搞得?可別說是爹給你的,我可不信。”
“四年前那件事跟着聖人府脫不了關係,爹孃出事之後,他們都三緘其口,連個屁都不敢放,又怎麼可能給我們這聖人符呢?”
宋長平的臉色輕笑了笑道:“這倒不是爹孃出事之後給的,而是爹先前便留下來的,我也是偶然才翻到…”
“爹當時幾乎已經是下任府主,留下區區兩塊聖人符又有什麼奇怪的。”
古秋凝眸注視着自己的平兒哥,也不言語。
宋長平眼神之中一如既往的平靜。
片刻之後,古秋將頭別過去:“平兒哥,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宋長平笑了笑。
“對了,平兒哥,我也送你一個…”古秋想到了什麼。
隨後從口袋處同樣掏出來一個東西來,不是玉,乃是一塊玄鐵片兒,不大,僅小半個巴掌而已,上面雕刻着圖案,似是房屋般的形狀,背面有七點相連,合乎天空之上的北斗七星…
“星辰令?”宋長平望此一副驚異的模樣。
“秋子,哪兒來的?”
“平兒哥,你就放心收着吧,不是偷的更不是搶的,有個自稱是星辰樓樓主的老傢伙求着你秋弟去,但你秋弟就是死活不去,嘿嘿,然後他就給了我個這個…”古秋想到了什麼,頗爲得意道。
“我信…”宋長平同樣笑道。
“秋子,你留着便好…你在外,反倒更需要這東西。”宋長平推了回去。
“咱們兄弟還用計較這些嗎?平兒哥,你就放心吧,惹我的人都被我給宰了,至於我惹的人,這東西還真沒什麼用…”古秋直接塞到了宋長平手裡。
宋長平猶豫了一下,將這星辰令收了起來,此刻的他確實需要這玩意。
……
一個月光景悄然而過,這一個月之中可謂是風起雲涌極爲熱鬧,整個大雍朝數萬裡疆域,人口無計,此刻皆將目光匯聚到了一處,便是這魏陽郡伏澤城之中。
首先那長豐江上朝廷西部四道十六郡秋賦稅銀被水匪劫持一事,天下震驚,那位大雍皇帝更是勃然大怒,降旨直接將那位長豐水司都統何長均革職查辦,押至京城,直接打入天牢,此刻正在三堂會審,倒是有不少人求情,但這位年輕皇帝的態度卻格外堅決,這何長均的結果,可以料想。
縱使不是死刑,怕也永遠在天牢出不來了。
堂堂三品大員,轉瞬便淪爲階下囚,性命有虞,實在是令人唏噓。
有人成典型,其他人的待遇就會相對好一些,西山道總督趙量以及魏陽郡太守崔雲彰不過只是罰奉兩年,責令其嚴加治理轄內防務,不得在有類似之事。
還有便是原兵部下轄水軍司副司長孟固調任長豐水司接替何長均任都統之職,並協調兵部共派大軍徹底剿滅長豐江水匪,追回所有被劫稅銀。
這位新都統孟固果真有幾把刷子,沒過多久便確定了水匪的巢穴,開始大肆進攻,這一個月之中,長豐江的水匪幾乎快要死絕了,不知多少匪窩被連根拔起,而且絕無二話,但凡跟水匪有任何牽扯的,無論男女老幼,直接砍腦袋。
據長豐水司所發佈的昭告來看,此次剿匪足有數萬水匪被剿滅,幾乎是大獲全勝。
周圍的百姓們還有大小商甲也終於算是鬆了口氣,盤踞此地數十年最大的禍患終於被徹底剷除,日後走水路倒可以不用那麼擔心了…
當然此次剿匪可不光有長豐水司,大雍朝內的各大江湖勢力聽到這件事後也紛紛涌入伏澤城中,無論各幫各派,似是約定好一般,皆拋開各自恩怨,一起通力合作,所謂的便是剿匪。
雖說這長豐江上這匪算是剿完了,但是結果卻不盡人意,無數稅銀依舊不知所蹤,似乎是張腿飛了一般,審問了無數水匪也都說從未見過任何稅銀,令人大爲苦惱。
此刻整個長豐江水域上還有成隊成隊的戰船在巡邏着,剿匪尋銀之事依舊在不斷進行着,還有很多的江湖人士,同樣積極,當然了,剿匪只是順帶,尋銀纔是真正的目的。
而另一件事,也是出自伏澤城之中,澤王府一門雙駙馬之事同樣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整個大雍朝。
這大雍唯一一座王府,差不多已經在大雍百姓心中隱匿了四年,此刻卻再一次被推至風口浪尖上,衆人皆是議論紛紛。
不光是百姓,滿朝文武也皆都出乎意料,實在是琢磨不透那一位究竟何意,澤王府的來歷絕對算的上是盡人皆知的辛密。
當初大雍只是偏安一隅的小國,爲前朝大宋附庸,但突然大雍不知何等原因竟強勢崛起,經過十數年征戰,大雍最終覆滅大宋纔有瞭如今的局面。
大雍開朝皇帝爲了穩定百姓以及前朝舊臣舊將的心,所以並沒有對那大宋皇室全部趕盡殺絕,反而留了那位最小的皇子,封爲澤王與福澤城,後又改福澤城爲伏澤城,從此世襲罔替,便到了今日…
其爲前朝遺脈,也並無任何實權,但是澤王府在整個大雍朝內還是有些影響力的,當然歷代澤王也都還算是老實,所以一直都相安無事。
但上一任澤王爺宋樂白天資聰慧,從小便被聖人府高人收入門牆,年紀不過二十出頭,便已成爲名動天下的儒師,由於宋樂白的緣故,整個澤王府在大雍朝內地位陡然拔升,雖不如皇權鼎盛,但也相差不多。
而後宋樂白在聖人府中更深得諸位大儒喜愛,被點爲下一任聖人府府主,由此更是將整個澤王府推至鼎盛,齊州百國幾乎無人不知…
但四年之前的某一夜中一場動盪降臨至王府,其中緣由隱秘無人可知,那一夜澤王府內盡是殺戮,血霧密佈,屍橫遍野,王府高手幾乎十不存一,而澤王爺宋樂白與夫人古嬋也不知所蹤,消與浮世,是死是活依舊成謎。
事後作爲齊州四聖地之一的聖人府也是一副高深莫測,閉口不談的模樣,對於澤王府發生的事情,至始至終連個屁都沒放過。
齊州的兆億百姓心中更加好奇,曾流傳過無數猜測,但終究得不到證實,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經那日劫亂之後,澤王府從此一蹶不振,幾乎隱與齊州百國所有人心中。
而如今之事,再一次將整個澤王府推至大雍朝的風高浪急處。
照理來說,之前的澤王府一直是那一位的心頭大患,宋樂白消失之後他絕對是最爲高興的一個。
而將宋長平招爲駙馬的目的倒也簡單,自然是爲了削藩,從今往後徹底斷絕澤王一脈,但招其二子古秋爲駙馬這又是何意?
古秋又無澤王繼承權。
那一位雄才大略,有鯤鵬之志,絕不可能閒着沒事兒幹…
西山道的不少官員在那則聖旨降下之後,心思又活絡了起來,想去澤王府之中探探虛實,但無一例外都吃了個閉門羹。
後來,也慢慢的那熱情也冷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