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茵下午請了假,坐在農場的鞦韆架上看着太陽向西偏移。
她在想:人要是能跟太陽一樣就好了。一個落下升起的來回,嶄新的一天開始;今日的煩惱明日不復,今天的愁悶明日不在。
韓家餘手捧着一束檸檬花束來到農場。
九分灰色西褲將他的身高又拉長了幾分,西邊未消褪的彩霞將他的頭髮染成金紅色,笑起來宛若長河的雙眼讓人迷醉。
蘇念茵扶着千繩起身,努力扯出了一個微笑:“你來啦。”
韓家餘點點頭走到她的身旁遞上花束。
和上次的一樣,檸檬草爲主c梔子花和滿天星爲搭。
“茵茵,你知道檸檬草的含義嗎?”
蘇念茵點了一下頭:“恩。”
韓家餘繼續說:“我一直認爲檸檬草是這世界上最深情的一種花草。就如它的傳說一樣,雪檸天使和王子,他們一見鍾情,寧死也不願意抽去情絲忘記對方,這一份愛已經深刻到無可替代。他們的心和情絲就化做了這幽幽綠草,它的花語也就是說不出口的愛。”
蘇念茵聽過這個故事,所以在韓家餘第一次送他這束花時她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說不出口的愛最苦澀了。”韓家餘眉宇間凝固着傷心。
“我這三年一直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告訴了你我的家庭和我的心意現在我們倆會是怎樣?”
“蘇念茵,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蘇念茵看着他眼裡的認真潸然淚下。
爸爸的一席話讓她對自己失了信心,她和韓家餘的媽媽恐怕連最基本的相處都不能做到。
韓家餘冰涼的指腹輕輕劃過她淚流的臉龐。
他脣色發白,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你c還有我媽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如今你們倆卻成了一個我不能得到的永恆:你在我身邊綻放,她卻讓你凋零;我的未來終究還是不能是你。”
蘇念茵杏眼圓瞪,纔多久,就又聽到了這句話。
韓家餘背過身,拳心緊握:“我決定,讓我們的關係恢復到朋友。”
檸檬花束無聲滑落,蘇念茵心痛問:“真的要這樣嗎?”
韓家餘深吸一口氣,他悄然抹去淌下來的淚,悲傷點頭。身影隨着晚霞消失。
蘇念茵衝進爸媽房間,第一次對着深愛自己的父母大吼大叫:“你們爲什麼要去找他?他已經很不幸了,爲什麼還要把這些話說給他聽?”
劉美茵和蘇文中有點難爲情地對視了一眼,蘇文中柔聲安撫女兒:“念念,你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但不是個很懂感情的人。同情的愛情,只是你感謝他愛你的一種回報。”
蘇念茵又“失戀”了,可憐的是兩次都是同一個人。
星耀酒吧
“來來來,乾杯乾杯,不醉不歸。”
燈紅酒綠c紙醉金迷的環境中,蘇念茵豪氣端起一杯酒兩口灌到肚裡。
肖妍和江清風兩人只是一旁觀守着她。
幾杯下肚,她臉色變得潮紅。
肖妍杵了杵江清風手臂,餘光瞟着蘇念茵說:“差不多了吧,額頭還有傷呢。”
江清風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一眼蘇念茵,伸手奪下了她的酒杯。
還不忘揶揄:“怎麼樣?不聽我的被人家甩了兩次吧?”
肖妍嬌斥:“有你這樣當人家哥哥的嗎?”
蘇念茵腦子還是清醒的,她笑着重重拍了兩下江清風的胳膊:“我也後悔三年前沒聽你的啊。我決定了,以後我對你馬首是瞻,小妹後半生的幸福可就仰仗江兄了。”
江清風撇了撇嘴,把她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去,沒好氣兒的說:“我可不敢當,你是我姐。”
“哈哈”蘇念茵大笑,心裡卻堵的難受。
她拽着江清風的領帶賊賊的看着肖妍說:“借你男人幾分鐘,讓你看看我們倆青梅竹馬的童年生活。”
肖妍豪邁翹起二郎腿:“拿去,萬分期待。”
蘇念茵坐在表演舞臺。“咚”地一聲敲了一下鼓捶,酒吧安靜下來。
二樓正在聊天的吳希羽和周軒成也尋聲而視。
周軒成看到是蘇念茵時,驚喜交集。
吳希羽看到蘇念茵,出乎意外。爲什麼這個比自己還要大兩歲的女人走到哪裡都這麼引人注目?
蘇念茵鼓捶“咚咚咚咚”四個同聲,江清風心領神會地一笑,電吉他彈奏並演唱起《戀愛g》。
默契這個東西,不是相似的環境中共同成長的兩個人能擁有真的很難。
所以,周軒成困惑了:時隔五年,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爲什麼和蘇念茵還在一起?韓家餘呢?
同時,他又被蘇念茵靈動奔放的一面深深吸引。
肖妍也被兩人震撼,她甚至有點後怕:如果和江清風心有靈犀的這個女人不是蘇念茵,那她將面對多大的威脅
當電吉他的激情碰到架子鼓的奔放,在這魚龍混雜的酒吧中,竟有了一股氣吞山河的衝擊力。
掌聲c口哨聲c歡呼聲此起彼伏
翌日。分手的第一天,天空竟下起了小雨。
細雨綿綿如絲,憂涼且無奈地打在蘇念茵撐的傘上。
“二蘇。”
她回頭,看到趙文靜和任宏遠同撐一把傘出現在自己面前。
“早。”蘇念茵打招呼。
趙文靜舍棄任宏遠鑽進蘇念茵傘下,“韓總監呢?下着雨呢怎麼沒去接你?”
蘇念茵料到了她會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答:“他出差了。”
“出差了?去多久?”
“不太好說。”
“恩。”
任宏遠笑着說:“你直接去人事部吧,崗位有調動。”
蘇念茵以爲是保潔員換回二部職員。沒想到,去了人事部,才知道任宏遠是另有所指。
“蘇助理,恭喜高升啊!”楊經理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條線,神情還帶有少許曖昧。
蘇念茵像是明白了什麼,張口解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成嚴助理的助理了?”
楊經理又大又圓的大臉笑的肌肉都在抖:“哈哈我知道,我懂,蘇助理不用解釋。”
蘇念茵無言以對,她都不懂,他懂個毛線啊
收拾了東西,在衆人羨慕c嫉妒c談論的聲音中蘇念茵去了頂樓。
楊經理說的不錯,她真的是“高升”了,從七樓升到了三十樓。
嚴靖表示對自己的這個“助理”感到很傷神。
名義上她是自己的助理,實際上她可是董事長的“心尖人”吶!說不定還是集團以後的董事長夫人。
“嚴助理,我,坐哪裡?”蘇念茵眨着眼尋了一圈也沒看到適合自己的工位。
嚴靖笑說:“你的工位就在我對面。”
蘇念茵驚訝:“這不是和你平起平坐了嗎?”
嚴靖乾咳一下,扶了扶眼鏡,心裡暗語:你永遠不可能跟我平起平坐,你比我金貴的多。
面上他還是安之若素:“你是我的助理,我是董事長的助理,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都在協助董事長的工作,所以不存在什麼工位高低。”
蘇念茵看着嚴靖的暖笑,心裡還是疑惑:嚴助理缺助理,那公司隨便抓一個都比她有資質,爲何會選她?他不會對自己有意思吧?
“嚴助理,你爲什麼選我當助理?”蘇念茵探究着問。
嚴靖苦惱地把頭看向一側,這個問題問的真“好”。
想了半許,他嚴謹回答:“因爲你會跆拳道空手道,而這兩樣我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