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餘坐在一側,棕色的眸中映着蘇念茵爲他而忙碌的身影。
蘇念茵從冰櫃中取出茉莉花,擡眼看韓家餘問:“還要不要加薄荷?”
韓家餘溫和地笑:“你做主。”
“我做主的話,那喝太陽菊吧,秋季乾燥,這個消熱。”
韓家餘點頭。
蘇念茵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
她用燒開的水淋過五朵白色黃心的小菊花,熱汽混合着清香裊裊上升。
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滌靜了韓家餘胸中的蒼涼,如果可以,能經常地這樣看看她也挺好的。
“好啦。”
蘇念茵將精緻的歐式花茶壺和一個玻璃小茶杯放在了韓家餘的面前。
韓家族溫和控制了目光,輕輕端起玻璃小茶杯品了一口:“味道清透c神清氣爽。”
“噗。”
蘇念茵撲哧笑。
“是嗎?你若真喜歡,大可直接找我們董事長要,反正你現在是升盛的大功臣,要什麼我們董事長都會依着你。”
韓家餘笑笑,他想要的因爲蘇念茵已被擱置在了一旁。
他面上依舊平靜繼續品着他的茶水。
“現在的你啊,在整個g市那受欽慕的程度與周軒成也已經持平了。大家都在討論你們兩個人,說你們倆個每一個都是一棵傲然挺立的大樹,一枝獨秀固然美好,但放在一起,那簡直有一種萬木成林的恢宏氣勢。”
韓家餘被她誇張的比擬逗笑出聲。
笑着笑着,他很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變得酸澀:“茵茵,你和你們董事長很熟嗎?熟到可以直呼姓名的地步了嗎?”
蘇念茵正在爲他續杯,眼皮都沒擡一下就回答:“是啊,這裡的人私下我都喊姓名,偶爾不爽了還會再加上一句罵呢。”
韓家餘眉間的陰悒又被她的輕鬆話語撥散。沉默了一會兒,他帶着幾分戲謔幾分認真地說:“你哪天若真惹了你們董事長不快,也不用害怕被炒魷魚,我那裡你隨時可以去。”
蘇念茵笑着皺了皺鼻子:“饒了我吧,我這種英語口語都說不好的人去你那裡,每天都要瑟瑟發抖的好嗎?”
周軒成和嚴靖從外面回來,剛出了電梯間就聽到茶水間傳來蘇念茵銀鈴一般的笑聲,還有男士低沉含蓄的聲音,他停下腳步,鬱郁盯着茶水間方向。
他問嚴靖:“這男的笑聲是不是韓總監?”
嚴靖直接避開問題說:“我去尋念茵。”
周軒成伸出左臂阻止:“不用,我去。”
他胸口處憋着一股氣兒,邊走邊解開了西裝外套,領帶也被他粗魯扯開,這滿腔憤怒的熾熱烈火有蘇念茵受得了
而蘇念茵彷彿有了預知一樣。
她起身走向冰櫃,取出一盒太陽菊說道:“這太陽菊呢,今天我就私自作主給你帶回去一盒,感謝你把我們法式餐廳的廣告做的這麼好。”
韓家餘看着她爲自己忙前忙後暖意滋生,他不是喜歡太陽菊,他是喜歡太陽菊裡她所蘊藏的關心。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念茵點頭道:“不用客氣,我們董事長不是小氣的人,你別看他整天對人接物都是冷冰冰的模樣,其實心裡呢是陽春三月暖洋洋”
聽到她的誇讚,周軒成把怒氣暫且壓下,半眯着眼睛雙手環胸斜靠在茶水間門口,看着蘇念茵“肆意”的行爲,聽着蘇念茵“真誠”的評定。
韓家餘遲疑了一下才接,他看到蘇念茵提及周軒成眼睛裡閃着星星,他在懷疑她對周軒成的心意。
“謝謝。”
“我們董事長應該要回來了,我把咖啡豆磨一下。你不知道他有個很不好的習慣:早上c中午c下班前都要喝一杯咖啡。我總覺得不太好,便上網查閱了一下,網上的醫生說咖啡屬於寒性,喝多了對腸胃不好。得想辦法給他糾正一下才行”
蘇念茵只怕自己也沒意識到,提起周軒成時她會變得喋喋不休,整個人的心情時刻也在被他牽引控制
周軒成眉角在笑,連同那胸膛裡隱隱約約的憤怒也順利溢出,消散在她關懷的話語中。
趙文靜和任宏遠的婚期如期而至。
因爲懷孕的原因,婚禮定在了國慶節,時間太倉促,婚禮場地預定成了一大難題。
蘇念茵家的農場早在半年前就已被預訂。
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升盛集團的一家四星酒店裡,有一對小夫妻鬧了矛盾分道揚鑣,把機會讓給了他們。
“白露天裡風涼涼,今天結婚的可真忙。”
蘇念茵穿着粉色的伴娘禮服,看着手忙腳亂的趙文靜和任宏遠有感而發。
正在佩戴着證婚人胸花的周軒成,聽到她的“感慨”,笑着調侃道:“伴娘盼切新娘日,卻道天涼好個秋。”
ωwш ◆ttКan ◆℃o
蘇念茵臉一紅,拳頭落在周軒成身上
婚禮開始
不知道婚慶公司哪請來的一位極品司儀,輕鬆自如把控着全場。
他的風趣幽默可以讓你笑,他的溫暖煽情可以讓你哭,他的文雅搞怪可以讓你笑着哭
蘇念茵是個很感性的人,從婚禮開始哭到他倆誓詞結束。
最後文靜陪父母聊天時,她看着母女的不捨情義又哭個不止。
小美不停地給她遞紙巾,嫌棄地說:“我知道你是喜極而泣,可是也太過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嫁女兒呢!文靜她媽都沒你哭的厲害。”
宴席時,周軒成被酒店經理請去了後面指導工作,小美又失戀了,看到文靜幸福的模樣不免觸景生情。
纏着蘇念茵喝了一杯又一杯。
同事們平時就覺得蘇念茵和董事長之間很曖昧,一半巴結討好一半羨慕嫉妒,輪流着找蘇念茵喝。
等周軒成忙完時,她已經爛醉如泥了。
小美把她交給了周軒成,周軒成蹙眉將她帶上樓上客房。
“念茵,你先睡會醒醒酒,清醒一點我再送你回家,免得你撒酒瘋嚇到你們農場的客人。”
周軒成輕聲細語地對她說。
蘇念茵雙手環搭在周軒成脖頸上,醉意讓她的眼神縹緲迷離,她仰臉望着周軒成,傻笑道:“周軒成,你老晃什麼呀?”
周軒成摟着她的柔軟的腰身,她醉的站不穩,整個人都貼到了他的身上。
他別過臉不去看她,隱忍着某種衝動:“我沒晃,是你喝醉了。”
蘇念茵嚶嚀着擺手,說:“不是,我纔沒醉呢。”
周軒成想把她放在牀上,蘇念茵耍賴地抱着他的脖子不鬆,他不着力,將她壓在了身下。